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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這‘陰陽劫劍’施展,萬物陰陽逆沖,與‘混沌變劍’乃是異曲同工。使這片天地之間,所有一切都陷入到了停滯狀態。
哪怕是那同為鴻蒙的‘太陰無極’之劍亦不例外,甚至那羲和元君本身,亦不能免劫,身軀停在了半空之中,竟是短時間內無法行動。
同樣是鴻蒙開天級的劍道神通,可也有三六九等的差距。羲和元君需借助器物之助,才可達至鴻蒙開天之境,是為偽鴻蒙。而莊無道陰陽劫,卻已經是完整的狀態。甚至已經在這基礎上,再做突破!
若那鴻蒙開天,也分段位品階,那么他的這一劍,必定是中段無疑!
不過莊無道卻知自己的這一劍,最多能將此女固鎖上二十分之一息而已。
若是輕云劍,已經恢復到神寶階位,若是他手里,有著一件完整的鴻蒙至寶。那么他會嘗試繼續轟擊,看看能否傷到這羲和元君,可是眼下,哪怕給他一千個膽子,也不敢冒險一試。
甩手就將那無理丟入到了車龍輦內,莊無道隨后今日,接著全力以赴,瘋狂的催展開這輛車龍輦內的禁法,極速遁行。
配合他的因果之法,在短短瞬息之間,就使得這車龍輦遠航千里,遠遠避開那式‘太陰無極’籠罩的范圍。
僅僅不到一個彈指的時間,那處虛空就已恢復到了正常,不過那陰陽逆沖,元靈暴亂,萬千劍氣依然在不斷的爆發,且愈演愈烈。
當羲和元君掙扎脫身,口中竟亦是一口鮮血吐出,眉心處更被莊無道殘留的劍意,斬出了一條細長的血痕。
“呵呵!果然呢,你既已完成了大悲九劍,那么這陰陽劫劍,又怎可能沒達到真正的鴻蒙開天?前次魏墟那一戰,居然還在本座面前,隱藏了法力——”
羲和元君毫不意外,腳下踩著的‘子午宙光盤’竟是早就準備就緒,帶著她的身影,只一個瞬息,就追到了車龍輦的后方。
“早就料到了,你以為本宮,會讓你在我面前,逃掉第二次?”
鎏金劍所化的淡金劍影,瞬時如浪潮一般,從輦車的后方處潮涌而來。太陰天輪,須臾間就將此方光陰歲月,時序太虛,都圈入到了劍影只內。
整個車龍輦的后半段,都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腐朽衰歇。車龍輦的遁速,也在急劇的下降著。之前還有六百由旬的遁速,可此刻卻只剩下了四百由旬出頭。
莊無道心中暗嘆,頭一次感覺自己,怕是很有必要在近期只內,弄一件類似‘子午宙光盤’的寶物。打是打不過,可總需能夠逃得掉。否則日后再遇到羲和元君這樣的存在,自己的處境,不會比今日好上多少。
“我這里還有輛‘南斗玄龍輦’在,遁速五百六十由旬。”
無理此時終于回過神,目光復雜異常的看著身前的莊無道:“還有這件九曜玄元圭,應該也有些用處,此外我那小乾坤內,還有數枚仙品六階,專用于逃遁用的符寶。”
一直到現在,他胸中都有種虛幻不真實的感覺。尤其是方才,莊無道與羲和元君之間的那場大戰,讓他幾疑自己是在夢中——
那可是羲和元君!天下間僅有的四十九位大羅仙王之一,且是位列第十,世間屈指可數的大能者!這一域最絕頂的人物。
可他眼前這位,不但能與羲和元君一戰,甚至能夠有實力,傷到后者!
這真是他那位只有元仙修為的無法師弟?盡管無理早有猜測,他這位師弟,絕不是表面看來這般簡單。可真到他見識到了真相時,才發現自己所有的推測,都太過低估了這位師弟。這個真相,簡直就讓他無法接受!
一年之前,他還將這位師弟視作自己可隨時搓捏的螻蟻,伸顆手指頭就可將對方碾死。可到頭來他卻發現,自己一直面對的,其實是一頭洪荒兇獸!
這哪里是元仙?哪怕是太上仙君,也不過如此了吧?這位因當還只是金仙修為,可一身戰力,卻是確確實實的太上級無疑!甚至一般的太上仙君,都未必是這位的對手——
還有剛才,那是鴻蒙神通?他沒看錯?那是能夠不借外力,可以壓制住羲和元君‘太陰無極’的鴻蒙神通?
無理是忽然間明白了過來,為何自己從這位無法師弟身上,總能感覺到那種輕蔑不屑。
為何這幾千年中,這位無法師弟對自己明里暗里的手段,都是視如無睹。
那不是在忍耐,而是懶得理會,不屑計較!
可能自始至終,自己在這位師弟的眼中,都是如小丑一般——
再有之前,那些布局伏殺他的那些人,只怕多半也是被這位,全數解決了吧?
那些神秘人將他幾乎逼到了絕境,可面對無法師弟這般實力比肩太上,且又掌握鴻蒙的強者,卻是螳臂當車!都是彈指之間,就可滅殺的存在。
怪不得,絕塵子祖師會命無法師弟來救,想來也對。玄碧仙王等人被阻截,那么這中土之地,也就唯有這位能夠有實力,救自己安然脫困了。
可笑自己先前,居然還以為這位是另有所圖。
莊無道本是將‘太霄神虛塔’懸于那輦車上方,極力的掌開虛空之壁,然而在羲和元君的狂攻猛打中,卻是岌岌可危。
此時聞得無法之言,不禁是眼神微亮:“九曜玄元圭?”
既然無理都這么說了,他自然也不會與這位客氣。
直接探手一招,將那九曜玄元圭與無理隨身之物,都取在了手中。
他這輛車龍輦,確實已撐不了多久,且莊無道雖身價豐厚,可資源大多都在魔道一側,似無理手中的那些仙家符寶,他卻是至今都沒什么渠道取得。
就比如無理正在使用的符寶‘七寶渾天塔’,就對他與羲和元君這一戰,大有裨益。
內中甚至還有幾件先天之寶,其他的也還罷了。可其中一件神玄界圖,與那九曜玄元圭,都是先天上品,此時都能夠用得上的至寶。
乾坤置換,只一瞬之間,二人的身影,就已落到了那輛‘南斗玄龍輦’內,
這飛輦的遁速,較之他原本的車龍輦稍有不如,可也能達到一日五百多由旬。
而莊無道緊隨其后,又將那九曜玄元圭施展開來,天地間頓時有大片的磁場生成,推動著這輛‘南斗玄龍輦’,在一瞬間又增速三倍以上,達到一日一千二百由旬!
九曜玄元圭亦是先天上品,不遜色于‘子午宙光盤’的遁法至寶,這本是有主之物,不過當無理放開了限制之后,莊無道亦可勉強運用。
不過兩方的修為,畢竟是差了兩個層次。莊無道哪怕全力催發此物,也依然比不得那羲和的子午宙光盤。
那一千里的距離,仍是轉眼之間,就被追擊到只有咫尺只遙。而這輛全新的‘南斗玄龍輦’,也在以驚人的速度,開始老化腐朽。
莊無道卻是鎮定自如,先是將無理那張七寶渾天塔的符寶,以秘法攝住,而后隨手就丟往了輦車之外。
頓時間罡氣爆震,以這符寶破碎為代價,終于換得羲和元君的‘太陰天輪’的勢衰力歇。又有那神玄界圖張開,內藏一界,護住了輦車,終于轉危為安。
莊無道這時才有了余暇,轉頭回望無理:“到底怎么回事?為何又想到要轉回來?那些人對無理你勢在必得,哪怕有這七寶渾天塔的符寶與九曜玄元圭,也未必能保得你萬全。”
“我是想著離塵宗的規矩,一向都是共患難,同生死,不離不棄。既然猜知師弟你,可能是遇到了麻煩,怎還可能心安理得,獨自離開?這豈非是拋棄同門,見死不救?就不知剛才,可曾妨礙了師弟?”
最后幾句,無理的語氣苦澀,支支吾吾。清楚自己,今日是又做了一件蠢事。這次他無理,是真正成了這位師弟的累贅。
且聽方才那羲和元君之言,這無法師弟竟似將她當成了磨刀之石,以求突破太上之壁。
顯然這一戰,對于莊無道而言,可謂是至關重要。可今日卻被自己打擾,不得不提前撤離。
若遇上心胸狹窄些的,這已可算是阻道之仇了。
“無妨的,原本就沒指望這一戰就能有所突破。跨越太上境的法門,其實我已尋得,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莊無道搖著頭,倒似并不以為意一般,對于無理,也并未有指責之意。
其實也怪不得無理,是自己料算又誤,沒想到這家伙會趕回。
且能有這么一位能重視同門情誼,不顧生死的師兄弟,他該感覺高興才是。
離塵宗門風仍在,哪怕是無理這樣的身份,也肯為同門舍生忘死,這還有什么可指責的?
無理仔細看著莊無道的表情,見后者確無什么惱色,才長舒了一口氣。
隨后就又想到了自身的處境,面色蒼白:“師弟怎的就與這羲和元君戰了起來?”
離塵宗與北方羲和神宮,一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三位大羅與這位,也還算是有些交情。
無理實在不明白,這位元君對莊無道的殺意,為何會熾烈到如此地步。
還有洛輕云——自己似乎聽到了些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也不知他們二人,能否從這位元君的劍下逃生。
“是私人恩怨,與宗門無關。”
莊無道搖著頭,神情平靜:“放心,至少在這北冥仙宮內,她還奈何不得我等。勝不可能,卻至少可性命無憂。”
若非有著幾分把握,他如何敢放手與這位大羅仙王一戰?沒有逃生之法,也如何能將那羲和元君作為自己的磨刀之石?那豈非是嫌自己死得還不夠快——
無理卻不甚樂觀,猜測著莊無道的語意,難道是要利用這北冥仙宮的大陣?
可這談何容易?除非是莊無道,將這整仙宮禁陣的控制權徹底竊奪在手,才有幾分可能。
且羲和元君與那北冥大仙,都為絕代仙王。二者的實力當在伯仲之間,北冥大仙全盛之時,大約能稍勝羲和一籌,可也強不了太多,是排名第五與第十的區別。
那位北冥大仙布下的陣法,可未必就能難得住羲和元君。
正這般想著,無理就又悚然一驚。瞳孔急劇收縮,面含驚意的看向了輦車之外。
那個羲和,又再次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