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們是來看我的嗎?"虎人大漢看見貓人少年和虎人青年走進病房內,高興地說:"竟然有人來探病,真好吶。我以為除了希洛瑪之外就不會有人來搭理我了。"
"額。"穆特尷尬地眨了眨眼:"情況如何,古斯塔先生?傷口還疼嗎?"
"現在我上了全身麻醉,一點都不覺得疼。"虎人大漢躺在床上都不能動,可能是因為麻醉藥在影響的緣故,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不過醫生們真是壞心眼,既然都給我進行全身麻醉了,藥量卻沒大到讓我昏昏欲睡的程度。我現在醒著卻不能動一根手指頭,真夠無聊的。"
"要打開電視看一下喵?"艾爾伯特問:"只是電視遙控的話"
"不,還是算了。"古斯塔苦笑道:"免得等一會兒想睡覺的時候卻沒法動手關掉電視。"
"大概要多久才能恢復過來?"已經不想去客套了,穆特開門見山地問:"明天要你上場比賽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但是具體要多久呢?"
"嗯......情況挺糟糕的。"古斯塔悻悻然低哼道:"其他斷了的手腳倒是可以短時間內復原,只要他們用上治療法術,加速傷口再生的話。但是右臂是粉碎性骨折,這個即使用治療法術也需要相當長時間才能完治的樣子。手臂可是攻防線的命根子,斷了的手臂沒法發力,就沒有辦法和對方的攻防線抗衡了。明天的比賽是不可能參加了。估計這個月內都不可能上場比賽了。"
"那豈不是要錯過一整個超級杯賽事......!"艾爾伯特地嘆道。
"抱歉。都是因為我太過疏忽輕敵了,才會被擺一道。"古斯塔嘆道:"如果知道那群人造人是這樣危險,還會沖著攻防線來,我應該一開始就讓二軍的替補選手上場。"
艾爾伯特看著膘肥體壯的虎人大漢,沒想到這樣健壯的人竟然也能被輕易重創成這個樣子。
"現在再來后悔也沒有意義。"艾爾伯特嘆道:"古斯塔先生,如果我跟你說,有辦法能讓你的傷勢快速康復呢?"
"快速康復......是怎樣一個程度的快速康復?"古斯塔將信將疑地看著艾爾伯特:"是聘用大量治療師,二十四小時地對斷臂進行治療法術的密集資料嗎?會落下后遺癥嗎?我聽說密集治療也是需要每隔一段時間讓肉體休息一下的,不然會因為傷口長時間接受過量光子而開始石化"
"不,不是那樣的。"艾爾伯特搖頭道:"我有朋友的船上有古代神人族遺留下來的古代醫療技術,用那個的話甚至可以讓重傷瀕死的人在一夜之間恢復如初。但使用醫療艙也需要消耗大量體力的,如果傷勢實在很重,也有可能在治療過程中就讓人脫力而死。所以說用那個還是有一定的風險。就看你愿不愿意接受這種治療了。"
"是嗎。"虎人大漢眨了眨眼:"為什么不好呢,那就試試看吧。"
"真的要賭這一次?"貓人少年在一旁低聲問:"這可以說是用性命來做的賭博,搞不好真的會死人哦?"
考慮到古斯塔在今天的比賽里體力就消磨得相當嚴重了,再加上他手臂和雙腿都斷了,很難說他進醫療艙里治療過以后還能活著爬出來,還能參加明天的比賽。
"沒問題,試試看吧。"虎人大漢苦笑道:"我曾經在撒哈拉沙海無盡的荒漠里流浪,不吃不喝數十天,最后還是活下來了。這種程度的傷根本不可能要我的命,放心吧。如果要我一整個月躺在醫院里不動,那才真的是要命呢。距離總決賽已經不遠了,我也想要上場比賽,和你們一起捧起超級杯賽事的獎杯。請成全我吧。"
"明白了,我幫你問問看。"既然對方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艾爾伯特也不好繼續推辭:"我去聯絡那位朋友。請稍等一下。"
然后他就走出了病房,為了打電話聯絡貝迪維爾。穆特并沒有跟著艾爾伯特走出去,一方面似乎是不想妨礙虎人青年打電話,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覺得就這樣撇下古斯塔一個人在病房里有點不禮貌。
"嗯......哈哈哈"可是艾爾伯特不在的時候,穆特也不知道該跟古斯塔聊什么的好,只好尷尬地笑了幾下。
"哈哈......"古斯塔那邊也非常尷尬地回應了幾下笑聲,估計也是一時間想不到該說什么的好。
"所以......你過去的記憶還一直沒能恢復嗎,古斯塔先生?"貓人少年于是努力地想找點話題來打破這尷尬的場面,他好不容易想到了個話題。
"嗯嗯......畢竟是在沙漠的酷熱環境里長時間缺水導致腦部受損,過去的記憶會丟失也是正常的事情。"虎人大漢答道:"說不定會保持著這個樣子,一輩子都想不起來了吧。"
"真的連一丁點都想不起來?"
"其實隱約還能記得一點兒。"本來就躺著不能動彈的古斯塔閉上眼念叨道,這樣他看起來更像是在說夢話了:"自己因為某個不明原因被放逐,不得不在無盡的沙海之中流浪。連續多天的饑餓與干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考慮,只是漫無目的地徘徊。連什么叫做希望都想不起來了,只是行尸走肉般徘徊著,并且等死。然后......在那種狀態下,遠處卻出現了一道光。白色的光。它吸引著我。"
"白色的光......?"
"后來才發現只是斯芬克斯老爹的沙船發出的燈光多虧那個我才得救的但最初看到那個白色光芒的時候我并不是這樣想的。在讓人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巨大沙嵐之中,我看到了那白光。當時各種意義上快要到達極限的我,突然覺得那光芒十分......讓人懷念。大概,當時的我認為那光芒來自我的故鄉吧。我只記得自己非常口渴,非常饑餓,思考都快要停止了,腦子里亂作一團。那時卻是那白光支持我到最后一刻,告訴我不能輕易倒下。我下意識地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既然要死,也至少應該死在自己故鄉的土地上。大概是因為有這個想法,我才能堅持下去的吧。"
"總覺得......是個悲傷的故事。"貓人少年低聲嘀咕道。
"不要為我悲傷,孩子。"古斯塔苦笑道:"我以前是個什么人,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但我會被故鄉的人放逐,證明以前的我肯定是個十惡不赦的惡棍吧。我肯定是做過什么最大惡極之事,才會被自己的族人狠狠地拋棄,被放逐到撒哈拉沙海那種九死一生的境地里去吧。我遭遇到的這一切,說不定都是我罪有應得。既然如此,我忘記了這一切,說不定也是一種解脫呢?"
"你真樂觀,古斯塔先生。"穆特低聲道。
"除了樂觀,我別無選擇啊,孩子。"虎人大漢滿帶苦笑地回應道。
"好了,"此時艾爾伯特剛好打完電話,推門而入:"我和我那朋友聯絡過了,現在就可以帶你過去他的船上。"
他打量了一下古斯塔:"不過你這副樣子確實也不方便移動。先聯絡一下醫院的工作人員,讓他們用擔架床送你過去吧。"
"有勞了。"古斯塔答應道。
"那么,回頭見。"穆特有點不想再留在病房里和虎人大漢尷聊了,趁艾爾伯特去聯絡醫院的工作人員時,順勢跟了出去。
"你不留在房間里陪古斯塔先生喵?"艾爾伯特看見貓人少年跟了上來,便略帶責備地問。
"話說...你們虎人族有什么大型的城鎮或村子,會在自家的村鎮門口高高地掛上白色的大燈嗎?"仿佛是為了轉移注意力,貓人少年順勢問道。
"哈?"虎人青年愣了一下才回答:"胡說什喵。你為什喵會認為兇牙族的人有這種奇怪的習慣呢?"
"不會......嗎?"
"才不會咧。浪費燃料的同時也容易把附近的魔獸引誘過來。特別是晚上,在村子門口那樣高高地打著燈,豈不是告訴幾十公里外的魔獸們,[這里有村子,村子里有很多小鮮肉,都過來吃吧]這樣子?你當兇牙族的人有多傻,才會做出這種多余又愚蠢的行為?"
"哼嗯......"貓人少年低哼道,陷入了沉思。
"在曙光地域里,如果真有那么一個村子或城鎮會把大燈高高掛起,讓人能夠遠遠看見,那喵"艾爾伯特說了一半,思索了一下繼續道:"對了。就只有以前的梅爾森石吧。"
"梅爾森石?!"穆特驚訝地叫道。
"喂喂,小聲點,這是醫院啊!"艾爾伯特忙打斷道。
貓人少年陷入了沉默。
"但是對。恐怕全曙光地域只有梅爾森石這個地方了。"虎人青年再次強調:"貓人族戰斗力不足,很難在魔獸們的大舉侵入時自保,所以貓人族的小型村莊一般靠近虎人族或豹人族的城鎮,以便在出現危機時向虎人或豹人們求援;而作為貓人族的主城,梅爾森石距離虎人族或豹人族的城鎮都比較遠,所以一你以為是什喵在保護著這個[不設防]的城鎮?就是[守護者之塔]啊或者更嚴謹地說,是[守護者之塔]頂部的那位[結晶白龍神大人]。但是很可惜,[結晶白龍神大人]被我們擊殺了。[守護者之塔]頂部的水晶也被大不列顛的人拿走了。沒有水晶守護的梅爾森石,永遠都不可能恢復到原本那副樣子了。"
穆特瞇起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卻沒有繼續問下去。
有些事情或許永遠藏在心底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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