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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1年6月10日,圣地梵蒂岡。
伊萊恩等人被安置在一個教堂后院的別院小屋內,對面的離塔則據說是安置生病的樞機主教的地方,有守衛看守著。進出那個離塔的修士們都裹得嚴嚴密密,戴著手套口罩,恐防被黑死病傳染。
"你們安頓一下,大概傍晚時分就可以去給樞機主教看診了。"馬爾庫斯騎士長說道:"之前在法蘭西傳教的教士們打聽過,好像是每次直接接觸到病人以后,衣服和身體都得用酒精或者沸水消毒,對吧?這個我們也會給你準備好的。"
"有、有勞了。"伊萊恩在椅子上坐下,同時道。馬車進入梵蒂岡之后就不允許在城中行駛,所以他們一行人下車走了至少兩個小時,伊萊恩的腿已經有點酸了。和九百年前原世界的白熊人伊萊恩不同,現在的白胖子伊萊恩也就真的只是個有白化病的胖子而已,這個是人類的身體,還偏高大肥胖,走路時身體的負擔(特別是雙腿的負擔)相當大。
"可,可以問一個嗎?"伊萊恩又問:"樞機主教這樣的大、大人物,到底是怎么染上黑死病的?"
"......這個是從醫師的角度必須問的問題嗎?"馬爾庫斯試探著問。
"嗯......"伊萊恩點了點頭:"只、只是幫助診斷用。"
"樞機主教大人經常參與各種慈善活動,他甚至進入疫區親自去慰問被疫病困擾的窮苦人。但他總以為自己有上帝的保護,不會染上疫癥,他有點......太過自信了。"騎士長尷尬地答道。
"......好、好吧。"伊萊恩的額角冒出一滴汗。這確實挺尷尬的。不作死就不會死,這些人難道都不懂嗎。
"樞機主教染上黑死病的事情只是少數人知道的秘密,"馬爾庫斯又警告道:"在凡人眼中,樞機主教必須保持著那副高潔的、受上帝保護的樣子。讓平民知道樞機主教也只是個會染上疫病的普通人,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我明白了。"伊萊恩答道,心里卻嘀咕,樞機主教不就是個普通人嗎。疫病面前人人平等,什么受上帝保護,簡直扯淡。
"那么,二位請先歇息一下,我也告辭了。"馬爾庫斯轉身離去。
"很多人是分不清[免疫黑死病]和[受上帝保護不會生病]這兩回事的。"馬爾庫斯走后,戈夫才開口道:"所以他們才會覺得對黑死病有免疫力的人是圣人吧。"
"額,那么......"
"你也是圣人啊,若弗里醫師,至少在我眼中,你確實是。"戈夫答道。
"這......"伊萊恩紅著臉。
他一邊整理著各種醫療用具,一邊尋思如何在這個廣大的圣地里找到格林薇兒王后(圣女貞德)。為了給樞機主教治病,他和戈夫的行動都受限于這座修道院內部,按道理說沒有別的理由是不能在圣地里到處走動的。但圣女貞德不見得一定會被關在同一座修道院內,梵蒂岡那么大,她可能被關在別的地方呢。不想辦法擴大活動范圍的話,不管耗上多久都見不著貞德吧?
嗯......沒有辦法。伊萊恩明知自己腦子不好,再在這里苦思冥想也無補于事。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與此同時,離開修道院的馬爾庫斯騎士長,在正門和他的手下們碰面。
"戰況如何?"他上來就問。
"很糟糕,"他手下一名教宗騎士壓低聲音答道:"好幾天了,福諾尼卡那邊的死靈還沒得到壓制,那些打不死的怪物占據著港口就是不走,船隊都沒法使用港口了。我們試過用炮轟、用箭射,用刀劍長矛切割刺穿它們,可是它們仿佛有再生能力,被炸得支離破碎的遺體還能重新拼湊在一起繼續戰斗。"
"是誰用死靈術搞出來的?真是該死。"馬爾庫斯騎士長悶哼道:"死靈術不就是紅衣主教費爾南德斯的得意技術嗎?他那邊怎么說?"
"......沒有任何聯絡。他的消息徹底斷絕了。"他的手下又說:"我們另派船隊趕往厄爾巴島的[驛站],那邊也空無一人,還有一群被死靈術操縱的老鼠會隨機襲擊人,船隊之中也出現了死傷,至少五名十字軍死了,另外還有一名教宗騎士死于疫病。從目前的情況看來,紅衣主教費爾南德斯很有可能已經"
"果然是象牙塔投誠過來的魔術師,就是沒法相信。"馬爾庫斯哼道:"你們派人盯緊另外五名投誠的紅衣主教,他們一定暗中和費爾南德斯有聯絡,說不定隨時準備背叛教會呢。"
"那當然額,赫爾雯大人!"教宗騎士突然中斷了對話,加大音量向迎面走來的一名紅衣主教問好。
那名穿著紅袍的主教,看起來卻一點都沒有紅衣主教的樣子,說她是紅衣魔女還差不多。如此之美艷,如此的身材嬌小楚楚可憐,穿著紅袍婀娜多姿地走向騎士們的這名紅衣主教,完全沒有圣職者應有的氛圍。
"你好,紅衣主教赫爾雯大人。"馬爾庫斯騎士長不失禮貌地問候道。
"你好,馬爾庫斯騎士長。"紅衣主教赫爾雯道:"在這光天化日之下,我似乎能感覺到有人在說我的壞話?"
"哈哈哈,沒有的事,赫爾雯大人多慮了。"馬爾庫斯笑著答道,打著一副撲克臉。
"如果真的是的話倒好。"赫爾雯瞪眼抬頭,盯著比她高兩個頭的英俊青年,馬爾庫斯也皮笑肉不笑地低頭看著對方。二人就這樣對上了眼,空氣中似乎充滿著**味。
馬爾庫斯眼前的景象突然暗了下來,仿佛白晝突然轉變成了黑夜。
這突如的變故卻沒有嚇到騎士長,他笑著說:"不管經歷過多少次,這一切看起來還是那么神奇。"
"沒有什么神奇的,我只是用[魔眼]把你的體感時間加快一百倍,再用傳心術和你對話而已。"赫爾雯答道。
二人的嘴巴自然沒有在動,他們也保持著原來那種四眼雙望的姿勢,僵停在那里不同,仿佛凝固在靜止的時間之中。
"不,不管原理如何,神奇的事情就是神奇。體感時間加快一百倍,對吧?誰都不會想到,我們會在這對眼的一剎那間,在別人意想不到的區區幾秒之中,這樣明目張膽地談情說愛。"
"討厭啦,誰跟你談情說愛。"紅衣主教赫爾雯悶哼道:"就是因為我們的立場不同,在梵蒂岡又耳目眾多,沒有辦法之下才用這種方法和你交談的。你這個色鬼,可不要得寸進尺。"
"所以我成了色鬼。"馬爾庫斯不禁笑道:"你也好不了多少啊,引人犯罪的魔女。"
"玩笑就開到這里吧。"赫爾雯裝作有點生氣:"都怪你亂說話,說什么投誠的紅衣主教暗中和費爾南德斯有聯絡,要你的手下盯緊我。你這樣說豈不是給我增加壓力嗎?被緊盯著,我接下來的行動只會越來越困難啊?"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教會本來就不相信你,即使我不這樣說,我的手下們照樣會有同樣的想法。"馬爾庫斯卻說:"教宗騎士團可不是你想象中那樣有組織紀律的團體,即使是我的部下,有獨立想法并想找機會取代我位置的人并不少。和被緊盯著的你一樣,我手下也有不少陰險家伙在虎視眈眈啊。"
"......哎。"赫爾雯嘆道:"有點累了。"
"累了?"
"和其他追求權力的大.法師不同,我是為了和你在一起才選擇背叛象牙塔的。可是即使身在圣地梵蒂岡,即使你就在我身邊,我也依然沒法擁抱你,告訴世人我們相戀的事實。即使交談,也只能選擇如今這種形式。這一點都不浪漫,和真正的談情說愛差太遠了。"
"......是嗎?我倒是覺得挺刺激好玩的。"馬爾庫斯漫不經心地道。
赫爾雯白了對方一眼。
"喂,馬爾庫斯......我什么時候才能毫無顧忌地擁抱你,和你一起過日子?現在這種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根本不想當什么紅衣主教。我只想和你遠走高飛,過些平靜的生活。難道那也是過分的奢求嗎?"
"......再忍耐一下,赫爾雯。"馬爾庫斯沉聲道:"你知道這不現實。就這樣逃跑的話,不僅教會不會放過我們,就連法師協會也照樣會想辦法追殺你。"
"所以我們該怎么辦?躲避法師協會倒好說,但你不可能憑借一己之力扳倒教會的。"紅衣主教赫爾雯悶聲道:"教會是信仰,它是不滅的。即使有辦法把現在這批掌權者殺死,也依然會有另一批自稱信仰上帝的瘋子頂上。除非你把梵蒂岡內每一個信徒全部殺光,否則我不認為你的計劃有可能成功。"
"......伊甸。"
"哈?"
"那我們就逃到伊甸園去,在那個沒有外人能夠干涉的樂園里,過我們平靜的生活。"馬爾庫斯答道:"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解。"
"......你是認真的嗎?[伊甸之種]在教皇手上,而且它也不會對任何凡人開放,啟動它需要三圣者的血。"
"不,完全啟動才會需要三圣者的血。只是把它開啟到足夠我們兩個人進入的地步,兩個圣者的血就夠了。"騎士長卻說:"圣女貞德的血好辦。另一名圣者的血,我也有辦法搞到手。嘿,我今天才剛把那位圣者護送到梵蒂岡來呢。"
"所以你打算......"
"我會計劃好一切的。你只要根據計劃來行動就好。放心吧。不管圣女貞德還是若弗里醫師,都是我們這邊的人,一定會配合的。等我們搞到圣者們的血,就想辦法瞞騙過教皇,進入伊甸園。在我們進入樂園的同時我也會把[樂園之種]毀掉,這樣一來誰都沒法進入樂園里追殺我們。"
"如果事情真有那么簡單的話............"
"相信我吧,赫爾雯。一切都會好的。在這之前我從未讓你失望過,不是嗎?你甚至順利當上紅衣主教了。"
"所以這一切都是你的計劃,從一開始就是。"
"是的。"馬爾庫斯騎士長哄道:"我們一定能進入樂園。在那個沒有任何人能夠干涉我們的世界里,我們可以自由地相愛。走著瞧吧。誰都沒法拆散我們。教會不能,象牙塔也不能,就連世俗也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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