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g推薦各位書友閱讀:
(貓撲中文)
陳仕琨剛剛走到妹妹的房間外,就聽到里面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平日里伺候妹妹的丫鬟們低垂著頭站在門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眼尖的紅綃見到他來了,連忙上前:“九少爺,您來了。”
陳仕琨點了點頭,眉頭皺得緊緊的,“你們姑娘又在鬧脾氣了?”
紅綃不敢答話,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才對著里面喊道:“姑娘,九少爺過來了。”
里面的響聲一下子停了,接著緊閉的房門被打開,寧溪帶著一雙微微紅腫的眼出來了,看到陳仕琨,鼻尖一酸,帶著哭音喊了一聲:“哥哥。”
陳仕琨心疼妹妹,擁著她的肩膀進了屋,看著滿屋的瓷器碎片,柔聲問道:“溪兒,怎么又在鬧脾氣了?”
聽了這話,寧溪揚起頭,臉上帶著恨恨的神情,“哥哥,我討厭陳寧瀅,如果不是她,母親不會被送回娘家去了,如果不是她,我今日也不會被祖母責罵。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她怎么沒被淹死在云鑼江。”
到最后,她已經是咬牙切齒,抓著陳仕琨的胳膊手指幾乎掐進他的肉里。
“溪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寧瀅是你的姐姐。”陳仕琨見妹妹越說越離譜,連忙喝止道。
寧溪從他懷中退出來,大吼道:“哥哥,你才應該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我只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哪里來的姐姐。
哥哥,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心疼母親嗎,她可是被陳寧瀅那個賤人害成了這樣,你都不知道,玥兒今天哭著要找母親,祖母卻說,母親活該被送走,我聽了與祖母理論了幾句,祖母就罵我和母親一樣沒規矩。”
陳仕琨沉默了,對于寧瀅,他心里也不是一點埋怨也沒有,畢竟任氏是自己的親娘,就算做錯了事情,也不該受到這么重的懲罰。
祖父說過,如果想要二伯母和母親回來,就必須等到寧瀅氣消了才行,如今已經過去八天了,祖父那邊還沒松口。
他畢竟已經滿了十五歲,不像妹妹寧溪那么沖動,安撫好寧溪后,他便去了華清園。
華清園里,寧瀅正在看陳仕琰寄回來的家書,一個月不到,她感覺弟弟又懂事了不少,頓時覺得十分欣慰。
這時,丫鬟來報,說九少爺來了,寧瀅擱下書信,整理了一下著裝,這才出去見他。
“九哥。”寧瀅喊道。
陳仕琨轉過身,也笑著道了一聲:“八妹妹。”
然后,將寧瀅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問:“八妹妹身子可好些了?”
寧瀅回答:“多謝九哥關心,寧瀅已經痊愈。”
看著陳仕琨,寧瀅便有些納悶,這位九堂兄一向和自己沒什么交集,今天怎么會突然來到她的院子。
想著想著,她輕聲問道:“不知九哥來這里有什么事情嗎?”
陳仕琨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的請求,寧瀅一聽,原來是給自己母親當說客來了,臉上的笑意便淡了幾分。
“九哥,你可知道,當時如果不是祖父趕到,說不定這魏國公府早已經沒了十姑娘。”
陳仕琨一怔,當天發生在華清園的事情,過后他也聽父親說過,但是并沒有寧瀅說得那么嚴重。
他以為寧瀅是懷恨在心,故意不想母親回來,語氣便有些重了,“八妹妹,二伯母和母親已經受到了懲罰,你的身子都已經好了,為什么還要緊咬著不放呢,你可是國公府的嫡女,要是為了這些小事而沒了嫡女的氣度,難道不怕外人笑話我們國公府嗎?”
寧瀅冷哼道:“八哥這話可不對,當初九嬸嬸攛掇著府里的下人在外宣揚我被水鬼附了身,然后又跟著二伯母請了道士來驅鬼捉邪,寧瀅的名聲在那時候就壞了,想必這京城有名望的家族都不會想要與我七房結親,我這嫡女就算是小肚雞腸又有何憂。”
被他這么一噎,陳仕琨忽然口拙了,他沒想到寧瀅這么伶牙俐齒,于是也不再裝作一副好兄長的模樣,瞪著寧瀅道:“陳寧瀅,你已經沒事了,母親和二伯母就該回府,你以為就憑你就可以阻攔她們被接回來嗎?”
寧瀅挑了挑眉,“我從來不會自以為是。”
陳仕琨又警告道:“我這就去求祖父,你最好不要從中作梗,不然,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寧瀅不去看他,將頭側到一旁,語帶嘲諷:“那八哥就去求祖父好了,寧瀅不是那種背地里使陰招的人。”
陳仕琨自然也聽出了她話里的嘲諷之意,卻又拿她無可奈何,氣憤之下,冷哼一聲便離開了華清園。
離開華清園后,他立刻去找了魏國公,誰知剛剛說明來意,就得到一頓劈頭蓋臉的痛罵。
接下祖父拋過來的一疊書信,他狐疑的打開看了一下,一看,連自己都僵住了。
“天福十二年五月二十,任氏歸寧,因一言不和與嫂爭執,一怒之下,害嫂跌傷。”
“天福十二年五月二十二,鴻臚寺卿得一美妾,夫人掩面哀泣,長女任氏為母不平,毀美妾容貌。”
“天福十二年五月二十三,任氏與母合謀,致使庶兄嫂被趕出家門。”
“天福十二年五月二十六,一丫鬟沖撞任氏,被杖斃。”
魏國公看著震驚不已的孫子,氣急敗壞的對著他吼道:“你也看到了吧,這就是你的好母親,你看看她都干了些什么,與嫂爭執,毀人容貌,不容庶兄,草菅人命。
她不過回去了八日,就攪得娘家天翻地覆,還做下這么多狠毒之事,你想讓她回來,難道想讓她繼續在國公府作亂嗎?”
陳仕琨腦海一片空白,他不會相信自己的母親是心狠手辣之人,如果這些書信是其他人拿出來的,他是絕對不會相信。
只是,拿出書信的是祖父,這就由不得他不信。
祖父一向公正嚴明,不會偏袒任何人,今日他拿出了這些書信,恐怕母親還要繼續待在外祖家。
想到這里,他只覺得自己有心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