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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無道亦有命運神域,然而對命運之法的利用,遠不及那位天梼妖圣。
幾次大戰,命運神域看似作用微小。可這是因他面對的對手,實力都強過自己太多之故。無論是劫果,還是那位羲和元君,他都無法自如的去操縱這兩位的命運之痕。命運神域不是無用,而是用處有限。
且莊無道也心知杜明,自己幾次能從絕境中脫險,擊敗劫世塵那樣勢均力敵的對手,這看似不起眼‘命運神域’,其實居功至偉。
——若能再有兩張元始混沌截運定元紫氣神圖,那么他就可借助這件至寶之力,將這門神通推升到準鴻蒙的層次。便是羲和這樣的人物,在他面前,也難盡展全力。
說來他也是因首限于自身法力修為不足之故,否則的話倒是可以成為那天梼妖圣的克星。
無論是厄運也好,時序也罷,都很難對他起到作用。
望見羲和元君撤離,洛輕云也明顯松了口氣,不過神情依舊凝重無比。
莊無道猜測她仍在為羲和元君心憂之事,那天梼妖圣是為尋駐世之基,根本就沒可能這么簡單的放過羲和元君。
這次羲和從天梼的眼前逃遁,只是暫時安全而已。除非是羲和肯退出北冥仙宮,否則那位兇獸之首遲早還是要尋到她,直到將后者擒殺為止。
除非是這期間,天命之龍暴露了蹤跡,又或者是有了另一個更有價值的目標出現。
說來這二人也奇怪,明明是已成死敵,可洛輕云依舊在為羲和元君擔憂。而后者方才,也在戰后為洛輕云掃除著一切痕跡,不愿任何人得知皇天劍圣仍存于世的消息。
這僅只是單純的不愿洛輕云,死在其他人的手中么?
思及此處,莊無道微微一嘆:“師姐你若是實在放心不下,大不了把條龍踢出去就是。”
——反正這家伙對他無半分益處,反而要分出法力為它鎮壓命數天機。
那天命之龍聞言后只是抬了抬眼皮,接著就再無動靜。
洛輕云則一聲失笑:“還是算了,若沒了這條龍在,那時序長河中,還不知會有多少類似天梼妖圣般的怪物,要跳出來興風作浪。我這不是在擔心羲和,她若能這點風浪都應付不了,那就活該死在這里。真正讓我擔心的,是那施法將天梼妖圣引至這一時段之人,到底目的為何。”
一邊說著,洛輕云一邊斜目望向原虛。要想得知前后究竟,詢問天命之龍這個事主,自是最便捷的途徑。
只是讓她失望的是,那原虛毫無動容,并未有開口之意。
莊無道唇角微抽,有心要一腳把這原虛從這輛‘南斗玄龍輦’上踹下去,可一來自己,其實并無此等能耐,二來洛輕云說的,其實也是他心中所憂。所以到底還是沒有動作,也發作不得,只能任之由之。
搖了搖頭,莊無道此時也終于有了閑暇,去顧及那無理:“不知無理師兄現在是準備自行出宮?還是隨我等一起,去闖一闖那北冥主宮?以我之意,師兄還是暫時與我等同行為佳,否則必定禍不旋踵。”
無理本是看著那條窗欄上的銀白小蟲一陣愣神,之前他完全未曾注意,方才聽莊無道等人的交談,才知條小蟲,居然1就是天命之龍原虛!
他心中已經哀嚎,這無法師弟,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怎么又與天命之龍原虛有了關系?
這位半步混元級的遮天大能,怎會像條爬蟲似的,趴在這輛車上?
還有那位劍侍打扮的女子,真是洛輕云,百萬年前的皇天劍圣?
直到聽得莊無道的詢問聲,無理才勉強回過神,面色難看的一笑:“自然是與師弟同行,只要師弟不嫌我無理累贅就好。”
知道這無法看似在客氣的詢問他,可其實自己根本就沒有選擇的余地。無道心知肚明,現在的他已經卷入到這漩渦內,暫無脫身的可能。
一旦單獨離開,沒有莊無道為他鎮壓命數天機,自己最多走不到千里,就有九成的可能要被那羲和元君追上。
即便沒有了羲和,也有那天梼妖圣。此時便是傻子都能看出來,這原虛的傷勢,必定與天梼妖圣有關。
任何與原虛有過接觸之人,都是天梼妖圣的目標
此處除了這無法師弟的身邊,就再沒可能有其他安全的所在了。
“如此最好!”
莊無道微微頷首,就再無什么,此時的情形,也是無奈。他其實更愿獨行,有些事情他仍不愿旁人知曉,不過若這刻將無理趕走,那無疑是將這位師弟逼至死地。
且那九曜玄元圭,對他他這次的北冥主宮之行,可能大有用處。讓無理跟在身邊,他也可心安理得的借用此物。
接下莊無道卻并未立時動身,而是先修復那‘南斗玄龍輦’。莊無道也順便將強搶來的五行云煙障,強行煉化,抹去了宏離道尊的殘念,重新祭煉了一次。
此物遠比那‘太霄神虛塔’更適合他,乃是五行之寶,不但正適合他的乾坤挪移*與無量終始之道,也與自身的正反混沌重明元胎相合。
這雖只是一件先天上品的靈寶,可在他的手中,卻要遠比先天極品的靈寶更好用得多。與他的霸體金身,可謂是相得益彰。
有了此物,哪怕是太上仙君一級的人物,也只能是使用超品頂峰級別的神通玄術,才能傷到他的肉身。
所以莊無道刻意多花了幾天時間,將這‘五行云煙障’祭煉到圓融如意,近乎完滿的程度,這才繼續動身。
那輛‘南斗玄龍輦’,此時也已修復的差不多,不過諸人中,并未有蘇云墜那樣的器道宗師在,沒可能使之完全恢復如初。這輛輦車,如今也只是勉強能用的程度而已。
好在還有那九曜玄元圭,以此物加持,仍使這輦車能勉強達到九百由旬的遁速。
兩日之后,‘南斗玄龍輦’終于抵達那主宮所在,這已是整個北冥仙宮禁法最為森嚴之所。
外圍處雖因天命之龍的沖擊,以及諸多修士的侵蝕,早已變得千瘡百孔。
可在這主宮范圍內,卻仍是嚴密之至,幾無半點破綻可循。
莊無道發覺許多修士,都被堵在了這主宮之外,不得其門而入。他也同樣如此,在外圍處繞了一整圈,都是束手無策。
按說以他掌握的諸般神通大道,天下間任何的禁陣,在他面前都形同虛設才對。
可這北冥仙宮中的大陣不同,這座陣法最難纏的地方不是在防,而是在‘吞’。
不但是在無限度的吞納天地元氣,使此地成為靈絕之所,也在不段的吞噬修士的真元法力。
此間匯聚的修士越多,那么這座仙宮大陣也就越強。
莊無道雖有乾坤無量之術對抗,體內亦有五大內天地,不假外求,可在這北冥主宮之內,依然是感覺吃不住勁,
——他莊無道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說其他人。無理已經是一身法力盡去,在這里完全似一個普通人一般,甚至更為不堪,不但動用不了任何術法靈寶,甚至本身連走動都覺困難。
其余離華仙君與莊墨靈,也同樣是臉色煞白。二人皆為金仙果位,情形要比無理稍好些,可也只是強出一線而已,實在有限得很。
可以說只這陣法的吞靈之能,就已經淘汰;了絕大多數的仙修,真仙以下,連靠近這主宮都是困難。
而若只是吞靈,自然還不足以阻攔莊無道。在這主宮之外,還有層厚實無比的冰壁,那是極致的冰寒,可以將時序虛空之法,都完全凍絕的寒力。
這就使得任何形勢的遁術,都難以突破這層壁障。而若是強行轟擊,也必會遭來這整個仙宮大陣的轟擊。
莊無道在外繞了一圈,突破之法未曾尋得,倒是對那浩劫天圖的感應,越來越強,也越來越是清晰。
“不是一張,而是兩張以上?而且不是同一方位——”
莊無道若有所思的看著周圍,兩張浩劫天圖的其中之一,自是在那仙宮之內。
可另一張,卻是位置不定。對方似也掌握有鎮壓自身氣運的法門,使莊無道難以感應到此人的準確蹤跡。
多半被那‘元始混沌截運定元紫氣神圖’間的因果牽系,吸引過來。
就不知掌握了另兩張浩劫天圖的太古魔主,是否也會被吸引過來,出現在這北冥仙宮之內?
“無法師弟,我那小虛空內,還有一枚的太清破虛符,或能突破這層冰障,”
無理的面色青白,此時他就連說話都覺苦難之至。
若有其他選擇,他是半點都不愿隨莊無道,一起進入這北冥主宮,那必定是兇險重重,可如今已別無選擇。
不過更讓他難受不自在的,是這幾日中,旁邊那小丫頭有意無意的針對,還有離火仙君投過來的怪異目光。
無理怎能不知緣由?多半是因這六千年內,他將莊無道得罪太過。這位無法師弟可以大度不計較,那莊墨靈身為無法的本命靈寵,卻明顯已是將他恨上了。
還有那離華仙君,此時無理也已能猜知到這位的身份。昔年絕塵子的至交道友,乃是離塵宗立教那段年月,避不開的人物之一。
這位看他時,大多時候都是饒有興致,還帶著幾分戲謔與好奇。
無理感覺自己,在這位的眼中,多半是個傻瓜無疑,這使他無比的窘迫,也分外的難受。
雖說他也自認自己,確實是個愚蠢透頂之人沒錯,而且是個蠢到在六千年中,連續挑釁無法師弟這等恐怖人物的白癡!
自己居然能一直安然無恙,實在是幸運——
這估計也是離華仙君好奇的來由,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居然敢招惹無法師弟這般的存在?
且無法師弟他,只怕是這一代的離塵道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