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舟風雅
驟然遇襲,袁買的隊伍一陣慌亂,人喊馬嘶之聲甚囂塵上。fQXsw
一千多匈奴步兵紛紛彎弓搭箭,朝著包圍在zhōngyāng的騎兵放箭,一時間箭如雨下,不大會功夫就射下了二十多人。五百匈奴騎兵列成陣勢,準備在箭雨過后發動突擊,強攻被包圍的這支騎兵。
“大家不要慌,向東突圍,奔馬邑縣城!”
沒想到在雁門腹地,竟然遭到了匈奴兵的襲擊,這讓袁買大感意外。從馬鞍上摘下強弓,大聲的指揮部下跟著自己向東方突圍,因為這邊的兵力比較薄弱,最容易沖出去。
“大伙跟俺來!讓俺先沖開一條血路!”
周倉一馬當先,揮舞著手里的大砍刀,撥打著雕翎箭,當先沖陣,向著放箭的匈奴步兵沖去。眾騎兵紛紛策馬,簇擁著公子,緊隨其后,樊氏兄弟拖在最后面斷后。
“給我擋住,不要讓敵人沖過去!”負責防守東面的校尉騎在馬上,用槍一招,指揮部下狙擊沖過來的騎兵。
“奇怪,這是匈奴兵么?竟然會說中原話,而且說的如此地道?”袁買策馬跟在周倉后面,聽了匈奴校尉的喊聲,心里一陣狐疑。
再仔細看看,這群敵軍雖然穿著匈奴的服裝,但是身材臉龐和漢人一模一樣,完全不像袁買印象中的匈奴人。按照正常邏輯來說,匈奴人是中亞人的祖先,他們的相貌應該和后代的土耳其人差不多,大鼻子白皮膚,身材高大,這支匈奴兵怎么和中原人一樣,難不成是冒充的?
兩軍對壘,又怎么容得袁買多想,這個念頭只是在心里一閃而逝。彎弓搭箭,朝著高喊的校尉射出了一箭,疾如流星,快如閃電,對方不曾提防,一箭正中面目,翻身墮落馬下。
“哈哈……中了,本公子的箭法又進步了一些!”袁買心里得意不已,到底是前世的射箭冠軍,箭術只須恢復六七成,便足以讓敵軍膽寒。FQSw
負責指揮的校尉被射下馬來,堵在東面的士兵有些慌亂,陣型有些松散,箭雨也有些稀疏,被周倉沖進了陣列中,揮舞著手里的大砍刀,一陣猛砍猛殺,頓時血肉橫飛,人頭亂滾!
二百多騎兵跟在周倉后面沖進了弓兵陣中,揮舞著手里的武器奮力砍殺,以求用最快的速度突圍出去,再延遲片刻,等后面的匈奴騎兵沖上來,倆下合圍,被夾在中間,形勢就兇險了。
而匈奴步兵的戰斗力卻也不俗,雖然被騎兵沖亂了陣腳,他們也沒有驚慌失措,丟了手里的弓,換上長矛,向上猛刺馬上的騎兵。一時間刀光劍影,殺聲震天。袁買的騎兵在砍殺了百十個匈奴步兵的同時,也被敵人的長矛掀翻了二十多騎,落地的騎士還沒來得爬起,就被周圍的匈奴兵追上亂刀分尸,場面極其慘烈。
就在袁買的騎兵和正面攔截的步兵廝殺在一塊的時候,后面的五百匈奴騎兵列成五排,每排一百騎,黑壓壓的撲了上來,馬蹄聲驚天動地,卷起漫天的塵土,手中的長刀寒光閃爍,令人望而生畏。
“給我射中間的那個披斗篷的,射中者獎一萬錢,封將軍!”一名縱馬疾馳的將官手提長槍,大聲疾呼。
這支騎兵雖然使用的都是單邊馬鐙,但騎術嫻熟,竟然能雙手松開韁繩,僅僅憑雙腿就夾住了坐騎,五百騎兵在重賞和升官的刺激下,紛紛彎弓搭箭,向著中間的袁買集火,一時間箭如飛蝗,五百多支強弩帶著風聲向袁買傾瀉了過來。
兩只隊伍的距離相距不過百十丈,在如此近的范圍內遭到箭雨的襲擊,后果可想而知,伴隨著狂風驟雨般的爆射,袁買身邊的騎士紛紛落馬,瞬間就被射殺了三十多人,紛紛墜馬……
“真是造化弄人,難道我袁買壯志未酬,竟然要喪命于匈奴人箭下嗎?”袁買揮舞著手里的沖霄劍撥打著疾風驟雨般的利箭,心里不甘心的發出了一聲吶喊。
如此近的距離,射出來的箭支力道十足,袁買只撥打了十幾支,就感到胳膊發麻,手里的沖霄劍拿捏不穩,險象環生。幸虧坐下的“穿云烏騅”乃是絕世良駒,馱著袁買發足狂奔,才避免袁買喪身箭雨之下。
“繼續給我追射,敵人主將身邊已經空曠,建功就在眼前!射那個騎著烏騅馬的!”
敵人主將見簇擁著袁買的親兵被射下馬來一大片,在他身邊形成了一大片空曠地帶,滿心歡喜,大聲的指揮著身后的騎兵窮追不舍。
敵人主將話音一落,將長槍掛在馬鞍上,從背上摘下強弓,奔著袁買射出了一箭。弓是強弓,箭道更足,帶著風聲呼嘯而至……
“噗”的一聲,袁買只感到左肩頭上一股錐心般的疼痛傳遍全身,整條胳膊瞬間就麻木了,一只利箭一下子穿透了肩膀,鮮血頓時染紅了衣袍,劇痛感只讓他搖搖玉墜……
“哈哈……射中了,兒郎們加把勁,把這廝射下馬來,回去領賞!”匈奴兵主將見一箭命中,興奮不已,高聲指揮著部下繼續集中火力,猛射負傷了的袁買。
又一波箭雨仿佛雪花般漫天而至,將袁買籠罩在zhōngyāng,竟然無可躲避的樣子……
“俺樊虎來援公子!”
就在箭雨將要落下之時,一匹黑馬從后面追上了袁買的坐騎,樊虎大喊一聲,從馬上突然躍起,落在了袁買的馬上,然后緊緊的抱住袁買,用身體護住他,聲嘶力竭的大喊道:“老二,擋住追兵,我帶……”
話音未落,箭雨已至,發出“噗噗”的入肉聲音,瞬間已經在樊虎的背上射中了十幾箭。從背后看去,仿佛一只刺猬一般。樊虎已經不能說話,雙手只是使勁的抱住袁買,用自己魁梧的身體擋著公子,用生命保護自己的主人!
“公子快走!俺樊豹斷后!”
本來一直拖在后面跟著騎兵撤退的樊豹發出一聲嘶吼,突然調轉馬頭,不再奔逃,而是向著追來的騎兵當頭迎了上去!
一騎闖陣,頓時讓沖在第一排的騎兵陣型散亂,后面追兵也被阻滯,人喊馬嘶之聲響徹云霄。樊虎紅著眼睛,發出猛虎咆哮般的聲音,手里的大戟亂砍亂刺,瞬間就砍下了五六個追兵。
只是陷入狼群中的猛虎也架不住狼多,在樊豹砍殺了五六個追兵的時候,也被敵軍的長槍刺中了五六個窟窿,鮮血泉水一般涌出,支撐不住,墜落馬下,追兵縱馬踩踏……
“大哥,我先走了!”
樊豹發出一聲不甘心的嘶吼,隨即被馬蹄淹沒,洶涌的奔馬仿佛狂潮一般席卷而過,瞬間就只剩下一灘模糊的血肉……
“駕!”袁買紅著眼睛,眼里噴著仇恨的火苗,手里的鞭子使勁的抽打著坐騎,緊緊的跟在周倉身后,胯下的“穿云烏騅”已經中了兩箭,但仍然奔走如風。
周倉揮舞著大刀,一路暴擊,砍翻了五六十個在正面堵截的步兵,自己也被刺中了兩槍,但終于突破了重圍,在前面引領著身后的潰軍散騎朝馬邑縣城敗走。
一場遭遇戰,二百騎兵損失了一百五十多人,僅僅剩下四十余騎簇擁著中箭的公子向北方發了瘋一樣的的狂奔,后面的匈奴兵追了一程,看看追不上了,方才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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