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大不列顛西南部,彭贊斯港。
迷霧繚繞。雖然時間已經快要接近正午,彭贊斯還是被那種仿佛清晨才有的朦朧迷霧重重包圍。除了迷霧,這個港口城市還被貨船們始起彼伏的汽笛聲所包圍,本來一片被濃霧包裹的蕭條感,都因為船只的進出而蕩然無存。
沒錯,彭贊斯是目前大不列顛海運業最為發達的港口之一。雖然終年霧氣濃重,這里不太適合空運,但它特有的地理位置,吸引來國外國內各種滿載大噸位貨物的船只。雖然這個世界的光子文明已經十分發達,飛空的船只已經比比皆是。但是目前的貨運業的主流還是使用海運,靠水力把幾百萬噸重的貨物運送到世界各地去,比起靠光子引擎推進的飛在天空中的船只,更省能源,也更便宜。
而且彭贊斯港附近繚繞的迷霧好像是一種叫做[光子迷霧]的特殊霧氣,這種迷霧通過特殊裝置進行冷凝之后,可以直接成為船只的燃料使用。在這里大部分的船只都裝有這種特殊的迷霧冷凝器,停泊在港口卸貨裝貨時一有機會就使勁吸收迷霧進行冷凝,等貨物都處理完畢了,船的燃料槽也滿了,簡直一舉兩得。
而在這種商貿活動繁盛、有著大量貴重貨物囤積的港口里,禁槍令也是理所當然的東西。誰要是在這里亂開火攻擊,槍彈要是波及到貨船,損失可是極其嚴重的。
丹尼爾這次繞著海岸線一路過來彭贊斯港,就是因為這個禁槍令。他的鐵騎是沒有裝備槍炮的老式型號,而那些考官們的鐵騎卻有槍炮,這個無法彌補的劣勢只能靠地方政策來扳平。躲在彭贊斯港的時候,考官們就沒有辦法對丹尼爾開火了,而丹尼爾卻可以一邊讓加速之后引擎過熱的鐵騎有機會冷卻,一邊笑看那些沒法在彭贊斯港開火攻擊的考官們干著急。
當然,他選擇道路的還是以低調為主。對方不能朝他的鐵騎開火,別的干擾手段一樣存在的。所以這種時候當然是能潛行就盡可能潛行。剛進入彭贊斯港,被特殊的光子迷霧所覆蓋之后,丹尼爾就把鐵騎的飛行高度調至最低,讓整個鐵騎浸泡進海水里。
他自己則只有半個身子露出水面,就這樣在水面上緩速航行。鐵騎本來就是防水的,這樣泡在水里一點問題都沒有。冰涼的海水對鐵騎的引擎有不錯的降溫作用。而且海水再加上海面上的霧氣,讓鐵騎后面噴氣口的尾焰更為不顯眼,從二三十碼外看,幾乎無法察覺到那種光芒,人們甚至可能會把那種水底下尾焰的光芒和水面在日照之下的泛光混淆起來。
潛行的話,這樣做已經算是極致了吧。丹尼爾讓鐵騎靠著港口的岸邊,距離港岸既不太遠也不太近。接下來的問題就只是什么時候被對方察覺到他的存在而已。
在那之前都可以暫時松一口氣。丹尼爾撈了點海水洗了把臉。從之前的水戰開始他就已經渾身濕透了,就連內褲都是濕透的。既然已經從內到外都濕了,他也就懶得去在乎自己的臉會不會再濕一次了。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剛好從貨船或者港口往外張望,看到在迷霧中行進的丹尼爾,一定會把這個半身泡在海水里,只露出腰以上的部位,滿頭白發而且渾身濕透的年輕人,錯當成是某種海怪或者鬼魂吧。然而丹尼爾這樣落魄的境地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也不在乎別人可能怎樣看他。他現在是只要能達到目的就行,其他一切均不去管。
好安靜。
港口的貨船在不斷地鳴著汽笛,環境確實很吵,但這種吵鬧之中卻帶著死一般靜寂。除了汽笛之外,除了些許海鳥的叫聲之外,這個充滿迷霧的港口就不存在別的聲音了。這種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死一般的靜謐是怎么回事?難道他已經被盯上了嗎?難道他的潛行已經被對手看破了嗎?
丹尼爾把身體的重心壓低,幾乎是貼在海平面上緩慢移動著。他同時緊張地看著周圍的環境,試圖找出在暗中觀察著他的那些敵人。但愿這只是他的錯覺吧。畢竟他已經以這種狀態潛行了,他被對手察覺到,而對手卻同樣潛行著不被他發現,這要是這樣的話,那么對手的潛行能力也實在太驚人,有點可怕了。
不過話說回來,迷霧雖然濃,卻沒法真正掩蓋住鐵騎尾焰發出的光芒。要是對手在附近的空域飛過的話,丹尼爾應該早早就能察覺到對手。既然周圍什么都沒有,是不是意味著......
對方根本就不是在空中飛,而是......!
嘩啦!!黑鐵騎士少年似乎聽到了什么聲音,從水底響起。他意識到那就是對手從水下發動的攻擊,而且很有可能是用光劍發動的攻擊,馬上就一扭鐵騎的控制桿,讓他的鐵騎做了個一百八十度的翻轉!而與此同時,丹尼爾另一只沒有握住操縱桿的手也緊抓住光子軍刀不放,他讓鐵騎翻轉的同時也舉起大出力的光子軍刀,朝水底斬去!
對方從水下發動的攻擊果然是光子武器的攻擊,而丹尼爾這一擊剛好就在水中和對手迎面碰上了!這些陰險的家伙果然是藏在水里進行偷襲。怪不得丹尼爾從剛才起就沒能在附近的空中看出任何動靜!本來鐵騎尾焰的光芒是可以穿透水面,被丹尼爾看見的。但是偏生這個有迷霧又有陽光的特殊環境讓水面上泛起大片大片的波光,這個干擾讓從剛才起就一直待在水面上的丹尼爾沒法察覺到水底下光芒的異變!
對方肯定也是減緩了他們的鐵騎的速度,然后慢慢地,悄無聲息地包圍過來的吧!卑鄙的家伙......但是不得不說,這些家伙真厲害!
于是丹尼爾的潛行就這樣結束了,馬上不得不轉變為水中戰。而且這種水中戰還是丹尼爾從未遇到過,也極不適應的。作為深綠騎士,理論上他不呼吸也不會窒息而死,但是他曾經為人,已經習慣了呼吸,長時間泡在水里不呼吸將會極其難受,而呼吸嘛,水就會跑進他的肺中,嗆得他半死。
沒有辦法只能邊憋氣邊戰斗,然后找準機會上浮進行換氣了。然而已經整個人連帶鐵騎一起沉進水中的丹尼爾發現,水里竟然有六名駕駛著鐵騎的騎士在等著他!這些家伙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包圍過來的!對方沒有在發現丹尼爾的瞬間就開始攻擊,而是呼朋結黨,等徹底包圍了丹尼爾的鐵騎才開始進攻,他們顯然是同一個隊伍的人,隊伍之間的默契還極高!
咚!水中一聲悶響,丹尼爾舉起光子軍刀格擋下一名騎士的進攻。而另一名騎士則已經揮舞光子軍刀攻過來,攻的就是丹尼爾無法顧及的死角!
不行,水中阻力太大了,現在揮舞這把光子軍刀來回防,已經慢了一步!
咚!丹尼爾沒有使用光子軍刀,而是揮出另一只手,召喚出虛空曲刀來進行格擋!他這出其不意的防御手段讓對手愣了半秒,他好不容易解了一次圍,便馬上扭轉鐵騎的操縱桿,朝對手沒有那么密集的地方沖刺而去!
真是麻煩透頂!這是一對六的圍攻,這種明顯不公平的戰斗本來就沒有什么勝算可言!更何況丹尼爾的鐵騎性能上劣于人、丹尼爾在水戰的經驗上也劣于人!
要么先集中攻擊,把其中一名或兩名對手解決掉;要么就想辦法拖住這些人,然后一口氣加速逃走!如果想從這六名精銳騎士的手中活命,這恐怕就是唯二的手段了!
咚咚咚咚咚!!另外兩名騎士纏上了丹尼爾,把光子軍刀揮舞得虎虎生風,仿佛這根本不是水底,他們揮刀的速度也根本不受水中阻力的影響。丹尼爾卻沒有辦法做到和對手同樣的事情,他兩手都揮舞起光子軍刀和虛空曲刀來格擋,擋得格外吃力!
話說這到底是為什么?丹尼爾明明只是一介的黑鐵騎士,無名小卒;而這次的鐵騎駕照考試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件,堂堂的大不列顛,有必要這樣對他嗎?他還真是被高估了,大不列顛的人竟然派六名這樣擅長騎乘戰和水戰的精銳騎士來圍攻他一人,這是連半點通過考試的機會都不想給他的意思咯?!
又一名對手揮舞光子軍刀劃來,而且攻擊的幅度很大,不好躲。丹尼爾只能強行揮舞另一手上是光子軍刀進行格擋,順勢調整了鐵騎的飛行方向,再一次朝對手的包圍網的漏洞處沖刺!
且不管為何這場考試會變得這樣不公平。現在既然他被圍攻,就只能全力沖出重圍。這些騎士們一個個都擅長于這種水戰,他們都帶著特殊構造的頭盔,似乎能夠在水中呼吸,水中看得也非常清晰,絕不是丹尼爾什么防具都不帶就潛進水里能相提并論的!
咚咚咚咚咚!丹尼爾開始被三名騎士圍攻,另外的三名則從另一側繞過來包圍他,馬上就要攻上來了。他不僅沒能擺脫這些對手,反而逐漸被逼入絕境,戰斗越來越吃力了。即使他能保護住自己不受傷害,也沒有辦法徹底保護住自己駕駛的鐵騎不受傷害,這樣下去他的鐵騎遲早還是會被對手的猛攻砍成碎片的,而結果就會以丹尼爾的考試失敗而告終!
到底該怎么辦,才能脫出重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