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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施得沒有回答李三江的問題,別說他看不出來大局的走向,就算能,他也不會說,一說就落了下乘不說,還失去了主動權——直接就轉移了話題:“有件事情我想請教李主任一下,我和月清影要合作開一家古玩店,在選址上面,現在拿不定主意,是落在叢臺區好,還是滏陽區好?”
李三江豈能聽不出施得話中強烈的暗示意味,心中一跳,施得和月清影關系密切到合作開店的地步,好事,大好事呀,他心中篤定了幾分,更對施得多了敬畏之心。(請搜索,更新最快的站!)到底是高人,真不簡單,才沒多久就擺平了單城第一冷美人月清影不說,還得到了月國梁的肯定,以后前景不可限量,這么一想,忙說:“叢臺區沒什么好位置,單城最繁華的幾條大街都在滏陽區,肯定要落在滏陽區了。選址的事情,就交在我身上了,你和月科長就不用費心了。”
施得呵呵了幾句,說是不用麻煩李主任了,如是等等,李三江有如此大好機會豈可錯過,平常他想搭上月國梁的線也不得其門而入,現在機會大好,而且施得又是主動踢球到他的腳下,他再不接住,就白在官場混了幾十年了。
雖說市委最新的傳聞讓他十分郁悶,不過施得和月清影開店的消息還是又讓他振奮了幾分,想到也許可以借選址一事進入月國梁的視線,心中就又多了幾分期待,就對何爺所說他的下一步落到了施得身上的說法,更深信了幾分。
放下李三江的電話,施得左思右想一番,覺得還是主動和月清影交流一下為好,就第一次打通了月清影的電話。
“喂,施得,有事?”
月清影的聲音還是淡然而遙遠,就和天邊的明月一般,聽上去他和她好像不是合作伙伴,而是路人乙。對,是比路人甲還要排名靠后的路人乙。
“關于古玩店選址的事情,我想了想,覺得還是落在滏陽區比較好。錦年玉器行在叢臺區,流年玉器行在單山區,舍得古玩行在滏陽區,就正好是三足鼎立的局面。而且叢臺和單山兩區一左一右,將滏陽區夾在中間,舍得古玩行居中,可以左右逢源,寓意財源廣進……”和月清影合作,施得雖然在股份上謙虛退讓,但在主動權上,還是有必要爭取一下。
“嗯……”月清影沉吟了一下,“我原則上同意你的想法,但滏陽區好地段早就沒有空位了。”
“李三江說,他可以幫忙想想辦法。”
“李三江是誰?”月清影驚訝一問。
月清影居然還不知道李三江……也難怪,一個區先是區委書記,然后區長,然后還有副書記和副區長,再然后才是區委辦主任和區政府辦主任,然后才是各個副主任。區委和區政府辦的副主任加在一起有十幾名之多,李三江以前只是區政府辦副主任,哪里入得了月清影之眼?
“滏陽區政府辦主任。”施得心想,李三江從此就正式進入了月國梁的視線之內。
“哦,好,你相信他,我就沒問題。”月清影還是沒印象,不過她很信任施得,又問,“還有事情嗎?”
施得無奈,月清影還真不夠細心,他剛才話里有話,她居然都沒有聽出來,真有她的,就只好點明了說:“對了,你覺得我給古玩店起的名字,怎么樣?”
“什么名字?”月清影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愣才醒過味兒來,說道,“嗨,你說話還夾槍帶棒,明說就不就得了?舍得古玩行?挺好,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行,我喜歡。”
施得說話叫含蓄,可不是夾槍帶棒,夾槍帶棒是指說話帶刺兒。
施得哈哈一笑:“好,就這么定了,有事情再聯系。”
“好。”月清影也爽快地說了一聲,“就這么著了,明天見。”
雖然自始至終月清影沒有一聲輕笑,但很明顯,她的聲音歡快了許多,一個人有了新的追求和目標果然精神狀態大不一樣了。
放下電話,月清影就對在旁邊看報紙的月國梁說道:“爸,施得說,古玩行叫舍得古玩行,選址初步定在滏陽區,具體選在哪里由李三江幫忙敲定。”
月國梁的目光從老花鏡的上方看了過來,若有所思地說道:“舍得古玩行?可以,名字有點意思。滏陽區的商業比較達,選在滏陽區,有點商業眼光。這個施得做事情又快又到位,小伙子可以嘛。”至于李三江,他卻提也未提,心中卻是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施得怎么就和李三江關系不錯了?
李三江是何許人也,月國梁當然清楚,施得能放心地將重要的選址工作交給李三江,就證明他和李三江關系是非同一般的密切。而施得打來電話通知月清影,顯然是想就此事試探他的反應。如果他不同意李三江介入此事,不希望李三江借機靠攏,肯定會通過月清影傳話。
李三江……月國梁腦中迅將李三江的個人簡歷和背景過了一遍,心中大概就有了主意。
“影兒,明天見了施得,你告訴他,讓他有空來家里坐坐,我想聽他講講歷史故事。”月國梁想進一步和施得接觸一下,以便讓他更好地看清施得其人。
“爸,你什么意思?”月清影警惕地看了月國梁一眼,“你不要和媽媽一樣撮合我和施得,我和他不合適!”
“你想多了。”月國梁笑了,“我和他談論的話題是男人的話題,不談兒女情長的小事。”
“哼!”月清影白了月國梁一眼,轉身回自己的房間了。
施得打完電話,就又陪何爺坐在院中說了一會兒話,只談一些海闊天空的話題,只是閑聊。有幾次施得想問問他什么時候可以開始邁向運師的大門,幾次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何爺一生的學問,學究天人,一直還在運師的境界之中沒有突破,他才入門一個多月就想學習運師的高深知識,是不是太自命不凡了?
或許時機還不到,還是不要貪心為好。
周一,施得上了一天班,一切平靜。下班的時候,他到月清影的辦公室,說了幾句話,聽了月清影轉述的月國梁的話,他知道月國梁默許了李三江介入古玩行,同時,也對他有了幾分興趣。
“好,替我謝謝月伯伯,有時間我一定上門拜訪,就怕我講故事的水平有限。”
“……”月清影沒說話,怪怪地看了施得幾眼,忽然起身關了門,才低低的聲音說,“施得,你對我沒有別的意思吧?”
施得一愣:“什么意思?”
“就是說你除了和我合伙之外,是不是還有別的想法?”月清影難得地臉紅了一下。
“好像是你主動要和我合伙,而不是我主動和你……”施得明白了,月清影以為他對她有意思了。
“沒有就好,我放心了。”月清影不以為然地擺擺手,“我媽現在是恨女不嫁,見到適齡男青年就會立馬想到我的婚姻大事。以后你要是去我家里,千萬別讓她誤會我們之間有什么。我事先聲明,我對你沒感覺。”
“我就奇了怪了,怎么總有人喜歡把我們扯在一起聯想?上次木錦年還鄭重其事地對我說起他和你的往事,還再三告訴我,不要讓我往心里去,說他和你沒什么。”施得笑了,順口說出了上次木錦年特意向他提及的月清影的情史。
“是沒什么。”月清影的臉色一下冷了幾分,“我以前太年輕太幼稚太傻,從現在開始,不會再犯同樣的傻事了。而且,我也不會輕易再愛上任何一個人了!”
施得見月清影還是心結未了,也就沒再多說。心結只能自己解開,無法借助外力。想想改命之法,也有和心結一樣的癥結,雖然改命可以借助一部分外力,但先自身想要有改變的動力才行。就如一個厭世之人,對世間再無留戀之心,想死之心可以強烈到萬牛莫挽的程度。俗話說,良言勸不了該死的鬼。但如果念頭一轉,覺得生命寶貴,則命運便從一念起時改變。
回到一碗香,和何爺、碧悠一起吃了晚飯,席間談到了一碗香的分店問題。施得建議碧悠盡早注冊一碗香的商標,以后展壯大了,說不定還可以全國連鎖經營。
碧悠贊成施得的提議:“是了,就得想得長遠一些才能先人一步,我最近就去一趟京城申請注冊商標。但我還是想問問,我的分店半個月后開張,能不能請到副市長剪彩?”
說完,她一雙俏目目不轉睛地盯著施得,有戲謔,有逼視,還有濃濃的醋意。
是的,施得確信碧悠對他和月清影之間過于頻繁的來往……吃醋了。
也可以理解碧悠的心思,她在單城無親無故,他和何爺就是她最親的親人,何爺是她的長輩,而他和她年齡相仿,身世相近,正是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同病相憐,又天天在一起,不是兄妹勝似兄妹,難免會日久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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