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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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雷文D維克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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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真累......"貝迪維爾還沒有回到自己的沙船,在小型運輸艇上就開始像老頭子那樣揉著自己的肩膀。
"你怎么會覺得累呢?你在[那個]的過程中一直是躺著的,身體就沒動過。而且[那邊]即使過去好幾個月,[這邊]才實際過去了幾個小時。"其時亞瑟還在用大不列顛的軍用加密通信和貝迪維爾聊著,聽見貝迪維爾喊累,便如此吐槽道。當然,即使通信的加密的,亞瑟王還是很謹慎地發言,一點都沒有提到過九百年后異世界的事情。這讓亞瑟的話聽起來就像某種密文,極其費解。
"但是真的累啊。"貝迪維爾繼續揉著肩膀,目光落在遠處太陽已經徹底下山了地平線上,觀察著日落后那一縷余光,"你聽說過嗎,亞瑟?有的人睡覺會頻繁做夢,如果時長時間在做夢,做夢做得太頻繁了,反而影響睡眠質量,醒來后不僅沒有從疲勞中恢復,反而更累。我不知道我們的情況和這種情況相似性有多高,但是,嗯,反正感覺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又不是科學家。"
"你想說的我大概懂,雖然那聽上去毫無道理。"亞瑟哼笑道,不過那哼笑聲中似乎并未帶有絲毫的嘲諷意味,反而讓貝迪維爾有種感覺,話筒另一頭的亞瑟正在認真思索著這個可能性。
正因為亞瑟王不會把貝迪維爾的話一笑置之,而往往會私下一本正經地去分析那些看似無比天馬行空的瘋狂想法,貝迪維爾才如此敬佩這個大不列顛國王。
"不管怎樣,辛苦你了。回去以后好好休息一下吧。"亞瑟那邊沒有繼續談這件事,而是順勢岔開話題:"距離圓桌試煉的擂臺賽決戰,還剩下四天。你也是時候好好思考一下,在決戰中獲得優勝的對策了。說實在的,這次晉級決賽的考生里,你無論如何掙扎都打不贏的對手,我認為至少有兩個人。不努力尋求突破的話,這次決賽你可是會落敗的哦?"
"嗯......"貝迪維爾沒有回話,只是含糊地回應了一聲。
"那么回頭見。"這時運輸艇已經十分靠近曙光號的甲板了,狼人青年裝作忙著降落而匆匆打斷對話,一跳就落在曙光號那滿是綠植的奇妙的甲板上。
曙光號的綠植園在晚上還是帶著一種柔和的亮度,因為這里種植了好幾種在晚上會發出生物熒光的植物,包括改良過的火魅子花。那東西花蕾上的橙黃色光芒就和庭院里的路燈差不多,有種異樣的美。
"賽格萊德,你還在這里?"貝迪維爾看見賽格萊德在綠植園的帳篷外架起一個爐子之類的裝置烹煮著松脂,便好奇地問,"一整天在這種地方露營,風餐露宿地你真的能忍受嗎?為什么不進去船艙里,在柔軟的沙發上舒舒服服地躺著?我明明已經叫伊芙給你留了一個房間的。"
"這個喵,"賽格萊德苦笑道,把魔松樹的松脂在一個容器里充分攪勻:"我只是喜歡這里的氛圍罷了喵。這綠植園越來越像突厥大沼地了,被植物的氣息環繞,聞起來很舒服喵。"
在容器里加熱后的松脂擁有更高的流動性,伴隨著賽格萊德用木棍的攪動,松脂里一些雜志也不斷下沉和上浮。在反復純化然后冷卻之后,去除了浮在最頂和沉在最低的那些雜志,只取中間最為純凈的松脂碾碎、混合上偽龍的體液,就能做出冷凍、燃燒、雷電這三種截然不同的魔力松脂,可以給貝迪維爾他們的武器附魔用。賽格萊德現在這樣用心地提純魔力松脂的底料,都是為了讓魔力松脂在實戰中發揮出更佳效果。
想到這個,貝迪維爾覺得還是盡可能不要去打攪賽格萊德的好盡管豹人青年現在這樣搞著就像是在玩過家家,在煮一鍋不能填飽肚子的假湯......
貝迪維爾再瞄了一眼帳篷里的睡袋,賽格萊德這小子完全是住在這里了,連續地在綠植園里搭著帳篷露營了好幾天。雖然人各有志,賽格萊德喜歡在這種地方安營扎寨也未嘗不好,但貝迪維爾總覺得賽格萊德這小子是在躲避著什么......
"艾爾伯特呢?"貝迪維爾想起之前在曙光號的醫療室里接受治療的虎人青年,隨口問道。
"艾爾伯特先生的話,他大概在傍晚的時候就駕著鐵騎飛走了喵。如果你再一個小時左右回來,說不定還能跟他道別喵。"賽格萊德依然若無其事地攪動著那鍋松脂,他肩膀上伏著一條偽龍他的寵物[閃銀],那小東西好奇地看著那鍋不斷冒著香氣卻不能吃的半透明膠體狀物。
"哼,"貝迪維爾沒有說什么,只是有點不好意思地轉身走向船艙,進去之后才低聲嘀咕道:"誰要跟那種薄情的家伙道別。"
他明知道艾爾伯特每次回去曙光地域都相當于去赴死,有可能就此一去不返,死在[大狩獵祭]利沃夫的戰場上。但艾爾伯特不向他求助,貝迪維爾也不好出手,應該說是找不到去幫助虎人青年的理由。這已經不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了,這甚至牽扯到曙光地域的獸人們,牽涉到魔獸獵人組織的面子問題,牽涉到大不列顛和曙光地域的外交問題,以及更多更多。貝迪維爾以幫助朋友的名義隨便插手[大狩獵祭]的話,只會讓問題變得更為復雜罷了。
所以貝迪維爾無法插手這事,除非艾爾伯特開口請求他幫忙,否則他沒法插手。偏偏那頭笨老虎在關鍵的地方卻格外地倔強,就是不問貝迪維爾他一直想他開口問的那個問題。
于是,這已經是第二次了,貝迪維爾就這樣看著艾爾伯特奔赴[大狩獵祭],卻連挽留的余地都沒有,什么行動都沒有做。
真是尷尬啊。
喵就在狼人青年納悶的時候,一聲貓叫打斷了他的注意力。剛好就在前面走廊的轉角處,一只小黑貓大搖大擺地走過。然后
"喵哦"奧伯特那個小笨蛋也跟在貓屁股后面,四肢并用地爬著,一邊爬一邊學貓叫,就連爬行動作都是和黑貓一模一樣的"貓步"。
那只黑貓當然是凱特養的貓兒,名字好像就叫做小黑。那貓本來是野貓,在南非首都比勒陀利亞地下的"腐沼街區"里混過很多年了,當然是怎樣的怪人和傻子都見識過了,遇到怪事依然能夠保持淡定,一臉從容地繼續在前面走著。倒是小黑身后的小老虎奧伯特蹩腳地學著貓步走,看得貝迪維爾想笑。
"你在干什么?凱特呢?"貝迪維爾于是問。
"被大不列顛的醫生們帶走了,好像說是去體檢噠"奧伯特還在專心地學著貓步,回答得也十分隨意:"剛才的白老虎大叔教偶學貓咪走路,說是可以鍛煉平衡性和捕獵技巧噠。"
"哈?"
"你看,貓咪都是天生的獵手,他們走路的姿勢都是為了隨時進行狩獵而準備的,"奧伯特不知道是從哪里聽來的歪理,一本正經地學著說道:"所以,老虎大叔也說過了,想要成為一名厲害的獵人,先要從其他天生的獵手身上學習它們的技巧噠。"
"這是艾爾伯特那家伙給你灌輸的歪理嗎?"貝迪維爾拉長了臉,"別聽他的,他在捉弄你罷了。"
"是喵?可是這樣也挺好玩的喵哈哈哈"奧伯特一邊搖著尾巴一邊跟在小黑貓身后走,那只黑貓倒是沒有理會小老虎充滿傻氣的舉動,繼續該怎么走就繼續怎么優雅地走著,不時還回頭偷瞄奧伯特一眼,仿佛在用它那死魚眼藐視著這只愚蠢的獸人小孩。
"也罷......"貝迪維爾見奧伯特玩得正高興,也沒有去阻止他的理由,便聳了聳肩作罷。小孩子真是好,什么都覺得新鮮有趣,連學貓兒走路都能盡興玩上一回。奧伯特什么時候會厭倦這種玩法,那也是之后才要去擔心的事情。
"伊芙,看緊這小鬼,不要讓他跑到船內什么危險的地方去了。"貝迪維爾倒是多加了一句。
"明白了,船長大人。已經進行全方位的監控。"沙船的人工智能導航系統答道。
本來有伊芙在全程監控,奧伯特這小鬼再皮也搞不出什么花樣的。但貝迪維爾倒是很好奇,船上那么多大人,怎么就沒一個人跟在奧伯特身后照看著這小鬼?都放任不管的嗎?
下一秒,貝迪維爾就懂了。其實不是沒有人在看管,只是在看管的那個人距離得很遠,在偷偷地看著罷了。大勞倫斯從走廊轉角處探出半個頭來,一邊偷笑著一邊遠遠觀察奧伯特,不知道是在安什么居心。
"你又在干什么?"貝迪維爾走過去直接問道:"而且你為什么笑得那么猥瑣?"
"可是,老大你不覺得他很可愛嗎?額,我是說,那小鬼扭著屁股學貓兒走路的樣子。"
"不覺得。我不是貓奴。而且你的思想很危險。"貝迪維爾拉長了臉說。
"呼呼。"勞倫斯沒有回應,繼續遠遠地盯著奧伯特,隨口岔開話題道:"老大你應該還沒吃晚飯吧?血糖值一低整個人都顯得暴躁了。"
"我的血糖值不用你關心。"貝迪維爾哼了一句,然后朝船員休息室的方向走去:"晚飯倒是還沒吃。在我吃飯休息的時候拜托你們別搞出什么亂子來,謝謝。"
"哦哦,去吧去吧,吃好喝好。"勞倫斯敷衍地揮揮手,那邊奧伯特已經跟著貓兒一起走遠了,所以這家伙也緊隨其后跟蹤過去。
這船上怎么全是怪人。貝迪維爾不禁納悶。
"哦對了,黑豹大叔在找你。"明明跟蹤著奧伯特,已經走出去一段路程的勞倫斯,突然想起什么回頭交代道:"他們不知道在搞什么神秘的研究,也不告訴我。反正他們叫你一有空就去老法師的工房里。老大你吃完晚飯就過去一下嘛。"
"帕拉米迪斯?找我?"貝迪維爾不禁揚了揚眉,大貓和羅根老頭不知道這次又在密謀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