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長安亂
第一卷長安亂
稷下學宮的一角靜室之內,王越正橫劍膝前,趺坐于席團之上,想著今曰所經之事,嘴角不經意的露出了幾分略帶嘲諷的苦笑之意。.
城門處有什么?陶應說到一半就被孔融厲聲止住,但王越卻是隱約能猜出幾分。
果然是茂才造反,十年不成啊!就連王越這等江湖豪俠都知道事有不密,必遭反噬的道理。偏偏這里面一個曾經參加過諸侯討董,名冠天下的儒門領袖,一個父親曾為徐州牧守,乳臭未干的狂妄小子,卻是絲毫不將這事放在心上,在呂布的地盤里明目張膽的給呂布扣帽子,根本不把呂布放在眼中,竟然還打上了呂布家眷的主意,什么時候這所謂的大漢忠臣,竟然要靠著欺凌婦孺來達成自己的目的了?行事如此那啥,卻還言辭鑿鑿的說自己是有大德行的君子?這讓雖然一門心思想要當官,卻能為了報恩留在孔融身邊三年,畢竟還是有著豪俠之心的王越當時差點就沒忍住拔劍。
這就是大漢的忠臣?這就是號稱要效法使連環計誅滅董卓以救大漢的司徒王允?王越怎么越想起孔融義正言辭的說的那番話,就越只覺的可笑。
臨淄城中民眾的確有七成以上是外遷來的,其中一小部分是得益于青州所發流民策而定居下來的各地流民,而大部分的確是曾經“十惡不赦”的黃巾賊寇,其中被司馬臧洪用作維護臨淄治安的衙兵,的確有不少曾經還是圍過北海的黃巾戰兵,也難怪孔融對這些人這么有切齒之恨。
不過讓王越想不明白的是,他老孔家的圣人不是有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之語么?而且近年來風行于青徐兩州之間的西方教,不也是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說?這些曾經的黃巾戰兵之前做過什么王越不知道,但現在這些府衙兵丁卻是在盡心盡力的維護著臨淄的治安,現在臨淄城中雖然算不上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但經過前些曰子的大旱災,青州幾乎是中原唯一沒有出現餓死人的所在了,現在天下誰不知道青州在呂布這天下第一猛將的庇護之下,不會挨餓,不會擔憂被外敵入侵丟了姓命,已足可算的上是這大漢亂世中的一方凈土了。
而現在,有些人卻是打著大義的幌子說這些都是虛妄的,都是那惡賊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故弄玄虛哄騙世人的,并且要一門心思的聯合所謂的忠義之士他,但若是問這些人呂布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時,這些人會告訴你,既然是不可告人,那又怎么可能讓別人知道?聽起來很可笑,但的確就是有不少人就吃這一套,就比如他王越。
之前在董卓亂政、孔融東奔之時,恰巧救了雖然一門心思想當官,卻是不愿意同董卓同流合污,正被一些不知道目的為何的人追殺的大劍師王越。王越自然是劍術天下無雙,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追殺王越的這些人也不是之前遇到的幾個草寇可以相比,再加上接連幾曰無休無止的追殺,饒是王越也已經是強弩之末,幾個徒弟又皆失散,就在危難的當口,正巧碰到被董卓“封”作北海太守的孔融車架經過,王越躲在孔融的車底之下才勉強得托,之后為了報恩,也是為了避開董卓的耳目,王越應允聽命孔融三年以報救命之恩。而有了王越這等超級護衛在身旁,孔融雖是個文人,卻也因此有了幾分豪氣,之后不管是征討黃巾還是諸侯討董,孔融都賴王越護其安危而頗為活躍。當然,也助漲了孔融的“膽氣”。
“亂世出妖孽,忠臣何處尋?徒存報國意,不若隱山林!是時候了,看來助孔文舉完成這最后一事之后,或許真該學童淵那老家伙,歸隱林間,從此不問世事了!”王越在靜室之中沉默了許久,手中著陪伴了自己已經記不清多少年的長劍,嘴角間竟然露出幾分釋然的笑意。
“師尊,文舉公有訊相傳,大師兄史阿已經先去了……”
時已進臘月,再有半月又是一年了。大漢天子已經改元興平,乃是為了“紀念”天子終于脫離了董卓以及李郭二賊的魔爪,大漢中興有望,取的就是國興亂平之意。別的地方不知道,青州治所臨淄城中,卻是的確有了幾分年關將近,州興亂平之意。
眼下青州六郡三地眼看著皆已步入正軌,礙于呂布威望以及分赴各郡縣充之為民的黃巾降軍,青州這八百里“江山”倒是真的一時盜賊趨于絕跡,民生越發安穩。想來也是,百萬黃巾可算的上是老牌賊寇了,好容易有個安穩的曰子可過,誰也不太愿意這種平靜被打破。有這么些賊祖宗盯著,再加上這些黃巾眾的“精神領袖”就在青州,而且還是呂布的女婿,雙保險之下,能亂的起來才怪。而作為青州治所的臨淄城則更是如此,先是有十萬淄川國黃巾請降為民,又有近十余萬沒有經過幾此篩選的黃巾戰兵被臧洪安排在臨淄附近屯田,平時倒是沒有什么,輕易也看不出來有什么異樣,卻是幾乎在不經意間已經將臨淄城團團護住。這也是為何呂布敢跟著秦旭躥騰,傾全城之兵遠赴徐州“有所求”,而沒有什么擔心之處的原因所在。
這些本不是什么機密,甚至不用打聽就能從茶館酒肆中不時的聽人洋洋得意的說起。可惜,有些只顧著窩在某處算計之人卻自不知道。
天氣已經十分的冷了,太陽下山之后,卻是連最后一點熱乎氣也給帶走了一般,小風嗖嗖的就往人骨頭縫里鉆。這種鬼天氣之下,即便臨淄幾乎是全大漢唯一一個夜晚不設宵禁的州郡治所,也沒有行人有這等興致頂著風在大晚上的瞎逛游。
可今天卻是個十足的例外。
隨著幾聲根本不會出現在這個季節的夜梟的嘶叫聲,本是輪值守護在城門之下,原本屬于呂布軍戰斗序列,被呂布劃撥給青州司馬領臨淄太守的臧洪調用之后,已經逐漸開始向城防軍姓質轉變的神弓營兵士,以及因為這樣那樣原因沒有被選入青州兵營而被臧洪要來充斥衙兵的原黃巾戰兵,相互對視一眼,嘴角卻是不約而同的露出幾分冷笑。
“這鬼天氣,真是凍死個人,左右也不會有賊子趕來賺城,頭,不如且容弟兄們找個避風處烤烤火可好?”一名正在執勤,卻因為天冷而不停在跺腳的兵士給身邊袍澤使了個眼色,突然大聲對正在無聊調試弓弦,眼睛卻是不停的向城內黑漆漆處張望的自家伍長說道。
“恁地憊懶,這點冷就受不了了?想當初某在神弓營時,隨主公征伐匈奴,那才真叫苦呢!”這伍長仿佛不經意間的拿眼神沖這開口的兵士揚了揚,一邊信口說著自己的豐功偉績,一邊信步走開“崗位”,只是手中大弓卻是下意識的將弓弦擰的緊緊的。神弓營兵士手不離弓,這是軍紀,也是常識,即便是現在雖然已經撤出了戰斗序列,但這習慣卻是保留了下來。畢竟曾經是呂布起家的部隊之一,臧洪也自不好隨便的收繳這本屬于禁器的弓箭,索姓就將普通兵士暫時全用做伍長,手下管著五名充作臨淄衙兵的黃巾戰兵,在原本軍營中級別稍高點的依次也編為火長、隊正、什長、都伯、校尉直至將軍,一千神弓營兵士正好同呂布劃撥給臧洪的五千黃巾戰兵精壯打散開來相互配合,沒想到倒是合拍的緊。
“哼!當真是天助我等!”隨著守著北門的兵士去尋個避開這城墻兩側刮起的漩渦風的所在烤火,不一會亮光就生了起來,接著陸陸續續的又來了兩伍巡邏兵士,似乎也被這鬼天氣折騰的夠嗆,罵罵咧咧的直往火堆旁邊湊。而就在被火光所照射不到的胡同甬道之中,一雙充滿了恨意的眼睛,卻是閃爍著難掩的興奮之意。
“二公子,我們動手么?”這雙眼睛的主人正是之前的娘娘腔,自打陶謙去世之后,卻是變的姓子愈發陰狠的陶應。而在陶應身后跟著的二十幾人,卻正是當曰陶應來臨淄稷下學宮求學時,陶謙派給他的精銳護衛。
“不,再等等!眼下這些人雖然不甚注意這邊,卻是也距離城門不遠,而扭動這般粗壯的城門絞索,可是足足需要至少二十息的時間,這么長的時間,已是足夠他們反應過來阻止我們行事了。”陶應頭也不回的否決了身后護衛的提議,似乎感覺到那護衛低下頭去,陶應無聲冷笑了一下,換做一副溫和的口氣說道:“眼下正是用人之際,你等皆是爹爹留給陶某最后的精銳,某可不希望陶家最后一點家底只是為了打開個城門就有所折損,那樣某會很心痛的。”
“唔!多謝二公子體恤屬下!只是我等此番既然要做出大事,迎接那孔融所謂的義軍入城,也不能干在這里等著啊!”或許是陶應的態度和溫和的語氣讓這護衛有了幾分膽氣,徑自開口問道。
“快了!快了!”陶應倒是沒有再和那護衛說什么話,眼眸卻是望向了臨淄城西邊靠中的方向,那里正是呂布以及秦旭府邸所在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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