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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一紙詔書速還京


更新時間:2014年03月29日  作者:圣者晨雷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圣者晨雷 | 盛唐夜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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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象林稻如中丞所言,比起云南土稻,耐旱、耐澇、用時短,產量亦高,只是口感不好,只可為平民口糧,不可供貴人所食。※※”

面色黑黝的李白笑嘻嘻地指著面前的早稻稻浪對葉暢說道,雖然一字都沒有提自己,可那渴望贊揚的神情,還是令葉暢不禁發笑。

這兩年來,李白算是一改往常好浮夸而不務實的毛病,踏踏實實做了不少事情,先是建云南城,然后又是奉葉暢之命試種象林稻,兩件事情,足讓他在經營華夏邊疆之事上功垂不朽。

所謂象林稻,就是占城稻,如今還占城之說,只有占婆,葉暢以漢時地名象林命之,對其之野心,昭然若揭。他一直在鼓動將云南與此時尚在嶺南治下的安南合并,另成一道云南道,在他的計劃之中,云南道的控制范圍,應當包括另一世整個中南半島,襟兩洋而扼要沖。

不過此事急不來,或許要用一兩代人來經營才成。

“妨,百姓饑時不挑食,而且實在口感不好,還可以磨成飼料,用于養豬養雞,總沒有人嫌肉口味不好。”葉暢一本正經地道。

李白大笑起來。

“中丞說的是,饑時還管什么口感,能填飽肚子就是好的……中丞所制秧馬、脫機,事半功倍,當真是巧奪天工”

秧馬原是北宋之后開始盛行,四川出身的蘇軾是到了武昌才見到,但如今葉暢就已經拿了出來。至于脫機,則是腳踏式滾桶打谷機,張休耗費了八年功夫,與二十余名巧匠一起,終于能鑄造、打磨成合用的齒輪,對于收割甚為方便。

除了稻田,就是甘蔗田,此時甘蔗尚未成熟,放眼望去,一片碧葉如障如林,葉暢見此甚是歡喜:“今年年景尚好,看來甘蔗能豐收,有足夠的糖運出去,這云南商會便也可以建起來了。”

“東北、西南,十一郎你都建商會以經營之,東南為大海且不說了,那西北呢,聽聞十一郎近來屢屢致書信與朝廷、安西,莫非十一郎也準備在西北行邊疆之策?”

葉暢聞言笑容斂起:“倒不是準備在西北行我的邊疆之策,是有些擔心。

“哦,十一然且說說,擔心什么?”

“邊將好大喜功啊……”

葉暢這一嘆,讓李白笑容也斂住,邊將好大喜功,確實是一個大問題。特別是胡人充任邊將,根本不將大唐將士的性命放在心上,屢屢做出各種令人瞠目的事情。

這也與葉暢有關,葉暢兩年前的大勝,刺激了各方邊將,他們也紛紛向周邊發動攻擊,卻不顧自己是否有葉暢在邊疆生財的能力。先是哥叔翰,不顧葉暢勸說,強攻土蕃控制下的石城堡,折損將士精銳數萬,才奪下這座區區千人鎮守的堡壘,緊接著安祿山,在沒有充分準備的情況下,與夫蒙靈察合擊契丹、奚,他貪功搶先,于天門嶺中伏兵敗,八萬兵馬損失怠盡。

每每這消息傳來,葉暢就不禁扼腕嘆息,如今大唐邊軍資費支出已經是開元年間的五倍以上,耗費國家盡財力,特別是那寶貴比的人力,卻獲取邊將個人的小小功勞,這實在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

“高仙芝此人好大喜功,勝于哥叔翰,而且他軍中宿將,向來驕矜,此前又屢戰屢勝,我怕他在安西行冒險之事。而且,還有一憂,便是犬戎。如今劍南有我,犬戎法出鐵橋城、安戎城,河曲有哥叔翰,犬戎法出石城堡,他們能拓展的唯一方向,就是小勃律……”

面對大唐在鐵橋、石城堡的優勢,這兩個方向,犬戎只能采取守勢,而且這兩年來,葉暢還屢屢組織蠻人深入犬戎境內,俘虜犬戎軍民充當農奴——戰果不算輝煌,但足以⊥犬戎頭痛萬分,那些同他們一般適應高原氣候的蠻人,比起漢軍可要難纏得多。

為應對這種情形,犬戎除了加強對東南的防備之外,另外一條選擇,就是猛攻安西都護府,盡可以從大小勃律出兵,逼得大唐把國力耗在漫長的補給線上,也迫使大唐不能在劍南或者河西全力向它進攻。

而此時位于蔥嶺的諸國,也不是什么好貨色,它們周旋于大唐與犬戎之間,還要加上位于中亞的另一個龐然大物大食,借助幾家大勢力之間的角力,它們小心翼翼地保持著自己的獨立。

“蔥嶺諸國也難。”李白嘆了口氣。

“有何為難,全心向華即可,便是以石國為例,其國三百余城,大多為華人所建,大唐原本為其故國況且,論是大食還是犬戎,對其都是勒索度,大唐不唯只要象征性地貢物,還許他們絲路之利……以我所見,就是貪心不足,帶價而沽”

李白笑了笑,在這個問題上沒有接口,他對此是有不同意見的,比起葉暢,他熟悉蔥嶺一帶的情形,畢竟他父親曾經在那兒做過生意。

“十一郎,你要當心。”李白沒有再提蔥嶺諸國,卻轉而說道。

“什么?”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有李相公在朝中,你是不必害怕什么,但李相公如今年事已高了……另外,太子那邊,你要千萬當心。”李白又道。

葉暢訝然看著他,李白的意思,他很明白,只是奇怪的是,一向率直的李白,竟然也有這樣的覺悟了。

“跟你身邊兩年有余,就算是個白癡,總也得學會些東西吧?”

葉暢啞然失笑,正待再說,突然間,見蔡明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智華,有何事?”

“朝廷有密旨,召中丞回長安”蔡明低聲道:“使者正在城中,中丞速速前去接旨吧”

“召我還京?”葉暢愣了愣,眉頭皺起。

李林甫在楊釗還京之后,便試圖召他回長安,但屢屢被李隆基所阻。葉暢很清楚李隆基的意圖,就是絕不讓他與李林甫二人同時在長安,以免給楊釗造成太大的壓力。

現在突然召他回長安,卻不大可能是述職,那么就一定是長安城中有變。

“可知何事?”葉暢面色嚴竣。

蔡明的神情卻有些古怪,看了葉暢好一會兒,然后道:“這個,李林甫罷相了。”

他是王忠嗣薦到葉暢身邊的,因為做事勤懇穩重,葉暢從最初的不重用,到現在已經漸漸信任。但是王忠嗣與李林甫的關系可謂死敵,他亦是極厭惡李林甫,可李林甫偏偏是葉暢岳丈,這樣復雜的關系下,這個消息讓他面色古怪起來。

他很想放聲大笑,卻顧及葉暢的反應,不能笑出聲來。

“罷相?”

葉暢心中一凜,這確實是一件極為大的事情,好端端的,為何會罷相?

“原因?”

“老病。”

以葉暢對李林甫的了解,如果不是實在動不了,他是絕對不會請辭的,這個“老病”的理由,實在是有些詭異。而且葉暢很清楚,李林甫罷相,楊釗就肯定會上位,以楊釗的性子,絕對不會讓他從容入京。

“事情有些奇怪啊。”李白想了想說道。

“妨,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而且家岳為人,他既只是老病而不是故去,那么定然是留了后手的。”葉暢道。

既然朝廷召他回長安,他便不再耽擱,先是將高適從建的大理城召來,將云南三府事務悉以委之——對李白,他終究有些不放心,這位天才詩人沒有他盯著,沒準就整日醉熏熏的了。

從云南城到長安,路途遙遠,葉暢帶著百余人,不可能沿途驛站換馬,故此速度不起來,足足花了一個月時間,到了六月,他才進入長安城,而這個時候,各方的消息也已經達來。

先是到衙門報備,等待李隆基召見,然后還家。看到自家大門時,他心里突然有些激動,以往他并不把長安城中的這座府邸真正當作自己的家,可現在因為這里有人在等著他的緣故,他真有了家的感覺。

李騰空沒有隨他去云南,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以李騰空為人質。葉暢才入大門,便見李騰空拎著裙角急匆匆跑了出來,一見著他,未說話,眼眶先紅了

“別難過,別難過,我回長安,你當歡喜才是。”葉暢笑著道。

葉暢越是相勸,李騰空就越覺得心中難過。

怪乎她覺得心酸,二人成親已經有兩年,兩年來聚少離多,共處的時間加起來也沒有兩個月。若她膝下有子女,那還好說一些,可是她膝下并兒女,唯有千里鴻雁,寄托相思。

偏偏這等情形怨不得葉暢,根子還在李林甫與李隆基的相互猜忌,某種程度上說,葉暢亦是受害者。

“空娘再這般哭,便是不歡迎我了。”見她仍然流淚不止,葉暢假意威脅道:“既是不歡迎我,我便又回云南去”

“不,不……”

明知葉暢是在說話的,李騰空卻仍然抓緊了他的手,然后勉強破啼為笑:“奴這不是喜極而泣么?”

她雖然自稱喜極而泣,可眉宇間的愁緒卻是如何也擺不掉的。葉暢見狀,于脆不說話,伸手便將她橫抱起來。

周圍親衛、使女和家仆都在,李騰空頓時羞得用手捂著臉:“郎君”

“準備熱水,一身都是泥,我要先洗澡。”葉暢對使女吩咐,然后回頭看了看善直與王羊兒:“你們就自己休息,三哥照顧好羊兒”

眾人都是笑,善直咧開嘴:“放心吧。”

抱著李騰空徑直到了自己的房間,這間屋子里有一種淡淡的香味,葉暢深深吸了一口,只覺得心里的郁悶隨之存。他將李騰空放在了榻上,李騰空用力捶了他幾下,卻根本拒絕不了他的力氣。

葉暢家中向來奢侈,故此隨時有熱水備著,葉暢才放下李騰空,那邊使女們便抿嘴笑著將大木桶搬了進來,放在了臥室外間,緊接著一盆盆熱水倒了進去,水倒好之后,毛巾、鞋子、于凈衣裳也準備好了。

“給夫人也準備衣裳。”葉暢毫不羞澀地吩咐道。

他一邊說,一邊又將李騰空抱起。

“郎君”見葉暢這般猴急,李騰空又是歡喜,又是害羞。

“這一個多月來,辛苦娘子了。”事畢,葉暢輕輕撫著她的頭發道。

“郎君千里奔波,才是辛苦,奴只是有些不舍父親,他此去遼東,畢竟年事已高,身體又不適……奴實在擔憂。”

“丈人身體究竟如何,為何好端端的要致仕?”

“此前風疾發作,已是半身不遂,不能上朝,亦法入宮,不得不退。”

葉暢聽到李林甫中風不得不退,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后道:“能退亦未必不是福。”

李林甫若不是中風半身不遂,絕對不會放棄權力,現在人雖然行動不便,可是至少腦子還好使,還有足夠的精力與時間安排后事,最重要的是,比起另一世的歷史,他多了一個女婿葉暢。即使是想著將李林甫連根拔掉的李隆基、楊釗,也不得不考慮葉暢的想法,行事頗有顧忌。

“如今丈人精神可好一些?”

“不好,人不能動了,少不得發脾氣,我在時要好些。郎君何時去看看他,這些天,宮中每隔幾日就派人來,明面上是探疾,實際上卻是催他趕緊離開。他一日不離開,那位楊次郎就不好登相位——他可是總怕著父親哪一天突然站起來,又出現在圣人面前,笑著讓他滾蛋”

“膽鼠輩。”葉暢罵了一句楊釗。

這兩年兩人關系相當僵,葉暢許多經營邊疆的方略,都被楊釗杯葛,雙方關系,即使沒有李林甫在,如今也是勢成水火。楊釗這般做,非還是怕葉暢立下大功回京任職,威脅到他的地位,畢竟如今天下公認,論會賺錢,沒有一人能比得上葉暢。

“如今時間尚早,我現在就去拜見丈人,許多事情,也需要向他請教。”葉暢又道。

李騰空忙起身為他收拾,只是方才葉暢折騰得太兇,她身酥骨軟,才坐起來便又跌入葉暢懷中。溫玉暖香抱了滿懷,葉暢心念又一轉,哈哈一笑:“不急,丈人那邊再晚些去都沒有關系,另有要事要做。”

“還有什么事情?”李騰空訝然。

“自然是喂飽我家娘子。”葉暢低笑著將她又壓倒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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