斯芬克斯隊再一次開球。
由于之前已經決定了讓金獅子雷歐波特負責跑陣,艾爾伯特便站的稍微靠后排一點,免得妨礙雷歐的沖鋒。
事情會演變成這樣他是很不甘心的,但也沒有辦法。
那個神秘的力量能夠同一時間控制住五人,瞬間把艾爾伯特的各個分身壓倒在地。而在分身們倒地解除的同時,那個神秘力量馬上又能發動,去控制另外五個分身。兩次能力發動的間隔不超過半秒,幾乎不存在冷卻時間。如是一來,艾爾伯特不管召出多少個分身,都會在短短數秒內被一一壓制在地上,多少分身都不夠用啊?
難道就沒有別的更好的方法,去抵抗那份神秘力量嗎?
又話說回來,那神秘的力量到底是靠什么原理發動的?明明周圍空無一人之后空氣,為什艾爾伯特突然就被捉摸不到的力量均勻地壓倒了呢?難道那力量本身就是空氣的一部分?是氣壓?不對,是重力?
艾爾伯特越去想越是想不明白,他于是瞪大了眼仔細觀察。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或許換了一個角度從遠處觀察雷歐被攻擊的模樣,可以看出一些蛛絲馬跡。
球從古斯塔的手中傳出,經過希洛瑪,再一個超短傳落在獅人少年雷歐波特的手中。至少,在斯芬克斯隊的陣地內的傳球不會被那個神秘的力量所阻撓,因為這樣做太過顯眼,南非隊作弊的事情就會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拿到球的雷歐飛奔而出,似乎并不吝惜自己剩余無幾的那點體力。他脫離大隊大概半碼的位置,似乎馬上就遭到了那股神秘力量的襲擊,開始站不穩!
"嗯!"獅人少年突然虛化,全身變成半透明。他的身體一部分移入亞空間之中,處于不會被外界物理攻擊到的狀態。
他的[虛化]果然有效,那股神秘力量沒能壓制住雷歐波特的行動,金獅子一路暢通無阻地沖入敵陣深處。南非圣民隊的后衛們也打算阻止雷歐波特的跑陣,但[沙暴神行]理論上是無法阻擋的,它如同幻影一樣無法觸摸!
一碼、兩碼、三碼!雷歐波特已經跑出去足夠地遠了,已經到了讓斯芬克斯隊四檔之前前進十碼這個標準,保住了斯芬克斯隊的控球權!
"夠了,雷歐波特先生!"艾爾伯特喊道。
可是雷歐沒有理會艾爾伯特的勸告,繼續跑著。南非圣民隊的后衛們還絕望地打算阻攔金獅子,可惜他們沒法擋下一個穿透一切的幻影,還是眼睜睜看著金獅子跑過去了!
這時候艾爾伯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之前的三檔進攻全都是誘餌,只為了讓對手放松警惕!
南非圣民隊大概在開賽之前就徹底調查過斯芬克斯隊各個隊員的身體狀態,知道雷歐波特的身體處于毀滅邊緣。而艾爾伯特前三次進攻已經挺進了八碼,還差一點就能保住斯芬克斯隊的控球權,按道理說雷歐波特根本沒有道理前進超過兩碼以上的。
但金獅子就是不安常理出牌,頂著嚴重的傷患困擾,還是狂奔而去了。
他吶喊,他沖刺,他達陣,以無人可擋之勢直接攻入南非圣民隊的陣地底線,把球漂亮地扔到地上去。
"達陣!6:0,沙暴斯芬克斯隊領先!"
首功告捷!雷歐波特高舉手臂做出勝利姿勢的同時,也噗地吐了一口血,嚇得斯芬克斯隊的眾人打了個顫。
讓他保持能力發動的狀態下跑完那接近五十碼的距離,確實是很辛苦的事情吧!這樣做真的不會讓他的壽命再次縮短嗎?
"辛苦了。"希洛瑪帶著幾名醫務人員,抬著擔架過來。
"抱歉,我下場去休息下。"雷歐波特躺在擔架上揮了揮手。
"你那邊有仔細觀察過嗎?"希洛瑪轉而又問艾爾伯特:"那個神秘的力量,想到破解方法了沒?"
虎人青年搖了搖頭。還是看得不太清楚。那個神秘的力量大概只糾纏了雷歐波特半秒左右就放棄了。轉入[虛化]狀態的雷歐波特并不會受到外界任何物理攻擊,那個好像重力或者風壓一樣的力量也拿雷歐波特無可奈何。但艾爾伯特從遠處真的沒看到任何玄機......那力量感覺像是直接施加在人身上的,沒看到周圍空氣的扭曲,也沒感覺到什么異樣。
除了地面上的人造草皮,被壓扁了一圈以外。
"也是。"希洛瑪似乎也沒有對艾爾伯特抱一太大的期望,"那么接下來只能期待古斯塔和菲萊歐斯能撐住了。"
虎人青年一皺眉:"他們不至于猖狂到連后衛都敢攻擊吧?"
要是斯芬克斯隊負責攔截的后衛們被那種力量壓扁在地,而且是五人同時倒地,說什么也太顯眼了。
而作為中鋒的古斯塔也是球隊整堵人墻的正中心,虎人巨漢孔武有力膘肥體壯,那種神秘的力量說不定對古斯塔沒效果。
"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他們會搞小動作。"希洛瑪咧嘴笑道:"一群凈會使詐的渣滓,要來便來吧。"
他明明是那樣嬉皮笑臉地說著,但他的笑容中卻隱約流露出巨大的憤怒。南非圣民隊居然在如此神圣的比賽的總決賽里,用這種卑鄙手段玷污比賽,熱愛著這場運動的希洛瑪,如今心里肯定是怒不可遏吧。
"今天也是最后的比賽了,我跟你說個簡短的小故事吧。"希洛瑪一邊走回陣地,一邊說:"從前,有個浪跡天涯的騙子"
公元672年,開羅大賭場,金碧輝煌的墻壁與磚瓦,在一片華燈映照之下熠熠其耀。
"就是他嗎?"獅人少年遠遠看著對面某張賭臺上的一個人。
"是的,少爺。"他身后幾名身穿黑色西服的保鏢答道。
"明白了。你們在這里等,我去去就來。"雷歐波特道,支開了護衛。
他穿過賭博中的人群,穿過那貪欲橫流的大廳,最終來到那張黑杰克(21點/BlackJack)的賭臺上坐了下來。
而坐在獅人少年身旁的,是一名衣著略顯破舊,面容瘦削而憔悴的虎人青年。按道理說開羅大賭場這種高級的場所是不容許衣著破舊的人入內的,但這名虎人青年似乎很聰明地用各種手段掩蓋住身上衣服的瑕疵,衣著勉強達到了可以進入的標準......又或者他收買了賭場門口的守衛,溜了進來。
總之,這名青年并不簡單。他桌面前的籌碼和他的行頭并不成正比,數量已經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這是他在今天連續多長賭局中常勝,得來的巨款。
賭場都是黑幫經營的。在這個[開羅大賭場]里,這個[黑幫]自然是指斯芬克斯集團。這名虎人青年連續贏了那么多場賭局,斯芬克斯集團的人不可能不管,于是就有了雷歐波特與這名瘦削虎人青年的會面。
"嗨,朋友。"獅人少年第一個上去跟這名虎人搭訕:"看來今天是你的幸運日?"
對方瞥了雷歐波特一眼,沒有答話。但他從獅人少年那頭梳理得很整齊的獅鬃毛,以及他身上那套筆挺的名貴黑色禮服,看出了這名少年非富則貴,大有來頭。
這孩子是哪位大財閥家里的小少爺嗎?或許。但這孩子居然能進出這種賭場,賭場的人就不管嗎?他一個人在賭場里亂跑,他父母又上哪兒去了?
幾番猜測之下,虎人青年還是沒有辦法理解這名獅人少年跟他搭訕的用意,所以他充滿警惕地隨口回了一句:"是挺幸運的。"
"是嗎。"雷歐波特淡然一笑:"朋友,你今天如此幸運過了,也差不多該收手了吧?要知道幸運是會用光的,一直保持如此幸運,說不定是件壞事哦?要是真的需要用上這份幸運,它又耗光了呢?"
"這只是迷信。"虎人青年淡然回道,臉上沒有半絲笑容。他表情僵硬,即使在贏下如此巨款以后仍然表現不出半絲歡欣喜悅,仿佛他天生就是個不會笑的人。
"嘛,你就當這是迷信好了,朋友。"少年把一條手臂擱在賭桌上,這樣做本來很失禮,但對面的莊家卻并沒有阻止這名少年:"我不會騙你的,這樣做是為了你好。你贏了這么多錢都沒有露出半點笑容,仿佛你就是個沒有感情的賭博機器。如果你不能從這件事中感覺到樂趣,那你還做它干什么?來,該停下了。把你的贏得的籌碼換成現錢,然后我們去喝一杯吧。我請客。我不會虧待你的。"
"哦,我現在懂了。"虎人青年略帶敵意地看著少年:"這應該是某種騙局,對吧?請我吃飯喝酒,然后趁我喝得爛醉的時候,把我身上的錢給卷走?"
"怎么會。"獅人少年笑道:"換得的現錢都存在你的身份認證磁卡里。磁卡和你的身體資料綁定,只有你能使用,別人偷走也用不了吧?"
"......你倒是很清楚開羅大賭場的運作方式。"面容憔悴的虎人青年道。
"那當然。這座賭場是我經營的。"雷歐波特也哼笑道。
仿佛被對方逗樂了,原本從未展現過笑容的虎人青年突然擠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別開玩笑了。"他說。
"沒在開玩笑。"雷歐波特說:"所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喝酒?我們應該喝完酒后找幾個漂亮的妹子,然后,"他用舌頭舔了舔嘴唇:"一起做這樣的那樣的,不可描述的事情。這一定會很有趣的。我的直覺告訴我,你那方面的技術很棒。和我們玩,可比你在這種地方費盡心思算牌,要有趣多了。"
虎人青年的臉色凝重下來,"我又沒有算牌。我每一次下注都是用最快的速度,不假思索地下注。你憑什么說我在算牌呢?最好拿出點證據來。"
"嗯呼呼呼"獅人少年突然從漫不經心的微笑轉變為冷笑,臉上的表情則從原本的和藹可親突然變得猙獰起來:"證據我是沒有。但我們做事不需要證據。我們是黑幫,不是偵探。"
于是那名虎人青年的臉色進一步凝重下來,察覺到事情的不簡單。這時候周圍的其他賭客早已悄然轉身離去,賭場這個原本很熱鬧的角落突然變得冷清,只有虎人青年和獅人少年二人。
空氣中甚至滲透著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