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類別:偵探推理
作者:圣者晨雷書名:
方氏發出一聲低低的哀吟,身體劇烈顫抖,葉暢此時心中也是悲慟,因此并未從方氏的話語里聽出異樣來。.
“十一郎……你尚年幼,長安你不要去,請宗長派人去吧。”片刻之后,方氏蹲在地上又道。
“無妨,我自己兄長,若我不去,誰人能去?”
“十一郎,你不知道,長安……長安,那不是個好地方!”
這一次葉暢終于意識到,長安對于方氏來說,應該是一個傷心地,而且,不只是因為葉曙的事情那么簡單。
此時葉暢無心去問,只是堅持道:“嫂嫂,兄長出事,前因后果信中不便說,我總得到那兒自己去問。我是兄長的弟弟,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這一點,故此,我必須去。我已經與宗長說過,我不在之時,宗長會常來這邊,若是嫂嫂有什么難處,直管對他說就是。另外,我還讓響兒和淳明到嫂嫂這邊,嫂嫂有什么事情需要幫手,他二人雖然年紀小,卻也算伶俐。”
“淳明你還是帶在身邊,你一人在外,身邊得有人照料。”
“嫂嫂放心,我此行有友人照拂,便是那個覃掌柜,他正在長安。而且我不會亂來,我此次去,是打探消息和迎回……的。再加上若有什么事情,淳明太小,幫不上忙還會拖后腿。”
方氏聽得葉暢條理分明地說著,她終于抬起眼看了一下葉暢,發覺自己的小叔神情異常冷竣。
確實,是一種冷竣,仿佛冬日里山上的冰雪,看上去普通,實際上卻散發著寒意。
剩余的安慰話,葉暢沒有說,他覺得再怎么安慰,都不如行動有效。第029章。不一會兒,那個拉客的水夫便又帶來了好幾個人,小小的船上,滿滿當當擠下近十人。
“夠了夠了,可以走了。”有人催促道。
“郎君再請稍候,再上一人便走。”
“這一船又是人又是馬的,足夠你們賺上不少了,何必在乎多一人少一人?”
“郎君說笑了,難得近日天氣晴好,黃河開渡,我們這些苦哈哈的,都要靠這幾日接送些客人,養活一家老小……”
水夫陪著笑,卻就是不開船,他們自述生活艱難,一年當中只有區區數月方能擺渡。而且就是這數月中,黃河上的風浪也是他們的致命威脅,每年里總有不少水夫船翻人亡。
“這日上三竿,若再不行,可就趕不上宿頭沒有午飯,你們要吃飯,我們便不要吃飯?”
葉暢聽得等渡人中一個橫聲叫道,葉暢也覺得腹中饑餓,偏偏此時,一小船飄飄而來,船上積著各色黃河魚,葉暢見了心中一動,牽著馬便又下了船。
“郎君,郎君為何又下船?”那船夫有些慌了。
“腹中饑餓,意欲飽食一頓再渡河。”葉暢笑道:“我見你船上有鍋有柴,這里有兩文錢,算是向你借鍋與柴的——方才那位郎君,聽聞你是販糖的,可有霜糖?”
被他喚住的是一個行商,挑著一副擔子,聽得要糖,頓時報了個高價。此時霜糖價格極貴,他小行商手中沒有,只有紅糖。葉暢也不以為意,除了買糖,還尋岸邊漁民要了些醋、姜蔥和茱萸,再買了一條大的黃河鯉魚,又將鍋洗涮干凈,便剖魚洗魚切魚,開始升起火來。
這邊才開工,那邊有人忽然叫道:“葉施主?”
葉暢聽得這聲音熟悉,起身望去,只見著釋善直這莽頭陀一身狼狽模樣出現在他面前。
“倒是巧了,人生何處不相逢啊,竟然在此又見到了善信師。”
釋善直也是喜笑顏開:“好,真好,總算遇著能管飯的了……葉施主,我餓了!”
“這是趕得早不如趕得巧了,既然你來了,一條魚怕是不足……喂,漁家,再給我條黃河鯉來!”
葉暢又買了一條大鯉魚,足有兩斤重,依樣處置好之后,便在岸邊開始烹制。他要做的是一款糖醋鯉魚,雖然材料多有不足,特別是糖用的是紅糖,但在他妙手之下,不一會兒,仍然是魚香四溢,往來之人,多有咽著口水者。
“善直師,你怎么會到這里?”一邊烹魚,葉暢一邊問道。
“貧僧倒奇了,你怎么會到這里?”釋善直也問道。
兩人同時開口,然后都大笑起來。善直雖是莽和尚,但并不笨,從葉暢眉眼中看出他有憂忡在心,并不追問,只是說自己的事情:“貧僧在十方寺掛了兩日單,那老和尚恁的小氣,讓貧僧去理了發之后,便打發貧僧去樵采。貧僧一怒之下,揍了那個道寧,然后便走人了……”
“和尚倒是個爽利人,一言不和就走啊。”對他的話葉暢是絕對相人的,善直確實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物。
“你不知道,那十方寺里面上上下下,盡是些蠢禿驢,與他們呆在一起呆久了,貧僧只怕也要變成眼里只有香火的濁物了。”
“莫非善直師現在不是濁物?”葉暢與他熟悉,便打趣他道:“我覺得善直師飲酒吃肉,端起碗來吃喝,放下筷子咒罵,不但是濁物,而且還是小人。”
“胡說,貧僧乃是清凈白蓮釋善直。”莽和尚說到這,用手摸著自己的光頭,哈哈大笑起來。
就在這時,一駕馬車出現在河畔。
魚香味傳入了馬車之中,馬車上的一角車簾被掀起,一張臉從中伸出。
“好香的魚味,姨姨,可要食魚乎?”那是一位美婦,二十五六歲的模樣,向著內里問道。
“若是無礙,可求一食。”內里的女聲回道。
“姨姨放心。”
那美婦跳將出來,這個動作頓時引起眾人注意,葉暢專心觀察魚的火候,沒有留心這邊,可是釋善直卻一眼看到,頓時一雙濃眉擰起:“這婦人好身手。”
葉暢聞言才抬起臉,便覺香風撲面,一個美婦走到面前:“漁家,這漁可賣得?”
“兀那娘子好生無禮,這魚乃是貧僧裹腹所用,如何賣得?”釋善直怒道:“休來聒噪,速回,速回!”
“僧人也能吃魚?”那美婦柳眉豎了起來。
“阿娥,你且回來,這位師傅,可是少林棍僧。”她身后馬車之上又響起一個聲音。
緊接著,馬車上再下一婦人,此婦人已過中年,雖然保養甚好,卻難以掩飾眉角的魚紋。她有一雙極為明亮的眼睛,但讓葉暢更注意的是她腰間掛著的一對短劍。
“姨姨……”
“既非出售之物,也不必強求,我們過了河再尋地方吃飯就是。”那中年婦人道。
“若是二位不嫌棄,可再去買兩條魚,我為二人烹制就是。”葉暢見著那對短劍心里便有個想法。
“怕是耽誤郎君時間。”中年美婦道。
“左右都是趕路,不過是遲半個時辰還是早半個時辰。”葉暢道。
此時前兩條糖醋鯉魚已經燒好,葉暢與善直大快朵頤,吃得和尚滿嘴皆油。與此同時,葉暢又開始替那兩婦人和她們的車夫烹魚,魚半熟之際,突然間后邊又有馬疾馳之聲傳來,緊接著有人喜道:“在這里了,在這里!”
那中年美婦皺了皺眉,抬頭向那人望了一眼。那人笑著拱手:“大娘何離之甚速也?”
“有事。”中年美婦冷然道:“耿郎君相送百里之情,奴已領矣,還請郎君回去。”
“令狐令遣我來相邀,大娘這般做,未免太過了吧?”那耿郎君面露不悅:“令狐令置海內珍肴,虛席以待,大娘卻寧可吃這路邊豬狗都不理睬的垃圾,也不愿意赴令狐令之宴席,大娘真如此不識抬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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