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蕭佐震驚得目瞪口呆,他雖然受老爸的影響,也喜歡研究歷史和歷史上的名人,但只流于表面,和施得另辟蹊徑的分析相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不由一時語塞,愣了半晌才說,“身為唐宋八大家之道的韓愈,怎么會長相不過關呢?”
“長相和才華沒有必然的聯系,歷史上的四大美男,最后的下場都不好,也說明長相和命運,沒有必然的聯系,更不提古代四大美女的悲慘命運了。”施得慢慢引導話題朝他希望的方向進展,“貞元十二年七月,韓愈二十歲時,才受董晉推薦,出任宣武軍節度使觀察推官,這是韓愈從政的開始。實際上在唐朝,節度使觀察推官是幕僚的角色,以幕僚的身份入仕,比從吏部外放為官,低了一等,屬于等而下之的出身。”
聽到施得對韓愈似乎并不是十分尊敬的言論,蕭佐臉色稍有不快,他受蕭佑的影響,對韓愈十分推崇,不想聽到有人對韓愈的不恭。
但偏偏又無法反駁施得,施得說的都是事實。在韓愈的生平的記述,簡單一提寥寥幾筆的經歷,不了解歷史的人無法從推斷出有用的信息,而施得憑借深厚的歷史知識,得出了隱藏在字之外的真相,不得不讓人佩服幾分。
不過蕭佐也大概聽出了施得的言外之意,估計也是施得推崇佛家和道家,所以才對韓愈頗有幾分不敬,不由就又問到了剛才的問題:“這么說,施大師是推崇佛老了?”
“我是比較推崇佛老。”施得肯定地回答了蕭佐的問題,又說,“許多人總是認為有些事情信則有不信則無,其實是自欺欺人一廂情愿的幼稚想法,古人不知道地球是圓球,不知道月亮是反射太陽光才皎潔,難道地球就不是圓球月亮就可以自己發光嗎?就和現代人不信鬼神一樣,古人信了幾千年,難道古人或者說我們的祖宗十八代真的這么愚昧?也許愚昧的是我們。佛教的輪回因果和道教的修道成仙的說法,確實很難讓人相信,但就和剛識字的人理解不了高深的字一樣,誰又知道是不是只有當一個人的境界提到了一定的層次,才會領悟到佛教和道教之的高深道理呢?就拿韓愈來說,他極度排斥佛老,認為佛老之說,是虛妄之談,而他的侄孫韓湘,卻偏偏一心修道,而且韓湘還一心想點化韓愈,讓韓愈認同道教……”
現在許多大學生連古都讀不懂,有閱讀障礙,也說明其實和古人相比,現代人有些方面是發達了,比如實證科學,有些方面卻退化了,比如形象思維
“八仙過海之的韓湘是韓愈的侄孫?”剛才施得和蕭佐的理論,讓全有聽得昏昏欲睡,猛然聽到傳說的仙人出現了,頓時精神為之一振,“真的假的?是不是也是民間傳說呀?”
“當然是真的,一看就知道你沒什么學問。”夏花對全有的少見多怪嗤之以鼻,“學西醫學傻了吧?國的傳統化都快讓你們這些人丟盡了,不知道國傳統化的博大精深,也不知道醫的高明和神奇。甚至還有些人全盤否定醫,簡直就是數典忘祖。否定醫的人都不長腦嗎?也不好好想想,從他現在向上數幾代,肯定有祖宗得病被醫救活過,如果沒有醫,他祖宗死了,哪里還有他?這種人就是忘恩負義、吃里爬外的混賬”
雖然夏花的話有幾分刻薄,不過施得還是大聲為夏花過激的言論叫好:“說得好,有些國人,長了一張國臉,卻是一顆漢奸心。”
“咳咳……”蕭佐忙咳嗽幾聲,迫不及待地說道,“先不說國臉漢奸心的敗類了,他們都是狗腿豬肘,先說說韓湘怎么點化韓愈的故事吧。”
見蕭佐被他成功地吸引了進來,施得暗暗一笑,不慌不忙地說道:“好,下面繼續韓湘的故事……話說韓愈因韓湘修道,對韓湘十分排斥,有一年他過生日,也不邀請韓湘,不料韓湘不但不請自到,還為韓愈帶來了一件神奇的禮物。”
“見韓湘不請自來,韓愈很不高興,不過韓湘畢竟是他的侄孫,他又不好趕走,只好以考一考韓湘學問的名義,讓韓湘作詩一首,以表達他的志向。韓湘早有準備,開口吟道——青山云水隔,此地是吾家。手扳云霞液,賓晨唱落霞。琴彈碧玉洞,爐煉白朱砂。寶鼎存金虎,芝田養白鴉。一瓢藏造化,三尺新妖邪。解造逡巡酒,能開頃刻花。有人能學我,同共看仙葩。”
“韓愈聽韓湘所吟之詩全是修道學仙之說,就問,難道你真有造化自然的本事嗎?韓湘當即搬了一酒樽到大廳,并以金盆將其蓋住。片刻之后,開樽一看,原本空樽之,美酒已滿。韓湘又聚土成堆,很快,一枝枝芽長起,瞬間長大開花,花與牡丹一般大小,但顏色比牡丹更華麗。更奇的是,花上有金字二行——云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韓愈不明白這是何意,韓湘說,天機不可泄漏,日后自會應驗。韓愈不以為然,以為韓湘的所謂仙術不過是障眼之法,也對兩行金字沒有放在心上。”
“不久,韓愈因諫迎佛骨,惹皇帝大怒,貶韓愈為潮州刺史,限日動身。圣命難違,韓愈只得別離妻兒,往潮州而去。走了不到幾天,寒風急起,大雪紛紛。韓愈走到一處山前,此時大雪已經有數尺之深,連馬也因雪深天冷而難以前行,舉目四望,前不見村莊,后不見退路。就在韓愈絕望之時,忽見一人如從天而降,吹笛踏雪,瀟灑而行,雪花紛紛讓開,一片也落不到他的身上。
“韓愈定睛一看,竟然是韓湘。韓愈問韓湘,這是什么地方?韓湘一身出塵打扮,恍然如飄蕩在天地之間的一片雪花,他朗朗答道,這里就是藍關韓愈一聽,悵然若失,嗟嘆良久,才說,你原來早就知道我有此一難,既然你遠道而來,有意點化我,我賦詩一首,作為回贈韓愈的詩,是他留傳下來的名作之一,夏花,你應該會背吧?”
施得一口氣講完了韓愈和韓湘之間的軼聞,見夏花一直躍躍欲試欲言又止,就有意讓夏花接下去。
“當然知道了,這就是著名的《左遷至藍關示侄孫湘》,基本上好好上學的好學生,都會背。”夏花大有深意地看了全有一眼,聲情并茂地念出了韓愈的詩,“一封朝奏重天,夕貶潮陽路八千。欲為圣明除弊事,肯將衰朽惜殘年。云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知汝遠來應有意,好收吾骨瘴江邊。
夏花不愧為主持人出身,朗誦得很有水平,施得點頭說道:“至此,韓愈才相信韓湘所修的道是超出了他的見識的大道。從此以后,他不再和以前一樣固執地排斥佛老了,而是用心研究了許多佛教和道教的典籍,最終領悟到了佛教和道教博大精深的內涵,也才知道,原來一個人境界不夠時,會固執地將錯誤當成正確,他所謂的為圣明除弊事,肯將衰朽惜殘年,的壯舉,其實是自欺欺人的傻事。”
“……”蕭佐半天沒有說話,施得對韓愈的評價以及施得所講的故事,完全顛覆了他對韓愈的認識,讓他一時難以接受,但又不得不說,施得的評價也好,故事也好,確實又不是無稽之談,很有說服力,讓人很難生起排斥之心。
本來蕭佐一開始還對施得的大師身份有所懷疑,雖然到現在為止,他還是不知道施得到底是哪門大師,但只憑施得剛才的一番話和聞所未聞的故事,就足以⊥他認可了施得的大師身份——就算施得不是國學大師,至少也算是半個歷史學家或是佛道學家了,反正就蕭佐認為,施得比他見過的許多所謂的專家教授都更淵博更有風采。
好吧,閑談至此為止,該談正事了,蕭佐的目光就又落到了夏花身上,見夏花風姿綽約,宛若一朵傲然的臘梅,雖然他心里更欣賞月清影的清冷傲然,但夏花也是難得的秀色,不由心思又動了。
夏花是誰?她最會察言觀色最有眼力,蕭佐眼睛才轉了一轉,她就知道蕭佐的心思又亂動了,就伸手挽住了施得的胳膊,嘻嘻一笑:“忘了說了,施大師除了大師的身份之外,還有一個身份就是——我的未婚夫”
全有愣了一愣,張了張嘴巴,又識趣地閉上了。他盡管不敢認定施得和夏花是不是真是情侶,但從夏花夸張和幸福的表情上也可以大概猜到一二,多半是夏花喜歡施得,而施得對夏花是若即若離的心思。
當然,夏花故意在蕭佐面前秀恩愛的真正用意,全有再明白不過,他比誰都了解蕭佐,知道蕭佐在質彬彬彬彬有禮的外表之下,有著一顆深藏不露的熱愛所有美女的博愛之心,尤其是大胸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