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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4章夜殤之詠嘆調二十七
與此同時(?),非洲的紅海石柱林中,曙光號的甲板上。
"就送到這里了,"雪瑞查德扶著貝迪維爾從鐵騎上下來,然后自己又一次跳上鐵騎:"這鐵騎本來是好了要送給你的,不過我也得找交通工具回開羅,先把它借來一用,日后再給你吧。"
"啊哈哈哈"貝迪維爾想什么,可是雙腳上的傷痛開始越發厲害,他坐在地上,腦子有點空白。
"這次你作為保鏢無可挑剔,我也會遵守約定,讓雷歐去探望那孩子的。"雪瑞查德:"但是有言在先,給雷歐動手術的計劃可不要讓他知道。我既還沒有答應這件事,也不想讓我弟弟有任何心理負擔。"
"我明白的。畢竟是那么可怕的計劃。"貝迪維爾答道。他們打算把雷歐波特的頭顱從那日漸衰敗的身體上切下了,移植到另一個健康的身體上去。換頭手術成功幾率低得嚇人,基本上九死一生的手術,而且即使能夠保住雷歐波特的性命,那孩子也很有可能落得個終生半身不遂的下場,能再次以自己的意志站起來的機會,實在太渺茫。
讓雷歐波特自己知道這件事,不知道那孩子會作何反應。如果告訴雷歐波特這是伊萊恩的"遺志",強迫雷歐波特去接受這種手術,未免有點道德綁架的意味。果然最后還是等伊萊恩自己醒過來,把這件事親口告訴雷歐波特比較好。
"那么改天見吧。快治療一下你的腳吧。"雪瑞查德,駕駛鐵騎飛走了。
因為事先有聯絡,勞倫斯這時候才從船艙里過來,剛好看到駕駛鐵騎飛走的雪瑞查德以及坐在地上雙腳和腹部扎著繃帶的貝迪維爾:"老大你還好吧?"
"還好,快帶我去醫療室。"貝迪維爾,在勞倫斯的攙扶下支撐著站起來。他腳上的傷其實挺嚴重的,都磨損到能看見骨頭了,麻醉藥效力過去之后自然疼得不可開交。小腹的傷(胃部被打穿了)同樣也挺危險。不過這點傷都不是大事,只要進入曙光號的醫療艙里躺上幾個小時,身上的傷都能被修復。
"話剛才那個,好像是斯芬克斯財團的雪瑞查德大小姐?"勞倫斯問。
"額,是的。怎么了?"狼人青年反問。
"你們,在交往?"
"噗——"貝迪維爾差點一口老血吐在勞倫斯臉上:"胡什么!你是怎么看出來我們在交往的!?"
"可是大晚上的,你們兩人"
"她今晚要去某個危險的地方,讓我當她的保鏢罷了。"狼人青年急著澄清道:"你這家伙是怎么回事,就這點小事都能聯想到男女之事那里去。反省一下。"
"紅磨坊。"
"哈?"
"老大你的嘴角有女生用的潤唇膏的痕跡"勞倫斯低聲:"那么高級的香氣,牌子應該是是[紅磨坊],一支幾萬埃及幣的高級貨吧。那應該是雪瑞查德小姐才用得起的奢侈品吧?你們兩個該不會是,那個,接過吻了來著?"
貝迪維爾不話了。有種謊言被人拆穿了的羞恥感。
"所以這叫做什么來著?在公謀私?"勞倫斯嘀咕道:"連雪瑞查德大小姐都能泡到,沒想到老大你的手腕那么厲害啊。"
"只是意外而已就一個吻罷了,沒啥大不了的"然后就換作貝迪維爾嘀咕道:"別想得那么復雜。"
"如果真的是那樣倒好。"勞倫斯:"我也不是要雪瑞查德大小姐的壞話啦,但那位大小姐,是只母獅子。"
貝迪維爾白了勞倫斯一眼:"你不是廢話么。"
畢竟雪獅子雪瑞查德是一名獅人啊。
"不,我的[母獅子]有別的意思。"勞倫斯聳肩道:"你不是埃及人,大概沒有聽過這事吧。但是雪瑞查德大小姐已經當了斯芬克斯酒店集團的行政總裁很多年了,酒店方面的大小事務都是由她打理的,真正的財團董事長斯芬克斯老爹反而不怎么插手。然后——"
"別吞吞吐吐,快點。"貝迪維爾不高興了。
"總之她就是只母獅子。為了讓斯芬克斯集團的地位屹立不動,她可以毫不猶豫地使用各種下三濫手段去對付自己的商業對手。曾經極盛一時的[綠洲集團]和[亞斯特拉商會]都因為她的手段而被搞破產了。斯芬克斯集團用各種黑道的手法迫害綠洲集團且不;哪怕在亞斯特拉商會破產前的半年,還有傳聞雪瑞查德小姐和商會的大股東羅德蘭氏有親密來往呢。"
"我不相信雪瑞查德小姐是那樣的人。"貝迪維爾哼道。
"你可以不相信,但這些事情都在當年各種八卦雜志里有報道過,你可以去翻查。"勞倫斯道:"那些八卦雜志自然不會有確切證據證明雪瑞查德大小姐是一切的幕后主謀啦。但那么多的商業競爭對手都在那位大小姐面前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了,你她完全沒有參與其中,我反正是不信。"
"反正我也只是個普通人,也不是什么大公司的老板,沒哪里值得被她利用的"貝迪維爾小聲嘀咕道。
"在什么呢,老大。你現在可是曙光號的船長,在莫比迪克的襲擊之下拯救過開羅的大英雄、擊殺沙漠魔鯨莫比迪克的大英雄,還是圓桌試煉的大熱門考生,日后很有可能會成為圓桌騎士。你的名氣可比你想象中大得多了,別以為自己沒有利用價值啊,老大。"
貝迪維爾又呢喃了幾下,沒有繼續和勞倫斯爭論下去。和雪瑞查德相比,他確實是個普通人而已。哪怕外界給他這個貝迪維爾船長套上各種虛名,到頭來他也不過只是一艘船的船長,一名戰士,一名狼獸人。他反正是想不出雪瑞查德接近他能從他這里拿到什么好處,哪怕是長遠的好處。而且他們也不算是在交往,之前只是一時動情吻了幾下而已,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嗎?
覺得勞倫斯只是擔心過頭了,貝迪維爾只想一笑置之。而就在這個時候,走廊上響起曙光號的人工智能導航系統伊芙的聲音:"船長大人,有緊急通信。"
"是誰?接過來吧。"貝迪維爾正好在勞倫斯的攙扶下走進了醫療室,醫療室除了他們兩個之外空無一人,貝迪維爾便沒有顧忌。
"貝迪維爾先生?是貝迪維爾先生嗎?"通信器的另一頭傳來一名少年的聲音,這個聲音貝迪維爾似曾相識。
狼人青年想了半秒才記起來:"你是穆特嗎?一直跟著艾爾伯特那家伙的。"
"是的,是我。"穆特答道。
"你沒有跟著艾爾伯特去利沃夫嗎?那家伙怎么了?"貝迪維爾反問。
"不,他人在利沃夫。我是用那邊的傳送門急著趕回來的。我的朋友為了保護我而受了致命重傷,雖然已經送去急救止住了傷勢,但他一直處于休眠狀態,沒有醒來。"貓人少年連珠炮式地道:"艾爾伯特先生給了我聯絡方式,有事可以找你幫忙。所以可以借你船上的醫療艙一用,救救我那位朋友嗎?拜托了!"
貝迪維爾額角冒出一滴汗:"可以是可以。但你冷靜下來,先把狀況清楚好嗎?"
大約二十分鐘后,一艘速度極快的小型運輸艇把穆特送過來了。同行的一群強壯的獸人也抬著一個擔架,送來一名奄奄一息的虎人大漢。和貝迪維爾猜想的一樣,那人自然不是艾爾伯特。不過那名虎人大漢,貝迪維爾好像在哪里見過?
"這位是古斯塔先生。"穆特剛見到貝迪維爾就急道:"他為了保護我而受了重傷,現在心臟停止跳動了,開羅那邊的醫生也拿他束手無策。只能寄望于貝迪維爾先生你的醫療設施了。"
"確實。"狼人青年探了一下擔架上那名虎人大漢的鼻息。有極其微弱的呼吸,但古斯塔的生命跡象幾乎完全停頓了,處于一種假死狀態。從這名虎人大漢胸口綁著的厚厚的繃帶看來,他被誰一擊貫穿胸口,可能還傷及心臟,是致命傷。本來受了這種致命傷的人,哪怕是生命力頑強的獸人,都應該躺在病床上靜養,等危險期過去。穆特居然把這樣瀕死的病人用運輸艇急運到曙光號上來,要么是情況相當絕望,要么是對貝迪維爾船上的醫療設備有十足的信心。
"是完全的假死狀態呢。真是個有趣的案例。"似乎得知了甲板上的騷動,薇薇安過來湊熱鬧了。
"他有救嗎?"貝迪維爾小聲問。
"天知道。送進曙光號的醫療艙里,應該能完全修復心臟的損傷吧。"薇薇安道:"但這種假死狀態可不是簡單就能恢復的。虎人們都是天生的戰士,瀕死狀態下腦子會分泌一種特殊的抑制酶,讓全身包括腦部的生命活動放緩至幾乎停頓的狀態,也就是假死狀態。傳聞獸人的頭顱被割下來還能活一個月,也并不全是子虛烏有的謠傳。這種假死能力有可能救他們一命,但也伴隨著極高的風險。即使修復了他身體的損傷,他不定也會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即使能醒過來,他的腦細胞曾進入過假死狀態,復蘇之后也必然會伴隨著記憶的缺損和腦細胞壞死等一系列副作用吧。"
穆特皺了皺眉。
"不管怎樣,現在先把他送進醫療艙再吧。"貝迪維爾轉而對穆特道:"放心吧孩子,我們會救活他的。"
"嗯"貓人少年一臉憂愁地看著貝迪維爾:"謝謝你,貝迪維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