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晨,我早早便起了床,在回到蘇州后第一次為自己做了一頓早飯,坐在習慣的餐桌位置上,一邊在手機上翻找著美國那邊的財經新聞,一邊吃著早餐。
快一個月了,我沒有在新聞上再看到關于米彩的消息,在嚴卓美的集團里,她確實只是一個名不經傳的研發部總監助理,我有些失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繼而看著那些已經沒有了什么植物的陽臺,去年的冬天,我和米彩將那些養了很久的植物全部搬回了徐州,我們以為會在徐州生活很久。
趁著時間還早,我趕去了附近一個賣花木的市場,憑著記憶將那些養過的花草品種又買了一遍,然后搬到陽臺上陽光最好的位置,站著看了好一會兒,心中也多了一份期待,期待這些花草的生長。
八點時,我穿上了商務套裝,又去美發店打理了頭發,然后以整潔的面貌驅車向舉辦媒體發布會的酒店駛去,我又路過了已經正式更名為“萬森集團”的購物廣場,車子也隨之被堵住了,因為配合這場更名儀式的還有另一場聲勢浩大的促銷活動,這場促銷活動又讓這座城市的購物達人陷入到了瘋狂中,繼而癱瘓了萬森購物中心附近的交通。
我在走走停停的車流中看到了萬森集團在戶外為這場更名儀式搭建的臺子,臺的背面是一塊巨大的液晶顯示屏,向消費者展示著這座購物廣場這么多年以來的經營成果,同時被播放的還有一段紀念卓美的短片,聽說,今天萬森的所有高層都將參加這場更名儀式,因為這是萬森集團歷史上一個重要的轉折點。
我花了近半個小時才走完了這條路,實際上,我們舉行媒體發布會的酒店離萬森集團并不遠,我找到停車位后,便徑自向酒店內搭建的會場走去。
此刻發布會還沒有舉行,我快速的在會場周圍繞了一圈,然后從助理的手中接過了對講機,要求各個單位在場景布置的細節上進行微調,我目前擁有的團隊成員都是經過層層篩選下來的精英,很快便執行了我的意圖,將一些關于文藝之路的廣告宣傳物放在了更合理的位置。
我又找到了同樣正在忙碌的陳景明,向他問道:“陳總,今天能確定到場的媒體有多少家?”
“事先約定好的百分百都能到場,但是這些媒體中以娛樂媒體為主,他們對你和樂瑤的關心,恐怕要高于文藝之路這個項目,這點你要做好心理準備,盡管我們已經和那些娛樂媒體打過招呼,不要涉及私人問題,但是難保一些自我約束力不夠的媒體,問出一些讓場面尷尬的話題。”
“放心,這個我能搞定的。”
陳景明點了點頭,隨即看了看時間,又說道:“時間到了,我讓工作人員邀請媒體出場。”
“嗯。”
陳景明離去后,我去了嘉賓的休息室,一一向他們表示了感謝后,最后才去了張一西和安琪所在的那間休息室,因為比較熟,又是關系不錯的朋友,我沒有敲門便直接推門走了進去,卻看見安琪正在幫張一西換腰帶,可能是嫌棄張一西自己沒有搭配好,可這個動作實在是容易讓人遐想,我調侃著,故意用驚恐的表情問道:“張總、安總,這大清早的.....你,你倆干嘛呢?”
安琪先是面色一紅,緊接著便再現了她彪悍的作風,對我說道:“昭陽,給你三秒鐘時間退到門外去,然后態度端正的敲過門再進來,要不然,別怪我賞你一只高跟鞋…”
張一西向我使著眼色,我再次看向安琪,只感覺她的戰斗值即將爆表,休息室里彌漫著危險的氣息,趕忙灰溜溜的退到了門外,然后敲了敲門,態度端正的說道:“安總,張總,我是來給兩位請安的,請問現在方便進來了嗎,還是我再等等,呃,但也別讓我等太久,最多五分鐘張總,五分鐘夠用么?發布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休息室里又傳來了安琪兇巴巴的聲音:“昭陽,你要說話再陰陽怪氣的就給我死遠一點”
我笑了笑,又推開門走了進去,然后厚著臉皮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其實和這對夫妻相處時,我還是比較輕松的,可能是因為類似的經歷給了大家很多共同的思想和語言。
我讓助理給我們送來了三杯咖啡,隨即正色聊起了商業上的事情,我再次向安琪表達了感謝,如果不是天揚集團接手了文藝之路在揚州的產業,我也不會這么輕松的解決掉思美廣告的債務危機。
安琪顯然沒有將這筆錢太放在心上,她很嚴肅的告誡我和張一西在做文藝之路這個項目的時候,要適當的去追求經濟效益,而不是一味的去追求人文情懷和品牌口碑,在她的商業理念中,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虧損的項目是可以長期生存下去的,尤其是文藝之路這種大型的項目,她不希望我和張一西帶著理想主義的沖動,最后將這個項目做成我們在事業上的拖累…
我知道這個女人的厲害之處,所以并沒有去反駁她的觀點,只是告訴她,后期我們會圍繞文藝之路這個項目去做一些衍生的產品,用衍生產品實現盈利,她這才點了點頭,轉移話題向我打聽起了米彩的近況,我只能帶著些無奈告訴她,我對米彩現在的境遇也一無所知,她又在嘆息后,責備我會作,我和米彩有今天完全是被我給作出來的我心里有些難過,有些自責,但眼前的這一切也更像是一場宿命,就算沒有我從婚禮上的離開,嚴卓美也不會輕易成全我和米彩在一起,而簡薇更不會從這場厄運中逃脫,這些歲月里的好壞還是一如既往…
媒體發布會按照原先設定的時間舉行,我和張一西坐在采訪席的中央接受著媒體們的輪番采訪,因為事先得到我的示意,優先對我們進行采訪的都是財經類的媒體,其中不乏一些犀利的問題,比如質疑文藝之路之前的項目資產來源是否合法,質疑新任投資方的投資動機,但這些都沒有能夠難倒我和張一西,我們很輕松的便化解了,這種輕松源于我們對這個項目的信心,還有我們自己態度端正的創業風格。
相較于財經類媒體的嚴肅,娛樂媒體就沒有那么多的拘束了,一個明顯在娛樂緋聞里摸爬滾打的娛記,帶著強烈的探知語氣向我問道:“昭總,我們從可靠渠道拿到的數據顯示:你們公司創造了國內所有公司在開辦微博帳號后,首日最高的粉絲關注量,你認為這種人氣爆棚的現象是否和樂瑤的鼎力相助有關呢?”
我笑了笑回道:“這位記者,這個問題你沒有必要拐著彎去問,如果你想問我和樂瑤到底是什么關系,我一定會很誠懇的回答你…”
娛記面色有些尷尬,現場隨即一陣哄笑,我又鼓勵他用最無所畏懼的娛記精神大膽發問此娛記終于又問道:“有知情人爆料,說你是樂瑤成名之前的男朋友,她對你有很深的感情所以在她成名后仍不遺余力的幫你,請問這個爆料屬實嗎?”
這么一發問,現場拍照的聲音此起彼伏,甚至連那些原本很高端的財經記者,也恨不能在我的身上扒出一條與樂瑤有關的爆炸性新聞。
我依然帶著公眾場合的笑容,回道:“請問這位知情人是誰呢?”
“這個.....這個涉及到隱私,我不太方便在這里透露他的姓名…”
“如果你這么答復我,我也沒有辦法配合回答你這個問題了,你倒真提醒了我,其實,這也是我和樂瑤之間的隱私…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我們都應該遵守是不是?”
娛記一時啞然,我又說道:“其實大家真的沒有必要過多的去糾結這個問題,我們之間只是純粹的朋友幫忙,我真的懇請大家,能夠高抬貴手;在這里,我也想請求大家配合我一次,以朋友的身份小小的捉弄一下樂瑤,我想,她也一定會關注這場媒體發布會的,如果整場發布會大家都只是圍繞文藝之路這個項目,并沒有關于她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新聞,她一定會大跌眼鏡的…然后心想:現在的媒體真有職業素養其實嘛,只是一個善意的來自朋友間的惡作劇…”
現場的記者鴉雀無聲,尤其是那些不怕事兒大的娛記更是如此,他們就這么被我暗諷沒有職業素養,卻沒有招架之力
隨即,我又示意助理播放了一段我在事前特意打電話請曹今非錄的關于祝賀文藝之路重新起航的VCR,他在VCR中一直對我以兄弟相稱,這讓娛記們更是無話可說,畢竟我們當事人都和和氣氣,他們這些為了制造新聞的煽風點火實在是沒什么意思。
新聞發布會結束之前,又有記者要求我在現場演唱那首,昨晚我即興創作的“莫愁路上不說再見”,我很欣然的接受,在這群媒體面前唱出了對米彩的思念,對那條莫愁路寄托著的情懷,我想:如果米彩可以看到,一定會了解,這首歌只是唱給她聽的。
媒體發布會在一個小時后結束,我站在酒店的高層之上一直沒有離去,只是俯身眺望著卓美正在舉行的更名儀式我仿佛看到了我和方圓各自在人生中迎來的新起點我們在商業上的交鋒將是不可避免的,總有一天我要告訴他:不屬于他的,他一樣也拿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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