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與方圓告別后,我便去了銀行查詢了卡上的余額,樂瑤很有效率的給我轉了一萬塊錢,而我的生活也因此有了暫時的保障。
我從卡里取了2000元,然后帶著自己的行李住進了一間街邊的旅店里。
簡陋的房間中,我的人生好似被一條分界線所切割,昨天之前是虛假的華麗,今天是孑然一身的落魄。
可我卻漸漸不覺得有多痛苦,因為類似的rì子曾經經歷的太多,也就麻木了,此時的我已經不相信,還有什么生活痛得過與簡薇分手后的rì子。
我的手機里已經沒有了電話卡,這種帶有強烈自我色彩把自己隔離起來的行為,并有讓我感到孤獨,相反卻獲得了一絲安全感,因為不會再被那一個個空歡喜所打擾。
次rì一早,我便去汽車南站買了去西塘的車票,僅僅花了一個多小時便來到了西塘這個古鎮,實際上我已經來過這里很多次,但都是在幾年前,這里承載著我和簡薇一段輕飄飄的時光,我深刻的記得,她是在這里將第一次獻給了我。
想來,不僅是我和簡薇,很多情侶都會在這里睡了彼此,然后分手了,又會回到這里治療那撕心裂肺的傷,所以在我看來,這小小的古鎮,是這個世界上最矛盾的地方,一方面承載著少不經事的爛漫,一方面又撕裂切膚之痛后的惆悵。
若是可以選擇,我情愿不曾來過這個矛盾的地方,因為我已經活得夠矛盾了,于我而言,這里每一個街道和店面都好似一根輕佻的竹竿,隨時可以揭開我身上的那最后一層遮羞布。
所以,與簡薇分手的這幾年,我從來沒有選擇來這里療過傷,而現在之所以故地重游,是因為我的身上已經沒有了遮羞布,倒不如赤()裸著面對這些痛徹心扉的惆悵,然后在物極必反中找到破繭重生的力量。
此時,并不是西塘的旅游旺季,不過還是有一些游客在這里顧盼流連,而我忘記一切煩擾,隨著人潮走在這青石板鋪成的蜿蜒小巷上,直到黃昏。
我終于開始為自己尋找休息的地方,可是當初與簡薇來時的河邊客棧已經被改成了酒吧,這讓我有些失落,獨自在夕陽的余暉中站了許久。
天色漸暗,我拒絕一個個皮條客,獨自走在街上,尋找著自己心儀的客棧,許久后終于在街的盡頭停了下來,因為面前是一個很奇怪的客棧,我打量著,店鋪的招牌上只有“客棧”兩個字,所以這是一個沒有名字的客棧,而招牌的下面掛著一把沒有弦的吉他作為裝飾物。
我笑了笑,僅憑這兩點,就足以成為我入住這里的理由,隨即拎著背包走了進去。
客棧的接客廳很小,吧臺只是一張簡陋的辦公桌,老板是一個穿著軍大衣的抽煙男人,大約30歲左右,可一點也沒有年輕人的朝氣,看上去有些冷漠。
我來到他面前,問道:“老板,還有客房嗎?”
“有。”
“單人的標準間多少錢一晚?”
“現在是旅游的淡季,150貴了吧。”
他沒有看我,將煙按滅在煙灰缸里,依舊冷漠的說道:“150,不刀(不講價的意思)!”
我心中有些不爽,不過向來憑感覺做選擇的自己真的挺喜歡這里,便耐著性子說道:“我要是住一個月呢,也沒有優惠嗎?”
他終于看了看我,道:“常住的話,可以找人拼個房,兩人分攤房費就行了。”
我有些詫異,他竟然主動讓我拼房,這會讓他少賺不少錢,看來也不是jiān商,只是比較有個性而已,否則也不會在門口掛上一把沒有弦的吉他。
“現在有人拼嗎?”
他點了點頭,隨即向后面的房間走去,然后領出了一個大約二十三四歲,帶著眼鏡,臉上長著不少痘痘的小青年來到我身邊。
他向痘痘男,問道:“他也是打算常住的,你愿意和他拼房嗎?”
痘痘男打量著我,問道:“你不是壞人吧?”
估計這痘痘男,也就是個涉世未深的愣頭青,要不然也不能張口便這么問,我笑了笑,道:“沒錯,我就是壞人,拼不拼房?”
痘痘男咧嘴,笑道:“拼唄,能給我省不少住房錢呢,我又可以在西塘多待一陣子了。”
客棧老板示意我將身份證給他登記,我從錢包里抽出身份證遞給了他,又向痘痘男,問道:“你來這兒是艷遇的,還是療傷的?”
痘痘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還是處男呢!”
“所以是來等艷遇的,是吧?”
“不做處男就行了。”
我心中笑噴了,剛來西塘就遇到一個奇葩室友,不過這是好事兒,畢竟與這種坦誠又帶點兒天真的人相處起來不累。
老板登記好了我的個人信息,將身份證還給了我,說道:“你回頭給童海舟(痘痘男)1500塊錢就行了。”
我當即就從錢包里數了1500元遞給了童海舟,道:“認識一下,我叫昭陽。”
童海舟從我手中接過錢也沒有數便放進了自己的口袋里,咧著嘴對我,笑道:“你好,陽哥。”
我回應了他一個笑容,隨即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帶我進房間瞅瞅。”
“歡迎陽哥蒞臨指導。”
我挺直了腰板,隨童海舟向他住的那間房走去。
房間是一個雙人的標準間,里面有一臺老式的臺式電腦,一個空調,兩張床,幾只柜子,再無其他擺設,相較于其他客棧的精心布置,這里的條件差了不少,不過無所謂,對我來說,住的只是心情。
我將背包扔進了柜子里,便在自己的那張床上躺了下來,而童海舟則抱著筆記本看著電視劇。
無聊中我便與他聊了起來:“海舟,你還上學嗎?”
“上的,不過今年6月份就要畢業了,所以趁現在還有時間出來玩玩咯。”
我點了點頭,一時沒有想到繼續聊下去的話題,便陷入到沉默中。
童海舟卻忽然放下了抱著的電腦,面色很認真的向我,問道:“陽哥……你睡過女人么?是什么感覺?”
“你丫不是變態吧?”
“陽哥,別誤會、別誤會,我不是處男么,所以特別好奇!”
我細想,好似自己上高中時對男女之事也很好奇,經常與同學聊起這事兒,想來這便是男人的本性,難怪會被女人們罵“臭男人”。
我對童海舟報以理解的笑容,說道:“你去piao一次不就知道了。”
“我還是處男呢,piao一次知道是知道了,關鍵這心里虧啊!還是等艷遇吧!”
“有原則……不過,我也沒睡過女人。”
“哇靠,這么說你還是老處男!”
“唉……是啊!”
童海舟滿臉同情的看著我,半晌說道:“陽哥,我覺得你長得挺帥的,怎么還會是老處男呢?這不科學啊!”
“我帥嗎?”
童海舟用力的點了點頭。
“你覺得我帥,是因為你太丑了,其實不算帥。”
“這倒是,我就是太丑了,所以一般女人都看不上我!”說著很惆悵的從身邊拿出煙盒,抽出一支扔給我,自己也點了一支。
我點上煙,安慰道:“別郁悶了,不是還有哥陪你做處男么。”
童海舟連連點頭,道:“對,這么一想我這心里就平衡了,難怪剛剛見到你時就覺得親切,原來我們都是處男,可悲、可嘆啊!”
一番自憐后,他又向我,問道:“陽哥,你喜歡什么類型的女人?”
我反正無聊,便繼續與他胡扯,道:“胸大,屁股圓的,你呢?”
“最近在幻想一個女人,特別喜歡她。”
“誰?”
“樂瑤!”
我頓時就被自己吸進去的煙給嗆住了,半晌緩過來,問道:“你認識她?”
“不認識啊,但她不是明星嗎!最近演的那部宮廷戲可火了……我還關注了她的微博呢,每天都刷新,等她更新,說真的,看她在微博上發布的那些照片,真是美爆了!而且我發現她穿時裝比古裝更好看!”
我終于意識到:樂瑤真的已經不是從前的樂瑤了!隨即冷著臉對童海舟,說道:“以后別幻想她了,聽到沒?”
“哥,你是不是也幻想過她啊?……不過幻想這東西又不能控制,而且肯定不止我一個男人在幻想她,你想管也管不過來吧!”
童海舟說得有理有據,以至于我無話可說。
半晌他又感慨,道:“唉!如果能有機會和她說上一句話,少活十年我也愿意啊!”
“你丫繼續幻想,我出去找飯吃了。”
“陽哥,等等,我和你一起。”
“你還用吃飯嗎?光靠幻想就能養活你了!”
童海舟又咧著嘴笑,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說道:“陽哥,你真愛開玩笑,不過和我一起吃飯是有福利的。”
我有些好奇,笑問道:“什么福利?”
“待會兒吃過飯帶你去西塘河看一個超級美女……差不多每天晚上的8點鐘,她都會去河邊坐一會兒,連著一個多星期了!”說完又感嘆,道:“太美了!真的太美了!”
我有些懷疑他的審美觀,于是問道:“和樂瑤比,誰更美?”
童海舟想了想,答道:“不是同一個類型的,如果非要對比……呃……真沒法比,總之都是女神!”
看著他糾結的模樣,我倒真來了興趣,畢竟男人都喜歡看美女,尤其是在西塘這個充滿邂逅的地方,更加深了要看美女的yù望,心中不禁想:也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某個女人會比米彩、樂瑤還要美麗一些!畢竟我所在的圈子是有局限的,接觸的女人們也是有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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