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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內的酒客驚訝于岳然的劍術,一時之間誰也不曾理會到那白衣長發江湖客的身影。2552.net
岳然轉身便要上樓,身后突然有人操著半生不熟的漢語說道:“閣下好劍法。”
岳然扭頭打量了說話的白衣長發劍客幾眼,目光尤其在他腰間長劍上停留了些許時間。嚴格意義上說,那把并不是劍,而是一把刀,只是刀身略細稍彎,與中原樸刀、唐刀之類大開大闔的刀類非常不同,因此中原人習慣將之稱為劍。
大廳內的江湖客這才注意到門口來人,紛紛將他認了出來。
“他就是那扶桑人”,“他的劍好奇怪,果然蠻夷”,“咦,他怎么一個人來的,不怕我們尋他麻煩”,一時間低聲議論此起彼伏。
卓大師死在此人手下,岳然自然是要找其報仇的,卻沒想到這人今日居然自己送上門來,岳然正要答話,卻聽到從門外傳來幾下幽幽的胡琴聲,琴聲凄涼,似是嘆息,又似哭泣,跟著琴聲顫抖,發出瑟瑟瑟斷續之音,如是一滴滴小雨落上樹葉。
眾江湖客聞聲如見其人,紛紛說道:“是莫先生到了。”
果然不久之后琴聲突然止歇,街道上一個瘦瘦的人影出現在眾人目光中,只見他佝僂著身,雙肩拱起,鬢角花白,緩緩地走進了酒樓。
莫先生左手握住胡琴,先對岳然拱拱手,說道:“岳公好。”
岳然回了一禮,轉身找了一張桌準備看戲。等在樓梯上的黃蓉見有熱鬧可看。也走了下來。坐到岳然旁邊,問道:“你說他們倆誰厲害些?”
岳然搖搖頭,說道:“我們都沒見過他們的本事,這怎么猜得出?我們坐在這兒看好戲便成了。”
黃蓉笑道:“你剛剛不是說禁止在店里打斗嗎?”
“只要有錢把店拆了都可以。”岳然說道:“這小剛進來的時候我就打量過他腰上的錢袋了。看那副鼓鼓的樣,只要不是裝著銅錢就夠用了。”
在店門口,莫先生與扶桑劍客已經交談上了。
“閣下便是衡山劍派掌門莫先生了?”扶桑劍客瞇著眼睛仔細打量著眼前的人。
“正是在下。”莫先生拉了一根琴弦,故作漫不經心的說道。
扶桑劍客從懷中取出一張紙箋,生硬的說道:“我是來赴約的。”
莫先生掃了紙箋一眼。說道:“老夫從不占人絲毫便宜,你風塵仆仆而來,待你歇過之后明日我們再來比過吧。”
扶桑劍客眼中寒光四射,顯然求戰之意甚濃,他操著半生不熟的漢語說道:“不用,待我飲過酒用過飯之后便與你決斗。”
說著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像是看見美味準備出擊的毒蛇,略帶一絲殘忍的笑道:“我對莫先生的劍術早已經聞名許久了,裘幫主也經常在我面前夸獎您的劍術呢。”
莫先生冷笑一聲,淡淡地說道:“我在外面等你。”說罷走出酒樓。盤腿坐在了門前的石獅上,手中張開胡琴。緩緩拉動起來。
扶桑劍客目送莫先生走出酒樓,才轉過身對小二吩咐道:“一盤牛肉,一壺好酒。”
“好嘞。”小二應了一聲,臉上看熱鬧的神色甚濃,因此干活也勤快起來,很快便把扶桑劍客點的東西送上來。
岳然也為自己要了一壇好酒,靠著窗自斟自飲起來,只是莫先生的胡琴聲實在過于悲涼,大大破壞了岳然此時的大好心情,逼迫著他不得不拉了黃蓉上了樓,坐在了閣樓上的雅座上。
黃蓉看了下窗,正好可以將街道上的場景看的一清二楚。此時莫先生的身邊已經圍了許多江湖客,對莫先生不時的指指點點,臉上滿是期待,顯然都是為這場比試而來的。
黃蓉轉身坐下來問道:“你不為卓大師報仇嗎?”
岳然飲了一杯酒,說道:“為何不報?只不過還要再等等,我倒要看看這扶桑劍客究竟有很等本事,居然能夠在江南武林中掀起如此大的風波,一場比試引來如此多的人來觀看。”
黃姑娘高傲的仰著頭,傲驕的說道:“都是些沒見過世面的人而已,當年我爹爹華山論劍可比這比試引人注目多了。”在小蘿莉的心目中,自己爹爹是最厲害的,樓下的這群人都是在菜鳥互啄而已。
具有婦唱夫隨潛質的岳然自然不敢有異議,隨身附和起來。
約莫過了兩柱香的時間,岳然有美女相伴,自然不覺著過的慢,但樓下的眾江湖客早已經等得不耐起來,目光在看向扶桑劍客的時候,宛如針一般毒辣,心中都在怒罵這小真他娘的磨蹭。
這時,即便是外面等待的莫先生,胡琴聲也早已經停了下來,正閉目養神。
扶桑劍客卻是吃得慢條斯理,每一口牛肉,每一杯好酒都要仔細咂摸一番,似乎想要在其中嘗出不一般的味道來,旁邊許多一直盯著他的江湖漢都不自覺的咽了幾口唾沫,看著饑餓起來。
“每位劍客在比試之前都有將自己狀態調整到最好的方式,這扶桑劍客便是通過吃飯了,沒什么大驚小怪的。”待黃蓉想起來比試還沒開始的時候,岳然解釋道。
他話音剛落,樓下便傳來一陣嘈雜聲,黃蓉打開窗向樓下看去,恰好看見扶桑劍客提著寶劍走出了酒樓,在他身后跟著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江湖漢。
黃姑娘看到這一幕,很是不舒服的說道:“這些人當真是沒見過用劍的高手,一會兒你讓他們開開眼。”
岳然端著杯走過來,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笑道:“你這丫頭……”
扶桑劍客走到莫先生面前,行了一扶桑武士的禮儀,生硬的說道:“莫先生,請了。”
酒樓外面街道上的攤販不多,很是空寂,具有很大騰閃挪移的空間,因此兩人不約而同的將這里當作了比試的場地。
莫先生睜開了眼睛,上下打量了扶桑劍客一眼,咳嗽了一聲之后,才緩緩地說道:“好,好,好。”他第個“好”字剛出口,寒光陡閃,手中已多了一柄又薄又窄的長劍,猛地反刺,直指扶桑劍客的胸口。
原來莫先生的劍是藏在胡琴之中的,劍刃通入胡琴的把手,從外表看來,誰也不知這把殘舊的胡琴內竟會藏有兵刃,正好可以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莫先生這一下出招快,抑且如夢如幻,正是衡山劍派中的絕招,并且一經占得先機,莫先生的后著綿綿而至,一柄薄劍猶如靈蛇,顫動不絕,劍招變換更是猶如鬼魅,在看的江湖客無不心驚神眩。
不過,扶桑劍客在赴約之前顯然也是做過功課的,因此隨著莫先生寶劍的青光閃動,扶桑劍客逐步后退,絲毫沒有被傷及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