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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咸陽城內,還有一個人也在為出行做準備。
南宮雪帶著翡翠在家中精細的做著清點,七日之后便要趕赴省城置辦藥材,然后回京。
“翡翠,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吧?”南宮雪拿著一本簿子問道。
“小姐,都打點好了,這是省城的十七間藥材鋪子,這是老太爺要您采購的藥材明細,都在上面清楚的寫著了。”翡翠輕輕抹了一下額頭上忙碌打散的碎發,抬手從腰間取過一沓疊得整整齊齊的字條,遞到南宮雪手中。
“你這丫頭,越發伶俐了!”南宮雪看了看字條,滿意的笑了。
“小姐,咱們就這樣走了啊?”翡翠似乎欲言又止。
“怎么?這咸陽,你還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南宮雪打趣道。
“小姐,你又取笑我,我哪有什么心愿啊!倒是小姐你,你就不想再見他一面了?”翡翠雖口中不明說,卻是心有所指。
“不必了,若是有緣,自會再見吧。只不過,他的傷……”南宮雪淡淡的言說,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
“小姐,您總是這樣!你不說,盛將軍怎么會知道呢!你若是不好意思,大可借著療傷的好時機,前去探望一下嘛!”翡翠關上房門,快步走到南宮雪身邊。
“說了又能怎樣?不說又會如何?他若心中有我,自然不用我表明,可倘若他心中沒我,我即便說了,不是自討無趣?再說,這咸陽又不是只有咱們會看病,若是盛將軍有需要,也大可去找其他郎中。”南宮雪避開翡翠的目光,轉身隨意的收拾著其他物件。心中卻是幽幽的嘆著:“即便今生無緣,我只這樣靜靜的喜歡著,也是一種幸福。”
“小姐。你不說,老爺夫人也不會知道。這次回京,若是家中再給你說親,我看你還怎么躲!”翡翠有些惱了,索性別過頭去,再也不理南宮雪。
“回京的事,回京再說,眼下你還是要幫我做好去省城的準備。我的好翡翠!”南宮雪輕聲輕語的哄著生氣的翡翠,這樣子,倒不像是一對主仆,倒更像是一對情同手足的好姐妹。
松濤先生這邊。盛堯山和任越里應外合,輕松的應付走了趙大人的馬車,搬家的事也算是告一段落。眼下,長生和水墨正在張羅著其他的瑣事。
醉仙樓里亦是如往日般忙碌,那日自喬老爺宣布完人員安排后。張大廚便已然接手了溫守正的位置,開始迅速的熟悉起主廚的流程。
方大石的手也是好得差不多了,果然大夫都是保守型的,說是半個月痊愈,其實不到半個月。也已經大好了。
既然是師父安排的,留下便是最好的發展。
方大石繼任了大廚的位置,也開始**掌勺、獨當一面。
喬老爺還貼心的給配了兩個二廚,這操作的廚房便是當日溫守正常用的小廚房。
此情此景,雖是師父不在,方大石每每進入,面對熟悉的鍋碗瓢盆,總能感受到師父所賦予的力量和信任,不由心中又是一陣激蕩。
如今,他不再是一個學徒,而是可以**成菜的大廚!有自己的小廚房,還有二廚幫手,再過幾年說不定還會收學徒……每每客人前來,見溫守正不在,都會讓方大石做菜,說他的菜中有溫大廚的味道……
也許,過不了幾年,方大石便會是醉仙樓的又一塊招牌吧!
這或許就是當初溫守正想要看到的。
給徒弟最好的安排,讓徒弟施展拳腳,是每個做師父的最舒心的事。
因為,那是他的徒弟!
鄭大廚自打湯大廚有了新的安排后,榮升為第二位的大廚,又加了薪水,自然心中也是高興的。
每日做菜也都笑容滿面,廚師的心情決定菜的味道,自然鄭大廚的菜也更加受到歡迎。
這幾日,松濤先生還是老規矩,每頓必是到醉仙樓用餐,雖然張大廚總是費盡心思的烹煮食材,菜肴也是無可挑剔,可松濤先生還是覺得少了些什么,總不如溫柔做的好吃,吃得舒心。
有一種味道叫做“家的味道”,有一種手法叫做“樸實無華”,有一種想法叫做“推陳出新”,大概張大廚缺少的便是這些吧,大概松濤先生懷念的也是溫柔的那份用心和真誠,外帶那么一丁點出其不意的鬼靈精。
“盛將軍,這是您的,請慢用。”
這幾日,每每松濤先生一行來到醉仙樓用餐,張大廚都會推出新式的分餐制。
所謂“分餐制”大抵和“圍餐”不甚相同。
“圍餐”采用的是大盤、共吃;而“分餐”則是每人分別上飯菜至面前,各自吃各自的。
之所以要這樣做,實際上是溫柔的主意。因為盛嬌雪的緣故,她不方便出面,可又記掛著盛堯山的傷情,只好暗中操作,交代張大廚,由“圍餐”改為“分餐”。
起初,松濤先生還不甚習慣,大家也都不習慣,但看到每個人面前的餐食都各不相同時,又都不好意思多問,畢竟這每人都不相同,卻是用心、費事。只好覺得這是醉仙樓換了新大廚,推出的新鮮經營方式吧。
其實,這都是溫柔使的障眼法,要想單獨給盛堯山做出適合他的藥膳,又不被其他人看破,只能出此計策。
其他人的餐也就罷了,都是張大廚一人所為;只有盛堯山的這份,每頓都是溫柔親自所為,再提前送過來,卻從不讓張大廚挑明。
“柔丫頭,為何你要單獨給盛將軍做如此費事的藥膳?”張大廚問。
“張大廚,盛將軍上次為了我采藥,受傷了,我做點藥膳也是應該的。”溫柔道。
“那你為何不直接給他?”張大廚又問。
“張大廚說笑,柔兒只是一介普通民女,承蒙盛將軍關心,哪里還敢有施恩圖報的私心。勞煩張大廚將這些送上,柔兒明日再來。”溫柔放下藥膳,抽身離去。
那是第一次。卻不知這一番話,早已被無意間路過的任越給聽了個真切。
“這丫頭真是單純、善良啊!”任越心中暗暗贊道。
溫柔的聰慧可人和盛嬌雪的任性妄為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任越有時會想,老天真是不公平,若是讓溫姑娘出生在官宦之家,那該是何等的名門閨秀。
可轉念又一想,若是當真出生在名門,想必定會少了這份來自民間的質樸和天然。
隨即笑笑。雖是聽到了,卻依舊打算幫著這個可人的丫頭保守這個秘密。
暫且便宜盛堯山這小子了,每天都有小灶吃!
可事實的情況卻是,張大廚的手藝。還是一如既往的濃墨重彩,雖是每人的餐食不甚相同,可在任越看來,都是一樣難以下咽。
“任越哥哥,你怎么不吃啊?”盛嬌雪見狀。問道。
“不餓。”任越勉強吃了幾口白米飯。
“定是不好吃吧!我就說嘛,這鄉野村舍的酒樓,能有什么好吃的!等到了省城,我請大家吃好吃的!”盛嬌雪再次忘形了。
“挺好吃的呀!”盛堯山停下筷子,砸吧了幾下嘴。
這幾日溫柔變著花樣的給他做藥膳。還有藥酒,口味獨特,又吃得舒心,關鍵是這藥膳的確對蛇傷大有裨益。
雖然盛堯山沒有留心,可事實上他腿上的傷口還是在飛速的愈合,就連前幾日吃辛辣油膩之食后的紅腫瘙癢也沒有了,起初盛堯山還以為是南宮雪膏藥的效果。
任越瞥了一眼盛堯山,滿心的憤憤,暗道:“你那份當然是好吃了,若不是我看在溫姑娘心意的份上,早就揭穿了,讓你吃不安生!”
一晃,六日過去了。
一切不漏痕跡,卻又水到渠成。
盛堯山的腿傷好了,任越的嘴上起泡了。
晚飯后,松濤先生一行酒足飯飽的從醉仙樓出來。
“任越、堯山,你們今晚去趟溫家,也該告知一下老夫的意思了。順便再看看,看溫家還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明日便是最后一天了。”松濤先生交代著。
“先生,不如讓任三前去,堯山還是護送您回去,才能放心啊!”盛堯山道。
雖然咸陽民風淳樸,可畢竟這一行人,有老有少,還有姑娘,搬遷將至,還是要穩妥些的。
“也好!”松濤先生應允。
“如此,任越先去了。”任越在醉仙樓門口,直接去往了溫家。
敲開溫家的大門,不大的小院中依舊干凈整潔,看不出是要舉家搬遷的混亂和繁瑣。
“任公子!”溫柔開門。
“溫姑娘,打擾了。”任越彬彬有禮道。
“哪里的話,快請進。”月光下,任越臉色不佳,溫柔看得清清楚楚,甚至他微微起泡的嘴巴。
怎么就上火了呢!定是張大廚又舍得放辣椒了!怪我,沒有交代清楚!
溫柔的內心開始自責。
不過,旋即她又暗暗發笑了,如此嬌怪的公子,也該好好治治了,即便不能接受辣椒,每日嘗嘗味道,也是一種進步,上火了就多喝水唄!
想到這,溫柔將任越讓進了屋內,倒了杯清水給任越。
此時,溫守正和周氏正從內室收拾妥當出來。
“任公子!”溫守正驚道。
“溫大廚,有禮了,任越今日前來,是奉家師之命,特來告訴大家一聲,后日的出行,我們將一路同行!”任越彬彬有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