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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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仁大師,您來的正好!我們慕白龍寺的素齋而來,不想卻在此佛門圣地發現了這位又餓有病的大娘!惠仁大師可否給個解釋,一解我等心頭的疑惑!”溫柔憤然道。
便在此時,那木床上的老婦再次發出“嗬嗬”的聲音,看樣子似乎很是痛苦不堪。
“快!先別說那么多了!病人嚴重缺水,已經接近昏迷,水!水!”南宮雪眼疾手快,不顧污穢,一把將那老婦扶起,往自己的肩上一搭,三步兩步的便從屋內走了出來。
院外,陽光明媚,一棵蔥郁的菩提樹下,南宮雪將肩上的老婦輕輕放下,使其舒服的靠著大樹。
空氣清新,氣溫適宜,溫柔旋即從井邊盛了一瓢水,麻利的遞于南宮雪手中。
老婦喝了水,吹了風,呼吸了新鮮空氣,又曬了太陽,頓時臉上浮現出一絲活色。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惠仁默念佛號。
“方丈……”眾和尚不語,只有剛才那個打頭的小師父失聲呼道。
“這沒你們的事了,都回去吧。”惠仁不動聲色,只是淡淡一言。
眾和尚恭順的合十著雙手,紛紛垂眼緩步走出。
方才還有些吵雜的小院,此刻忽的變得安寧寂靜。只有溫柔三人陪著樹下的老婦,一個方丈立于樹前。
“惠仁方丈,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您是知道這位大娘在這,還是不知道啊!”溫柔急了。
“阿彌陀佛,緣起緣滅,一切皆有定數。既然這位施主于各位有緣,便是她命不該絕,老衲只能說這么多,各位施主自求多福吧……”惠仁語氣平緩,絲毫沒有因為方才的混亂所擾。說罷,只是一個平靜的轉身,溫柔三人只看到一個冰冷的背影,便再不見他人的蹤跡了!
“這個方丈,說話像沒說一樣!什么定數!什么緣分!見死不救,放任自流,那活人還能有定數?!走走走,帶走帶走!我可不愿看到一個鮮活的生命,死在我的面前!”南宮雪快言快語,好不爽快!
“可是,雪兒姐姐……我們真的能帶這位大娘走嗎?”溫柔遲疑。
“我的傻妹妹,你剛沒聽那個鐵石心腸的方丈說嘛!既然他都說這位大娘與我們有緣,我們還管那么多干什么!趕緊帶回去救人!”南宮雪的聲音里不容有一絲的抗拒!
“方丈,那三位女施主正在把人帶出寺院……”那個打頭的小師父急火火的跑進禪師禪房,一陣焦急。
“隨她們去吧。”惠仁閉目淡淡道。
“可是……方丈,那位施主在咱們寺院多年……又是宮中……”小師父話尚未說完。
“緣起緣滅,事事隨緣。我們乃是出家之人,原本塵世的紛爭便是與我們無關……這么多年,那施主終究是一字未言,想必即便是有口,也是不能再言說了……我佛慈悲,縱然有權貴制壓,上天依舊是有好生之德……一切看造化了……阿彌陀佛……”惠仁平靜的張開雙眼,空空的目視前方,口中的虛無玄幻更是無人能懂。
那小師父摸摸后腦勺,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也便抽身離去,回到自己的禪房,拿起一串佛珠,坐在了蒲團上。
世間皆言佛門清凈,可誰又知佛門之人也有憂心之事!
溫柔和南宮雪、翡翠三人好不容易將那老婦扶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的前行,卻是不知道要欲往何處。
“雪兒姐姐,這位大娘你是打算帶回府中嗎?”溫柔好奇的問道。
“當然不行,南宮府雖是行醫府邸,可終究人多眼雜,這大娘我們又不知根知的的,萬一帶回去,惹了麻煩,連累的府上,豈不是釀成大錯!可行醫之人,救死扶傷,我又不能棄她于不顧,唉……還是回去找個客棧,將她安置下來,再慢慢調理治病吧!這位大娘的身子,恐怕一時半會的也好不了……”南宮雪看了一眼馬車內的老婦,嘆了口氣道。
“唉……可惜明日柔兒就要回宮了,不能繼續留下來幫雪兒姐姐的忙,今日就讓柔兒幫姐姐照看這位大娘吧!”溫柔輕輕搖了搖南宮雪的手臂。
“嗯,好。”南宮雪點頭應了。
京郊的一處偏僻客棧,南宮雪要了間清靜的房間,將那老婦安置了進去。
溫柔和翡翠忙前忙后的,又是燒水洗浴,又是購置干凈的衣衫。
買了個紅泥小火爐,放在屋內,一來熬湯煮粥方便,二來煎藥也好照看。
不知不覺午飯時間已到。
“柔兒妹妹,你回去吧,今日好不容易出宮輪休,還是要好好陪伴家人才是!這里有我,放心。”南宮雪好意相勸。
“這……好吧,那柔兒出去給雪兒姐姐買些吃食,稍后就回。”溫柔看了看小爐上煮食的白粥,想了想南宮雪和翡翠尚未吃飯,不由抽身向外走去。
“溫姑娘!”臨街的集市上,任越白衣白馬的映現在溫柔的面前。
“任公子。”溫柔問候。
“昨日的螃蟹甚是美味,任府上下甚是喜歡。”任越彬彬有禮道。
“你若喜歡,等重陽的時候我再做些送去,讓你一飽口福!”溫柔得意的笑道。
“好!溫姑娘這是從哪里來,又要去往何處?”任越翻身下馬,兩步更近溫柔面前。
“哦,今日我與雪兒姐姐去白龍寺游玩,救了一個大娘,安置在一間客棧中,雪兒姐姐在照看著,我去買些吃食來。”溫柔抬手指了指身后的客棧的方向,旋即就要離開。
“我陪你。”任越一步和溫柔并肩。
“也好!”溫柔思鐸著,自己明日就要入宮,想來南宮雪一個人要照看這個老婦多有不易,若是多一個人知道幫襯著,多少也不是件壞事。
京城的菜煎餅,金黃香酥,各式時令的蔬菜夾于其中,外面裹上雞蛋,一口咬下去,很是滿足。
溫柔買了些菜煎餅,又買了些水果,帶著任越折返回客棧。
此時,南宮雪依舊在照看著昏迷的老婦。
小爐上的米粥已是好了,翡翠外出抓了些草藥,正在爐上煎著。
“雪兒姐姐,這位大娘還沒醒啊!”溫柔輕輕的進門,關切的問道。
“餓得久了,加之年老,本就脾胃失調,唉……待會醒了,我喂她吃些粥,慢慢來吧。”南宮雪嘆了口氣,旋即抬眼:“任公子!”
“任越在集市偶遇溫姑娘,聽聞此事便也來看看,南宮小姐真是仁心仁術,若是今后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就是!”任越悠然從容的應道。
“大家幫忙,共同盡力就是,這位大娘很是奇怪,獨自一人久居白龍寺,若是想知道一切,恐怕還是得等這位大娘醒來,親口告之才是!”溫柔看了一眼依舊昏睡的老婦,自言自語的嘆道。
“你們都回去吧,這里有我和翡翠,下次等你再出宮,說不定這位大娘已經好了!”南宮雪估摸著時辰不早了,再次催促道。
任越送溫柔回家,二人路上又是一陣陣的沉默。
“手……還疼嗎?”半餉,溫柔想起了當日在京郊,任越與盛堯山打斗,只手去抓握亮銀長槍時,鮮血順著指縫流淌。
“早就好了,應該不會留下傷疤。”任越輕松的笑笑,頗有些調皮的伸出手掌來給溫柔過目。
“你們倆還是不要打了,彼此又沒有深仇大恨的,干嘛要為了我,打成那樣……”溫柔低頭,聲音陡然小了下去。
“盛堯山這個武夫……我雖不知那**為何傷心獨自立于城外,可是我猜得出定是和盛堯山有關。若是他再讓柔兒你傷心,我定不饒他!對了……他沒有機會的……”任越的聲音雖然悠遠淡然,可是言語中卻是有股堅毅和執著在其中。
“唉……”溫柔重重的嘆了口氣。
三年,當初她只是給了任越三年的期限,誰知他竟一直放在心上……
還有盛堯山……
他什么都不知道,還是這般執著的要善待自己。
當日雖說自己對齊氏的壽辰一無所知,可是事后想想,盛堯山竟然把自己盛裝打扮,帶去了齊氏的壽宴……其中的所想和心思,便是個傻子也是看出來了!
三年……
此刻任越已是當真,若是三年之后,自己因復仇不復存在……那要盛堯山如何?任越又該如何?!
“若不是昨**送來螃蟹,我還不知道你出宮輪休,明日就該回宮了吧?若是下次再出宮,定是要告知我的。”任越見溫柔許久不言語,轉過身來輕輕言說。
“殿試將近,你還是好生準備吧。我等你入朝為官,然后好來幫我達成心愿。”溫柔并不接應任越的話題,只是輕描淡寫的將話題岔開。
“放心,我與溫庭今年一并殿試,定是不會讓老師失望的!”任越的語氣堅定有力。
轉眼中秋來臨,宮中一片歡樂祥和的節日氣氛。
御膳房早已做好了準備,就等皇上下令,也好齊備的將膳食呈現于大殿。
大周宮中的中秋御宴大抵如此。
劉恒端坐殿上,邀各宮嬪妃,攜皇子公主,請得力臣子,既是家宴團圓,又是君臣同樂,一舉兩得,不醉不歸。
可是今年……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