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比起歐菲爾所關心的人類存亡問題，趙楠所關心的事情，顯得極度的渺小。
這一刻放松下來。
他同時也正視了自己的內心——確實是自私到了極點的人。
他同樣也會考慮存亡的問題，但是此時此刻，卻只是放在了心中的第二位。
歐菲爾……應該是歐菲爾被自己所創造的的xl世界系統所吞噬下只剩下的一點意識，已經停下了訴說。
這是它能夠保留下來的關于真相的一部分——毫無疑問，這是發生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大災難之前的故事。
也讓所謂的真相變得更加的撲朔迷離，但最起碼趙楠目前已經不是一無所知。他下意識地看了看手背上的王者印記。
恐怕未達到歐菲爾的要求，它所托付的東西是無法知道，而它也不會再多說半句……或者是說不出來。
那吞噬著石像的墻壁，就是xl世界系統所吞噬它意識的縮影。
沉默許久之后，趙楠才問道：“那么，你所剩下的時間還有多少？”
“目前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時間。”
“外部時間？”
“內部時間。”
趙楠點了點頭，也就是全球系統的三分之一年的時間，歐菲爾的意識將會徹底被xl系統所吞噬——三個月，根本就沒有可能達到任務等級的75級。
至于靈子技，這東西趙楠到現在還是摸不著頭腦——他清醒過來之后，強化靈子技也一同消失，除了感覺到比較累之外，一切都和發狂之前沒有分別。
“我這次蘇醒的時間只剩下三分鐘，你還有問題，而我又可以解答的話，不妨提出來。過后我將會陷入沉睡，盡量減緩被吞噬的時間。”
趙楠突然舉起自己的右臂，指著道：“這是什么？”
他能夠清醒過來，手中符文也給予了一定的幫助，這個趙楠可以很清晰地感覺到。
“不清楚，是一種我所不知道的變異也有可能。推算并無壞處。而且它似乎可以對你進行一些屏蔽和規避。同時還對全球系統帶著某種破壞性，推測是未知的病毒程序？”
最后倒是用上了疑問的口吻。
說力量對于開放了系統的制作者之一來說有些不具學術性，因此就用了病毒程度來替代嗎？恢復清醒之后，趙楠的思維再一次向以往一樣能夠輕松地轉動起來。
“靈子技可有具體的修煉方法？”
“在戰斗中進步，但不能依賴它帶來的強大，要學會控制，而不是被控制。目前成功突破第一階段極限的玩家，都走錯了路線。但愿他們還能夠一路走下去，有些事情，我已經無法做出推算。”
趙楠點了點頭，關于回歸本性作為突破第一階段極限方式，他所保留的意見果然是正確的。
趙楠吁了口氣，遲疑道：“……那種情況，還會繼續發生嗎？”
“指示不明。”
“我說我失去理智的事情。”
“那是王者印記對于未成熟的靈子技的污染，我已經配合你手上的奇怪符號一同進行了清除。但是靈子技是基于生靈精神層面而開發出來的特別能力，推測以后還有這種可能性。請盡量保持穩定的情緒狀態。”
趙楠苦笑道：“那就是說，還有禍根對吧？”
“時間還有85秒。”
趙楠靈光一閃道：“團體，除了你和林博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人一起研究這個項目？”
“指示不明。沒有進行訴說。”
趙楠不由得怒道：“你之前說的東西？”
“指示不明。沒有進行訴說。”
“我這符文呢？”
“指示不明。沒有進行訴說。”
“你交給我的東西！”
“指示不明，沒有進行訴說。還有63秒。”
趙楠算是明白過來，如今歐菲爾所知道的東西，會隨著它說出之后而消失。似乎是具有唯一性，一次過后就別想要知道第二次。
面對這種情況，趙楠突然想不到自己還可以問些什么，還有什么可以詢問。
“該死！”
趙楠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猛然仰頭道：“迪邇娜，迪邇娜到底是誰？所謂的世界叛徒？”
他居然忘記了這重要的事情。
“迪邇娜是……最重要的人。”
趙楠連忙道：“什么最重要的人？”
“指示不明，沒有進行訴說。還有43秒。”
“通天之路是什么？巴別塔呢？”
“異世界百族為了挑戰神靈而制造的工具。”
這竟是從奧茲口中得到的情報一模一樣，居然浪費了一個問題的時間。
“我需要知道大學者艾佛森的行蹤。”
“情報系統已經崩潰，尚未重建完畢，無法進行外部鏈接，無法獲得具體信息。”
“幻想副本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
“為了提升玩家能力而設立的虛擬空間，特定情況下，虛擬空間的數據可以完成實體化。”
“你沉睡之后我需要怎么做才能夠喚醒你？”
“沉睡之后xl系統會進入自主管理，中樞會拒絕一切玩家進入。推測在我意識消失之前，你能夠再次進入的可能性無限接近零，若能夠進入，我會自動蘇醒。”
“進入的方法呢？”
“百王……一帝……”
趙楠頹然地嘆了口氣，歐菲爾已經閉上了眼睛，一股奇怪的斥力甚至將他的身體往這白玉宮殿一直地驅趕出去。
從濃霧之中一直飛離，直到最后離開了禁區島嶼的范圍，再一次出現在屏障之外，而整個xl世界，此時再一次地轉動起來。
趙楠看到了從靜止到活動的奇異一刻，一切一切，卻并非是在做夢。
萬事萬物都按著原本的軌跡進行著它們下一步的變化，駐兵繼續往公爵級的身體撞去并且自爆，天上的風聲響亮。
轟隆隆——！
數之不盡的爆炸聲音之中，隱約能夠聽見一絲呼叫的聲音。
趙楠往下望去，那是瘋狂地扇動著惡魔之翼而來的菲妮娜。
此時，菲妮娜很快就飛到趙楠的面前，卻突然停止了下來，雙肩微顫，“你……”
趙楠苦笑一聲，心中默想，臉上被打爆的角色面具再一次具象化出來，輕聲道：“沒事了，抱歉，讓你擔心。”
“楠！”
菲妮娜再也忍不住，一頭撞入趙楠的懷中抽泣起來。
趙楠只好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用作安慰。
此時，玲瓏提著拓跋小草，兩人駕駛著飛行器，也終于趕到了兩人的身邊。趙楠微微偏頭，看著拔劍戒備的玲瓏，輕聲道：“安靜些，我現在不會對你們做什么的。”
老實說，趙楠對于玲瓏這個坑貨，也說不出是恨多一點還是感謝多一點。
從客觀上說，要是她當初交易給他的是一直真貨瞬回血劑的話，可能在前往魔都的轉職之路上，他也不會死亡，然后繼續為了某個目標，而一直默默地奮斗下去，或許更之后還會死亡。但是，也不會有這一次的重生，不可能遇上菲妮娜，他的人生也不會發生這種天翻地覆的改變。
恐怕關于恨的層面上，借由一次狂暴的出手虐打之后，也已經消除了不少。
不過對于這個坑貨騙人的事情，總的來說還是有些芥蒂。
xl世界的凍結，讓所有玩家不管是身體還是思維都停頓了下來，自然沒有任何人知道趙楠曾經在禁區之內走了一趟。因此，對于暴走之后突然就恢復正常的趙楠，拓跋小草和玲瓏兩人同時都極為疑惑。
難道說這個男人暴走的事情不過是自己有意為之？
總感覺有些不協調之意。
另外，三頭公爵級在此攻擊屏障，可卻不見了深紅之王以及惡魔之王，這似乎是趙楠所做的好事。
難道說他在暴走解決了兩名王者之后，才恢復了正常嗎？
兩人很快就同時都在心中否定了這種猜測——連戰三個王者還要取勝，想想都不是能夠達成的事情——并且是在這種極為短暫的時間之內。
拓跋小草和玲瓏兩人恐怕是在各種的腦補，這種事情看兩人沉默不語就能夠想得出來。只不過趙楠并無解釋什么的打算，禁區之行發生的事情，他也需要冷靜地消化一下。
“這三頭怪物，是要解決的吧？”趙楠忽然道。
拓跋小草點點頭，忽然道：“你有辦法？”
真的要打殺的話自然是有辦法，可恢復清醒之后，趙楠自然就沒有了那種嗜殺的，更加不愿意為了這三頭公爵級浪費自己的虛無系列技能。
再說，xl世界已經和全球系統對抗了那么長的時間，會被三頭公爵級毀壞中樞？歐菲爾雖然意識快要被xl系統吞噬，可是他依然還是很刁的好吧？xl世界復制全球系統的技術創造，如果說xl世界沒有類似全球系統殲滅者這種角色的存在，鬼才相信。
趙楠搖搖頭，拓跋小草有些兒失望地嘆了口，“等我恢復過來，你們協助我一下吧，我手頭上還有兩顆導彈。”
可就在此時，玲瓏突然指著前方驚呼道：“那是什么？”
那是從禁區之島的濃霧之中，突破屏障而出，比普通駐兵身體巨大兩倍，渾身金甲的奇特駐兵。
只有三個！
這三個金甲駐兵出現，各自手持一把巨大的騎士長槍，爆發出無與倫比的速度，輕松地刺入了三頭公爵級怪物的身上。
而此時，三頭公爵級怪物，身體一瞬及炸開，各自露出的晶體，被輕松地握在了金甲駐兵的手中，一捏破碎。
解決了三頭公爵級怪物之后，金甲駐兵帶領著那密集的普通駐兵，靜靜地飛入了屏障之內，隱藏在了濃霧之中。
只剩下看過這奇妙變化，各自心事重重的四人在高空之中吃著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