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玩轉笑傲
第一卷玩轉笑傲
張揚這話一出,在座之人紛紛嘩然,開始交頭接耳的小聲討論起來。
“五岳劍派同氣連枝,聯手結盟,近年來均由左掌門為盟主。左掌門統率五派已久,威望甚高,今日五派合并,自然由左盟主為我五岳派掌門人,若是換作旁人,有誰還能服氣?”嵩山派中站出一名瘦削的老者朗聲說道。
“五岳派掌門一席,自須推舉一位德才并備、威名素著的前輩高人擔任,縱觀五岳劍派之中,左掌門的確是最佳人選。”泰山派的玉音子當即也大聲附和道。
隨著這兩人開口,其他被嵩山派收買的人開始紛紛出言,聲稱支持左冷禪當掌門。
可就在這時,一位膽量頗大的尼姑忽而不服氣的插口說道:“誰說這五岳掌門只能由左冷禪來擔任,我看咱們恒山派的勞掌門為人俠義,性格忠厚,也是擔任掌門的上上之選。”
封禪臺匯聚的武林人士極多,雖有部分被左冷禪收買,可還有一部分并非全擁護左冷禪的。這尼姑一開口后,四周立刻有如炸開了鍋似得,開始議論紛紛,除了早就投靠左冷禪的泰山派之外,其他三派之人,或是與三派交好的人,都開始推舉自己熟識之人了。
比如衡山派的人則口中高喊著擁護張揚為總掌門,而華山派的人當然也疾呼岳不群應該是五岳掌門。
而一些不沾邊的門派之人見到如此場面,只覺得有趣,便也開始胡亂起哄,隨便喊一些人名字。最為離譜的是,甚么李二狗的名字都被喊了出來。
這樣一來,場面立刻變得混亂起來,左冷禪連連呼喊,就算是夾著內力在聲音之中,也沒能將千余名好漢的聲音壓下去。
就在這時候,也不知誰在混亂中說了句:“既然大家都不能推舉出合適的人選,倒不如比劍奪帥,誰的武功高,誰來當掌門!”
那些不相干的江湖好漢哪管你誰來當掌門,只覺得若是能看一場比武倒是再好不過,也不虛嵩山一行了。
一部分人當即跟著在口中喊著‘比劍奪帥’四字,隨著這四字被傳出,越來越多的人也加入口號之中,小會兒后,竟是聽到臺下千余名漢子齊聲連連呼喝‘比劍奪帥’的壯觀情景來。
聽到臺下之人的高呼,衡山派眾人知道張揚武功高強,便巴不得如此,立刻也加入呼喊的隊伍中。
恒山派的尼姑們對勞德諾也抱有很大信心,一些膽子頗大的當即也跟著嚷嚷起來,而華山派的人緊隨其后也開始大聲吆喝,只有嵩山派和泰山派之人沒有呼喝出聲。
泰山派玉嘰子等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將目光投向臉色陰沉的左冷禪。
左冷禪面色難看的環視一圈,本以為他穩坐這五岳掌門之位,可是橫生這般變故,若是其中有人當真能勝過他,這么多年的謀劃,豈不是為他人做嫁衣?
他一時間根本下不了決心,只好急急思量起對策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尖銳的公鴨嗓音夾著內力清晰的傳入場中每一個人的耳朵里:“既然各位英雄眾口一辭,都愿五岳派掌門人一席,以比劍決定,我們自也不能拂逆了眾位的美意,我也贊成比劍奪帥。”
左冷禪瞇起雙眼,瞧著率先說話的勞德諾,沒料到這個昔日的臥底徒弟居然敢開口。
廿十八鋪偷襲恒山派一事后,左冷禪早就收到情報,說勞德諾武功大增,能夠獨擋兩位嵩山太保。
不過若是勞德諾只有這種實力的話,左冷禪還是有把握將其拿下的,因而只瞧了他一下,并未將其視作真正的對手。
“比劍奪帥,原也是一個好辦法,只不過我五岳劍派合而為一,本意是減少門戶紛爭,以求武林中同道和睦友愛。因此比武只可點到為止,一分勝敗便須住手,切不可傷殘性命。否則可大違我五派合并的本意了。”岳不群也當即文縐縐的附和說道。他話里的意思顯然也是贊同五岳并派的,若是直接推舉左冷禪當掌門,他肯定不會甘心就此合并。
左冷禪眉頭皺起的看向岳不群,顯然對他頗為忌憚。上一次關帝廟一戰后,據回來的嵩山弟子的消息,他也可看出岳不群的實力顯然已逼近于他了。
“既然勞掌門和岳掌門都同意并派,我張揚當然也不能冷了大家的興致,我也贊同五岳并派。”在眾人的呼聲稍稍小了一些后,張揚這才淡淡的說道。
玉嘰子眼見左冷禪臉色不好看,當即反駁道:“這是選五岳派掌門,又不是選武狀元之類的猛夫,我們五岳劍派需要一位有智之士來管理門派,若是讓一些武功高卻又不沒有管理經驗之人來擔當五岳派的掌門,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客棧掌柜管理經驗就很豐富,說不定比任何一位五岳掌門還厲害,照你所說,還不如找個客棧掌柜的來當五岳掌門?”令狐沖一聽此言后,當即嘿嘿一笑的說道。他向來是口不擇言,我行我素慣了,剛才見到玉嘰子當眾奪位,心中對他很不舒服,因此才出言頂撞玉嘰子。
“沖兒,不得胡言亂語!”岳不群適時的喝止一句,不過聽其平淡的語氣,顯然也沒有多加怪罪的意思。
聽了令狐沖這極具諷刺的話,臺下眾人均是哈哈大笑起來,一些不懷好意的人還附和說找ji院的老板娘來當五岳掌門。
玉嘰子當即面色難看的說道:“岳掌門,你教出來的好徒弟,竟然不分尊卑,這也是他能隨便開口的地方?”
“我令狐沖向來尊重長輩,可是對有些認賊為父、陷害同門的不肖之徒還是不屑一顧的。”令狐沖面色不變的回了一句。
“你……你小子找死!”玉嘰子沒料到對方居然敢當面揭他丑事,一時氣憤之下,哐啷一聲的拔出了長劍。
“找死倒是不敢,若是玉嘰子師叔想要切磋一二的話,晚輩也只好奉陪了。”面對怒目而視的玉嘰子,令狐沖竟然不卑不亢的說道。
“好,你既然如此說,我就來領教你華山派的高招了。”玉嘰子臉色氣的漲紅,沒料到一個小輩居然也敢當面挑戰他,于是立刻答應下來。
“玉嘰子師叔如此說來,是同意五岳派的掌門人應該由比劍奪帥來決定了?”令狐沖卻嘿嘿一笑的說道。
“我……我……”玉嘰子這才知道中了對方的激將法,已經鉆進對方的套中了,若是此時說不的話,恐怕會在天下英雄面前丟盡臉面,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左冷禪面色十分難看的瞧了一眼玉嘰子,微不可查的哼了一聲后,這才朗聲說道:“既然五岳劍派中有三派已經同意比劍奪帥,可是這選總掌門一事也絕不可草率,若是有一位掌門反對,咱們都需要從長計議的。請問衡山派莫掌門,你對比劍奪帥一事有無異議?”
江湖人士都知道衡山派的莫大先生只不過是個空殼掌門而已,真正掌權的還是副掌門張揚。左冷禪問莫大先生的意見,顯然是希望莫大會和張揚唱反調。
不過他這一招當真精妙,莫大先生畢竟還是衡山派表面上的掌門人,若是他真的與張揚公開不和,那比劍奪帥一事真有可能的擱淺了。
只見一直沒有多少存在感的莫大先生捋了捋胡須后,用沙啞的嗓音說道:“咱們五派分布各處,并稱五岳劍派,若是以劍術高強之人來擔當五岳派掌門人,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所以,老朽也認為比劍奪帥一事可行。”
米為義這時悄悄在張揚耳旁道:“還好掌門英明,讓咱們將此事早點之會莫掌門一聲,要不然就被左冷禪這廝鉆了空子了。”
“這也虧得莫大先生開明大度,若是換了其他人,還不知會不會同意咱們的做法。”張揚微微一笑的說道。
原來在來嵩山之前,他早已派人將原本的計劃告知了莫大先生。他當然也猜得出以原著中莫大先生的俠義性格,肯定會答應此事的。
聽到莫大先生這話后,左冷禪不怒反笑的道:“既然其余四大門派都同意,那咱們嵩山派也不居人后,贊成比劍奪帥。”
左冷禪繼續補充說道:“不過左某尚有一言,這比武奪帥,帥是五岳派之帥。因此若不是五岳派門下,不論他有通天本領,也不能一時手癢,下場角逐。否則的話,爭的是武功天下第一的名號,卻不是為決定五岳派掌門了。”
“岳某也有一言,為了不傷同門和氣,咱們比武之時,必須點到即止,不至于傷殘人命才是。”岳不群也當即插口說道。
“既然動上了手,若是一定不可傷殘人命,不得傷了同門和氣,那可是相當困難。須知在比武之時,誰又能保證可以收發由心?”左冷禪話里的意思相當明顯,若是有誰不長眼和他過招的話,他可不會手下留情。
為了比劍順利進行,在幾位掌門的討論之下,還是決定請方證大師、沖虛道長、丐幫解幫主等幾位德高望重之人來當裁判,以便于若是出現雙方不分勝負的情況下,來做評定,裁決誰勝誰負。
至于比劍的規矩,由于眾人誰也沒料到會出現比劍奪帥這一幕,因為也沒制定出詳細的比武規程來。
只好化繁為簡,采取任意挑戰的模式。為了避免車輪戰術,惡意消耗他人內力的情況,也有相應的規定,就是一派之中最多只能派三人出場,多了則算違規。
在眾人商議完畢后,左冷禪便讓人收拾了封禪臺的場地,作為比武之所。
短暫的寂靜后,只見令狐沖當先躍上高臺,對泰山派的陣營朗聲說道:“玉嘰師叔,晚輩令狐沖斗膽向你討教一二。”
玉嘰子沒料到這令狐沖居然膽敢公然挑釁自己,他早前被令狐沖氣得不輕,此時也不顧旁邊玉音子和玉磬子二人的勸阻,身形一躍,便是沖上臺去。
“你這小子,不僅疏于禮法,又不分尊卑,貧道今日便讓你嘗嘗泰山劍法的厲害。”
“我便以泰山派的劍法,會會道長的高招。”令狐沖抬起長劍,凌然不懼的說道。
“貴派劍法精妙,貧道向來是十分佩服的。但華山派門人居然也會使泰山派劍法,貧道今日還是首次聽聞。”玉嘰子嗤笑道。
“我師父將來要做五岳派掌門人,對五岳劍派每一派的劍法,自然都得鉆研一番。否則的話,就算我師父打贏了其余四派掌門人,那也只是華山派獨占鰲頭,算不得是五岳派真正的掌門人。”令狐沖一向伶牙俐齒,這番話說來倒像是岳不群真的對五派劍法了如指掌似得。
其余四派之人聽了這話,當然也是嘩然一片,忽而有人大聲說道:“難道泰山、衡山、嵩山、恒山四派的武功,岳先生也都會使嗎?”
“小徒一向喜歡開玩笑,他的話,眾位可不要當真了。”岳不群微微一笑。
令狐沖卻大聲道:“嵩山左師伯,如果你能以泰衡華恒四派劍法,分別打敗我四派好手,我們自然服你做五岳派掌門。否則你嵩山派的劍法就算獨步天下,也不過嵩山派的劍法十分高明而已,跟別的四派,終究拉不上干系。”
眾人聽了令狐沖這番有恃無恐的話,當即信了岳不群會其他四派劍法的事實,不由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原來岳不群的依仗是思過崖的洞穴里,魔教十長老破解五派劍法的劍招。難怪他敢答應五派合并之事了,想必已經練熟了破解嵩山劍法的所有招數。”張揚這才恍然大悟的想著。
眼見華山派出盡風頭,左冷禪面色不愉,玉嘰子當即冷哼一聲道:“原來岳先生已然精通五派劍法,那可是自從五岳劍派創派以來,前所未有的大事。貧道也著實好奇,便請閣下指點指點泰山派的劍法。”
“玉嘰師叔可看好了,就由師侄指點你一二吧!”令狐沖向來貧嘴,說出這番氣人的話后,當即長劍斜指向下,身子側向后蹲,左手握拳并攏,左腿向后微微曲伸半步,右腿向前平直邁出半步。
玉嘰子看到令狐沖這般動作,也顧不得生氣了,當即大吃一驚的想著:“這小子怎地懂得這一招泰山派失傳已久的‘岱宗如何’?”
雖然令狐沖只是擺出起手式,還未使出劍法來,玉嘰子已然吃驚不小,因為這招劍法失傳了三十多年,連他對這一招也只會基本動作而已,并不會其中要領。
泰派中的低輩弟子甚至不曾見過這一招,而令狐沖既然敢在爭斗之時擺出這副架勢,顯然是對這招有所領悟。
玉嘰子當即收起輕視之心,凝神對待令狐沖,比劍開始后,兩人在臺上連續斗了十多招,卻把下方的泰山派中人驚得無以復加。
一些低輩弟子只見令狐沖使出的確是泰山劍法,可是他們又覺陌生之極,根本沒見過這等奇怪的劍招。
而只有玉音子和玉磬子兩人看出了他的招數,居然都是失傳已久的泰山派絕學。
玉嘰子如今的武功雖比不上掌門人天門道長,可也勉強算得上武林中的二流高手,可是一來令狐沖的劍招讓他心亂如麻,二來令狐沖不僅使出泰山劍法,還使出了魔教十長老對泰山派的破解劍法。
在堪堪交手三十余招后,令狐沖已經完全將玉嘰子壓制住。
又交手幾招后,只見令狐沖斜刺里一挑,玉嘰子一個不慎,手中長劍便飛天而起。
“玉嘰師叔,承讓了。”令狐沖嘿然一笑的拱手說道。
玉嘰子當即面色蒼白,灰溜溜的走下臺去,完全沒有了剛才意氣風發的氣勢。
他走到半途時,不由轉頭向岳不群望去:“想不到岳掌門真的對泰山一派的劍法了如指掌,只是不知貴派怎么得到咱們泰山派失傳已久的劍法,可否告知一二?”
“僥幸習得一招半式,玉嘰掌門不必介懷,若是他日五派合并為一,咱們便就是同門了,岳某自然不會私藏這些劍招。”岳不群言下之意很明顯,就是他如果當了五岳派掌門的話,肯定會將這些劍法公諸于眾的。
其他四派之人看到令狐沖當真打敗了玉嘰子,頓時驚得無以復加,特別是左冷禪,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令狐沖忽而轉頭向衡山派方向看去,看樣子似乎想挑張揚上臺。對于岳靈珊的臨時變心,他對張揚雖談不上恨,可也很不服氣。
在這個千鈞一發的關頭,卻聽岳不群說道:“沖兒,站在臺上發甚么楞,可別耽誤眾位英雄的時間。”
令狐沖聽了師父一言,心下一驚的想到:“師父先前吩咐我,挑戰左冷禪都可以,卻萬不可挑戰張揚,也不知師父怎么如此忌憚此人!不過這個時候可不能為了一己私怨耽誤師父的大事,否則的話,又要上思過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