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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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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李氏和孫氏，馮氏的眼中頓時一閃，一股遮也遮不住的怒火一閃而逝，裴馨兒看得分明，不由暗自一笑。
然而馮氏畢竟不同常人，失態也就那么一瞬間而已，快得幾乎讓人以為自己看錯了。她笑著說道：“裴妹妹原就比我先進門幾年，府里的事情應當比我更熟悉才是，李妹妹和孫妹妹那是真真地不熟悉，這會兒能派上用場的也就只有你而已了，你是臨危受命，可幫了我大忙了！”
裴馨兒忙道：“不敢當什么幫忙。其實我也是趕鴨子上架，兩眼一抹黑的，前些天還給老夫人惹了一點兒麻煩呢！這不，我擔心又出什么紕漏，所以才斗膽來打攪大奶奶，希望大奶奶能幫幫忙，參詳參詳，也免得我一個人瞎胡來，回頭丟了將軍府和大奶奶的臉。不知大奶奶愿不愿幫妾身這個忙？”
聽了這話，馮氏不由眼色一沉。
她本想趁著年關的事情多，裴馨兒又沒做過，好生攪一攪這局，教訓教訓她。沒想到棋差一招，讓裴馨兒占了先，拉了老夫人下水，以至于偷雞不成蝕把米，倒是在老夫人那兒落了面子。雖然她現在不管事，但誰不知道那些管事婆子們都是她的心腹？她們出了問題，就算不是她教唆，也免不了她的放縱。
而且經此一事，她也算是看明白了老夫人的底線。老夫人為何會肯出手幫裴馨兒？不是因為喜歡裴馨兒，而是不希望將軍府的顏面受損。這也是老夫人的一個警告——不管她們怎么斗，都絕不能讓閑話出了將軍府，否則她誰也不會放過！
馮氏看明白了，所以心中更是怨憤難平。她已經不得不退讓，讓下面的管事婆子們乖乖應付年關的事情，不敢再動什么手腳，如今裴馨兒找上門來打明了旗號請教，她也不敢藏私，否則老夫人那兒第一個就過不去。
只是她又怎么甘心將這些都教給裴馨兒？！
她才是將軍府正經的當家主母。這管理中饋的事情是她身份地位的象征，一旦交了出去，她這正室夫人還能剩下什么？裴馨兒不過是暫代她管幾天事，等她的目的達到之后就要收回這管家的權力，所以她是從來不曾想過要教給裴馨兒任何管家的手段的。裴馨兒不過是個父母雙亡的孤女，從來沒人教過她這些事情，只要她是那爛泥扶不上墻，就算昭煜炵有心抬舉也不可能對自己造成什么影響，馮氏并不知道裴馨兒還有自己的私產，雖然事情少些卻還是多少有些管理各種事務的基礎。所以便將她當做了那些鄉野村婦。打定了主意是要讓她這么一輩子糊涂下去。不給任何機會的。
況且裴馨兒不會做就會做錯，做錯了將來她想要拿回管家的權力時才不用費什么功夫，所以又哪兒肯真心教導她？但若是不肯幫忙，這事兒讓老夫人知道了。她卻也沒什么好果子吃，想到這兒，她的一顆心就像是在油鍋上煎，不幫不行，幫了不甘心，臉色又如何能好得起來？
不過好在她終歸是受著當家主母教育長大的大家閨秀，對事情的取舍還是能拈得清楚的，到了這個地步，也只能咬咬牙吞下了這口苦果。努力克制著心中的憤怒，露出一個笑容來，說道：“裴妹妹這是說的什么話？你我好姐妹有什么不能互相幫助的？再說這本就是我分內的事請，我來看看那也是理所應當的。”
裴馨兒裝作沒聽到她話中的機關，笑了笑如釋重負地說道：“那就好。有您幫著，我可不怕這年關會出什么事情了！這里是我整理出來的單子，您看看可還齊備？需不需要改動改動？”
馮氏接過了她手上的單子，倒是不敢疏忽，一點一點看得仔細。這東西既然過了自己的眼，將來萬一出了問題自己可也是要擔干系的，由不得她不慎重。只是一條一條看過來，她只覺得越來越心驚，忍不住便抬頭深深地看了裴馨兒一眼。
這張單子上的內容大致規整，雖不出挑，卻也沒什么特別大的錯誤。不過有些個小瑕疵，就算一點兒不改，也不會對將軍府的面子造成太大影響。只是這裴馨兒開始掌家也不過就這么兩三個月的事情，居然就能夠做到這一步，可見她是個絕頂聰明的，照此下去，怕是再過不了多久，整個將軍府的庶務都要讓她摸索個一清二楚，這以后讓自己還怎么來挾制她？！
想到這兒，她不由對自己的計劃產生了一絲懷疑。自己這么不清不楚地病著，萬一真的讓這裴馨兒趁機上位，在將軍府的后院中埋下自個兒的釘子，將來就算她病好了，收回了管理中饋的權力，怕也會有些礙手礙腳。
她這不是自個兒給自個兒找麻煩么？！
心中一旦有了疑慮便再也放不開，她暗自思忖著，臉色一變再變，裴馨兒在一旁看了，雖不知她心中在想些什么，卻也多少有些了然。
她心中暗笑，面上卻露出了一片惶惑，問道：“大奶奶，可是這單子上有什么不妥的？”
馮氏一驚，立刻回過神來，忙笑著說道：“不，沒什么，裴妹妹果真是個伶俐人兒，這管家不過兩個月的工夫，卻是做得比我這幾年都要好了，真是讓我又羞又慚，真個兒沒臉見人了！”
裴馨兒頓時羞紅了臉，說道：“大奶奶這是抬舉我呢！我雖是個蠢笨的，卻也知道自個兒有幾斤幾兩重，這些東西不過是因循舊例罷了，哪里又好到哪兒去？就算是好的，那也是大奶奶之前管家有道，這才便利了我這種扶不上臺面的，這都是大奶奶的功勞！”
這番話總算說得馮氏開心了幾分，看這單子上所寫的，果真是循著往年的例子來辦，所以才顯得中規中矩，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她心一松，腦子就寬泛了許多，又存了幾分賣弄的心思，便笑著說道：“裴妹妹可真是個七竅玲瓏心，這話說得，難怪爺那么疼寵你，要是我是男人，那也是真真丟不開手的。如果換了別人，又哪里想得到從往年的舊例上下手？我說妹妹聰明那可是一點兒沒說錯。不過每年的慣例固然不必做什么大的更改，但有些細節卻是不能不講究，總要調整一番才能夠拿得出手的。妹妹這單子已經寫得極好，我沒什么好說的，不過指著幾個關節說說罷了。”
說完，真就指出了其中的好些個不妥之處，應當如何處理，一一細說起來。
這些細節上的問題，有些是裴馨兒故意留出來的，免得愈發被馮氏嫉恨。有些卻是她當真不知道的，于是便也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去聽去學。這次的事情她借著老夫人的勢逼得馮氏不能不盡心盡力，過了這個村兒可就沒這個店兒了，馮氏不會給她下一次的機會，所以趁著這個時候能多學一點兒是一點兒，就算以后用不上，至少也可以多長點兒見識，說不得還能減少不少不必要的麻煩！
這邊一個講一個聽，時間倒也過得飛快，一轉眼就到了太陽落山之時，馮氏才算是堪堪講完。她畢竟身子虛，說了這許久的話以后便已經臉色蒼白、頭暈目眩。歡娘便心疼地走上前來，低聲說道：“奶奶，您的病還沒好，可沒這么折騰自個兒的，還是趕緊躺下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說也不遲。”
她這話雖是向著馮氏說的，卻分明有幾分對裴馨兒的怨懟。裴馨兒聽得分明，趕緊說道：“是是，都是妾身不好，明知大奶奶身體不適還來讓您操心，都是妾身的罪過。那妾身這就先告辭了，大奶奶好生休息，年關的事務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以后再不敢勞煩大奶奶費心！”
馮氏擺了擺手，一臉疲憊地說道：“我自個兒的身子自個兒知道，哪兒就那么虛弱了？不過倒也確實沒辦法再做更多了，剩下的事情就拜托裴妹妹了！”
裴馨兒忙笑著說道：“大奶奶放心，妾身一定盡心盡力，把事情辦好。大奶奶只管安心養病，其他的就莫要多想了。不知大奶奶還有什么吩咐沒有？若是沒有的話，妾身這就告退了。”
馮氏的眼神突然閃爍了一下，看了看她，猶豫著說道：“裴妹妹，這年關的事情固然重要，但其他的事情也不能疏忽了。你如今忙著，卻也別忘了還有孫妹妹，她還懷著爺的血脈，那邊的事情也不能輕忽才是。”
裴馨兒心中一跳，就說馮氏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孫氏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而無動于衷。她想了想，便笑著說道：“大奶奶說的是，這事兒妾身原本也沒忘，正想跟您說呢。如今孫妹妹有了身孕，再跟李妹妹共處一個院子怕是有些不恰當，我正想讓她搬出來獨居一院兒呢，她如今也算是咱們家的有功之臣，這么做倒也不算違例。您說呢？”
欠了大家太多章節，我自己都記不清了，總之是補之前欠下大家的債，請各位朋友笑納！(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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