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不會成為又一個大金,它會成為一段被未來所有人都稱贊的歷史。”
一層煙雨籠罩了嘉興城。
但岳子然的一番言語卻讓江南七怪更是云山霧罩。
岳子然看著他們迷惑不解的雙眼,輕聲的問:“古往今來,有其它民族問鼎整個中原嗎?”
春秋、戰國、秦、漢、晉、隋、唐、宋,即使在漢人最為艱難五胡亂華,差點遭受種族滅絕的時候,也有冉閔這樣的英雄反抗。
“沒有。”江南七怪齊齊搖了搖頭。
“鐵木真的子孫會。”
“有人曾一統絲綢之路,令大秦也為之膽顫嗎?”
大秦乃古時中原對羅馬的舊稱,那里是漢人所知最遠的且強大的國度了。
七人還是搖搖頭。
“鐵木真會。”
“蒙古人問鼎中原后,還會將人種分為四等,第一等為蒙古人,第二等為色目人。第三等為金國、西夏境內的漢人、第四等則為他們最后征服的南宋境內各族。”岳子然慢悠悠地將茶盞中的茶飲盡,不緊不慢的說道。
他見七人略微有些不可思議的眼神,說道:“這不是我危言聳聽,現在成吉思汗正遠征花剌子模,再往西便是大秦的地界了,而四色人等現在蒙古人已經征服的地方已經初現端倪了。”
“所以,蒙古人長驅直入江南,不是完顏洪烈一只小螳螂可以擋住的,殺掉便殺掉了。”岳子然最后總結。完全不將他合作伙伴的性命放在心上。
江南七怪似乎還有些震驚和不可相信。全金發說:“岳公子莫不是有些危言聳聽了?”
岳子然沒有立即回答。他在接過謝然遞過來新沏的茶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細膩的肌膚,一時有些失神。
待認識到自己失態后,岳子然干咳了一聲,說:“這些只是我根據當前丐幫收集的信息猜測出來的,或許當不得全真,但也是有些參考價值的。”
丐幫弟子遍天下,什么樣的情報收集不到。因此江南七怪一時沉默下來。
他們卻是不知岳子然說的都是真的,卻不是猜測出來的,而是前世的歷史帶給他的。
半晌后,柯鎮惡問:“敢問,明日蒙古人來與公子談合作的時候,公子怎么答復?”
“山東局勢混雜,有金兵、蒙古兵、義軍、山賊。他們的糧草既然是被山東境內神秘勢力劫持的,誰知道是哪一個?”岳子然回答。
“那完顏洪烈來呢?”柯鎮惡問。
“我們在山東為他們辦了事兒,自然是要點好處了。不然大家以后怎么合作。”岳子然又答。
朱聰哭笑不得,說:“岳公子對我們倒是坦誠相待。”
岳子然輕笑:“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政治這東西,只要沾上了誰都別想獨善其身。大家都是爾虞我詐,看的便是誰能哄騙的過誰。”
江南七怪都是市井之輩,雖是江湖正義之士,卻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那郭靖……”韓。
柯鎮惡打斷她,說:“讓他自己拿主意吧。”
岳子然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郭靖喜歡華箏公主嗎?”他不知道在黃蓉和自己在一起后,郭靖的命運軌跡究竟發生了怎樣的改變。
柯鎮惡一愣,其他五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韓小瑩,顯然認為她應該是七人中最細心的人。
奈何韓小瑩在大漠多年,才弄清她與張阿生的感情,郭靖與華箏之間的感情怎樣,卻更是不知道了。
“應該喜歡吧?”韓。
“喜歡就娶了吧。”
岳子然想起了前世所知的華箏身世,她在間接害死了郭靖之母李萍后,愧疚之下放棄了對郭靖的戀情和婚約,到西域投奔兄長,依長兄而居,最后似乎是孤獨到了最后。
片云天共遠,永夜月同孤。
“況且他們已經有婚約,豈能違背曾經許下的諾言?”岳子然想到后人感嘆華箏這句詩的時候,忍不住加了一把火。
“喜歡便是喜歡了,娶了便是娶了,何必在意她是蒙古人還是漢人。”岳子然繼續說:“戰爭是男人的游戲,何必為難女人?”
“說的好。”全金發忍不住的贊道:“戰爭是男人的游戲,與女人何干。靖兒既然與華箏有婚約,娶了就是,他日若蒙古人當真攻入我大宋,拿起來武器干就是,兩者之間又有什么干系?”
“玩不起也只是男人沒種。”脾氣急躁的韓寶駒的說。
“的確是這個道理。”柯鎮惡說:“只是不知到時候他們成親后是否還能夠回到江南。”
岳子然擺了擺手,說:“這有何難?郭大俠的墳冢在江南,成親后自然需要陪同家人一起回來祭拜的。”
江南七怪聽了都覺岳子然說的在理,起身拱手謝了之后,一行人高興地的離去了。
岳子然恭送他們,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才轉身望向北方,輕舒地一口氣了,自語道:“華箏姑娘,我能幫到你的就是這些了。”
“你在說什么?”謝然走過來問。
“沒什么。”岳子然搖搖頭,說:“只是覺著癡情且孤獨的人都是值得同情的。”
謝然聞言一怔,見岳子然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看著自己,輕輕地咬了咬下嘴唇,有些失望的問:“還沒用早飯吧?”
“喝茶都喝飽了。”岳子然轉過身子來,看著她:“你剛才可沒少給我遞茶。”
謝然臉色一紅,說道:“見你一直在喝,我以為你口渴呢。”
“你一直給我倒茶我才一直喝的。”
“不過味道確實不錯。”岳子然稱贊,“我不是品茶的人,卻還是可以品出其中屬于自然的味道,只是可惜,里面太深奧的東西卻是不懂了,需要別人點出來,不然只是牛嚼牡丹。”
謝然覺著岳子然話中有別的意思,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屋檐下的雨珠滴落在臺階上,濺濕了岳子然的衣角,同時也落在謝然的頭發上,破碎成更小的水珠在頭發上顫動。
岳子然忍不住伸手將其彈落,卻讓謝然臉色更加羞紅了。
“綠衣呢?”岳子然不以為意。
“自己在后院玩呢。”謝然說。
岳子然望向四周,說:“這鏢局你還準備重建起來嗎?”
“不了。”謝然搖搖頭,說:“從你救我那晚到現在,維持整個鏢局已經把我累壞了,現在散了也挺好的。”
岳子然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說起來,一直想鄭重的謝謝你呢,可惜一直沒有機會。”謝然說。
“我不是一個好人,但總有些東西是要堅持的,你的事情恰好在其中。”岳子然說罷,摸了摸肚子,問:“你那兒有吃的嗎?當真有些餓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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