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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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某月某日。
女人看著桌子上的那朵水晶玫瑰,陷入沉思。
她的丈夫,大不列顛的國王,如今正在埃及的開羅,辦著公務。而她則百無聊賴地留在寢宮中,有點悵然所失。
她和他結婚七年了,這七年來的婚姻生活雖然說不上不幸福,但她的心里總有兩個無法除去的陰霾。
其中一個,是他們不可能有孩子這事。這個也許要怪她的丈夫,畢竟他的身體已經不是常人的身體了。最大的問題是,即使他們想去****,他的丈夫貴為大不列顛的國王,隨便收養一個孩子會對國王的繼承造成很大的問題,所以他們到現在還沒決定好該如何處理這事。
另一個,是她的丈夫和她的生活幾乎沒有交集這事。他一天到晚在外忙活,身為國王為了各種政事奔走勞碌,一般要拖到深夜才會回寢宮,有時甚至一連幾天不回寢宮。而她,除了在寢宮中無所事事之外,就是出外參加各種應酬和慈善活動,以盡王后的職責。漸漸地,他們兩個幾乎成了陌路人,哪怕原本的感情有多好,總是見不著面也難免感情淡薄。
她并不是不愛她的丈夫,甚至可以說她很愛他。她也并不是不滿意和他之間的私生活,他行那事的時候棒極了。作為國王他無可挑剔,作為丈夫他也無可挑剔,但是作為一直陪伴她的"伴侶",他卻總是缺席。他在他們的結婚紀念日里,以身犯險,為她帶來這朵千年難得一見的至寶"沙漠玫瑰"。這份禮物棒極了。然而她真正想要的,卻是他更多的陪伴。再美麗的玫瑰,再珍貴的寶物,都不如他在她身邊多留幾個小時。
女人長嘆了一口氣,伸手去撫摸那朵玫瑰花,仿佛其上還留著他手心的余溫。然而那上面什么都沒有,只有水晶般的尖刺,不小心把她的指尖割破。
女人觸電般地抽回她的手,看著指尖涌出如綠豆大小的一顆血珠,在發呆。
"啊,亞瑟。"她再次嘆道,有種想一氣之下把玫瑰毀掉的沖動。然而她并沒有這樣做,因為她知道這件禮物的寶貴。
就在此時,空無一人的臥室里,突然蕩起一個悠遠的回響。
"你覺得他真的愛你嗎?"
女人聽見這個聲音的時候不禁警惕地四下張望,可是她找不到任何人的身影。她體內流著精靈的血脈,只要集中精神,她就會擁有超人的聽覺,因此她決不可能遺漏任何一個靠近房間的腳步聲。然而并沒有人靠近,距離王后最近的一個人的心音,是房間外面至少三十碼外的某位衛兵的聲音。剛才說話的卻顯然不是那位衛兵。
是幻覺嗎?幻聽?
從小時候起她偶爾會有這種經驗。因為她的聽覺實在太過敏銳,在極其偶然的情況下她的能力會失控,"接收"到本不應存在的信息,聽見這個世界上的人不應該聽見的聲音。至于那些聲音到底是真是假,沒有人能夠說清楚。
大概,那是想要誘騙她的,魔鬼的聲音吧。
這次難道也是一樣嗎?她眨了眨眼,再次環視四周。房間里依然沒有人。
然而那個聲音卻再次響起:"你覺得他真的愛你嗎?為了你們的結婚紀念日,取回來如此昂貴、世上獨一無二的禮物,然而他人卻不在。為了取回這種禮物,他和別人一起,和那頭狼一起,在外面愉快地冒險。說不定他只是為了享受冒險而去做這件事的,就像世界上所有男人一樣。他說要送你禮物不過是個借口,讓他盡情釋放自身欲.望的借口。"
"閉嘴。"女人不耐煩地說:"我不需要聽這個。我知道他對我的愛有多深。"
"但你卻在嘆氣。你懷疑了,不是嗎?你懷疑的是他,還是你自己,還是你們之間的愛?"那個聲音得寸進尺:"當疑心越發增長,總有一天,你多年來建立起來信仰會瞬間崩塌。
你懷疑你們之間的愛情是否真實存在。
你懷疑他娶你是否發自真心,還是為了討好天位騎士里昂迪更斯大公的戲碼,一場政治婚姻。
你懷疑他是否真的愛你,有多愛你,為了你又能做到哪種地步。
你懷疑他是否會在危難之中拋棄你,就像世界上所有的臭男人一樣。
你也懷疑你們之間的愛是否經得起歲月的考驗,就像世界上所有的夫妻一樣。"
"夠了,別再廢話!"女人怒道,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發怒:"真是無禮!在本王后面前喋喋不休,仿佛你很懂我和他的生活?你到底是誰,有什么目的?快現身吧!"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一個陰險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依然是那樣虛無,抓不住遠近和來源。那說不定根本就不是一個聲音,而是一種傳心術,直接在她的腦海里響起的對話。
"你的懷疑全是有理有據,因此你不必掩飾,承認這一點吧。"那個陰險的家伙繼續獰笑著:"我們來打個賭吧。我現在就把你的靈魂帶到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讓你蒙受劫難,身處困境。
而他?如果他真的愛你,他一定會跨越時間和空間的阻礙,到那個很遠的地方來找你吧。他一定會排除萬難,歷盡千辛,甚至不惜與世界為敵,都要拯救你吧。
你就把[自我]拋棄,遠遠地看著這一切吧。看看他是否真的會為你付出,看看這世界上是否存在所謂的真愛。
你懷疑過,因此我也很懷疑。我一向認為人類的本性是惡劣的,所謂的真愛也只是嘴上說說的空話。如果你們人類想否定我的話,那就用行動來證明這一切吧。
讓游戲開始吧。"
"欸?"女人甚至都沒有答應過什么,她眼前的景色便漸漸模糊,她也完全沉入了黑暗之中。
(游戲?)
(為什么我們非得要參加這種荒唐的[游戲]不可?)
(救我亞瑟!)
"嗯?!"少女突然睜眼,從夢中驚醒。
她警覺地環視四周,想搞清楚目前的狀況,也想回憶起剛才那個似乎很重要的夢,但她呆愣了數秒,已經完全記不起夢中所發生的一切。
"亞"她下意識地想把那個名字叫出來,卻總是想不起他的全名。她甚至連自己為什么要呼喚那個名字都不記得了。
那仿佛是一個很久、很久、幾十幾百年前發生過的噩夢,遠在她的人生開始之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早上好,圣女貞德大人。"在她的床前,一名身穿黑色修女服的中年婦女不帶感情地說。
少女被對方突然發話嚇了一跳。因為她剛才用余光就應該掃到這人,卻沒有感覺到對方的存在。那名修女大概是從剛才起就一直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等候,仿佛與四周**肅穆的環境融為一體,所以少女沒能立即察覺到對方的存在。
"早上?這里是?"貞德有點混亂。她試圖回想發生過什么,卻只記得自己最后是被英軍俘虜了。
沒錯,法蘭西貢比涅城的貴族和英軍串通一氣,欺騙她帶著一個小隊出城,以擊退英國的侵略者。但對方卻有數十個小隊的人馬在森林外埋伏,被虛假的情報所騙,寡不敵眾的她的隊伍只能退守回城,卻沒想到卑鄙的貴族們早就把城門緊閉。
她和她的隊伍只能殊死反抗,希望能用自身的力量突破數十倍于她們的兵力。然而那還是癡人說夢,她看著自己隊伍里的士兵們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她卻什么都做不到。
她記得自己最后尚存意識瞬間,被某種重物砸到頭盔。然后她就徹底地暈過去了,她是她隊伍里最后一個倒下的人。但她顯然沒有死,按道理說應該是被英軍俘虜了。
所以這里應該是英軍的城堡?基地?但看樣子又不像啊?而且為什么會在這種地方站著一個修女呢?
她摸了摸頭,腦袋還有點疼,但頭上的淤青幾乎沒有了,甚至連之前在戰斗中手臂和肩膀上的傷口也都愈合了。等等。那之后到底過去了多長的時間?她該不會已經昏迷了一年半載了吧?而現在的她到底是在誰的手上?難道這里是
"這是教會?"她低聲問那名修女。
"不。這里是圣地梵蒂岡。"黑衣修女不帶感情地答道:"圣女大人被英軍俘獲,然后轉送到圣地來,受到教會的保護。不過外界已經不知道圣女大人您的存在,教會和英法兩國共同演出了一場戲,讓民眾們以為圣女大人已被處死。"
"你們都做了些什么!"貞德驚嘆道:"也就是說,有誰為了我而當了替死者?因為我,無辜的人因此而死去?"
"是的。那位替死者是我的女兒。"修女的臉上不曾流露出半點情緒波動:"她為保護圣女大人而獻身了,因此我們才能再次相見。我們的家族為此而感到無比榮幸。"
貞德皺了皺眉,無言以對。
"圣女大人或許不知道,但您已經昏迷一整年了。普通人昏迷一年應該皮黃肌痩,連下床的氣力都沒有。但您不愧為圣女貞德,居然剛醒來就有力氣下床,像這樣與我對話。"修女道:"可是您一整年沒有進食,想必也餓了。請先用餐吧,有什么問題待你見到教皇大人再說。"
修女指了指一旁的餐桌,其上是專門為貞德準備的,精致而高檔的食物。不管是面包還是水果,它們看起來都很好吃的樣子
"我不餓。"少女嘆道:"發生了這么多事,我現在很混亂"
"教皇大人稍后會為您解釋一切的,圣女大人。"修女躬身道,同時退到房間門口:"那么,請慢用。"
少女無奈地走到餐桌前坐下,盡管她確實不餓,她卻知道自己需要更多的氣力去應對接下來發生的巨大風浪,所以她拿起桌上一小塊面包,強迫自己去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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