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1月20日晚上九點,一伙兒身穿五十六師軍裝的部隊突然出現在延平城外。
“什么人?”城墻上的士兵見到這支三四百人的隊伍,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開到的城門前,扯著嗓子大聲問道。
“你媽那個B,連老子都不認識了嗎?趕緊給老子開門!”為首的一名軍官騎在馬上大聲罵道。
城上的士兵立刻嚇出了一身冷汗,聽這聲音,除了三十九軍上將軍長五十六師師長劉和鼎還能有誰。于是慌忙喊道,“是軍座回來了,軍座稍后,我這就讓人打開城門,迎軍座進城。”城門上值夜的軍官連忙喊道。
“還不趕緊著,磨磨蹭蹭的小心老子一槍斃了你!”劉和鼎不耐煩的大聲吼道。
“嘎支支”城門被緩緩的打開了,吊橋也被放了下來,劉和鼎一揚馬鞭策馬進城,跟在后面的官兵呼啦一下涌進了城門。
劉和鼎騎著馬剛剛進城,守城門的連長便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對著馬上的劉和鼎敬了一記軍禮,大聲說道,“報告軍座!卑職不知是軍座,迎接來遲,還望軍座贖罪!”
“啪!”的一聲,劉和鼎揚起馬鞭,照著那連長便是一鞭子。“媽的!反了你們了!開個城門這么磨蹭!叫你的人全部集合!老子要親自教教你們這幫王八蛋什么叫規矩!”
那連長一邊捂著被打的火辣辣疼的肩膀,一邊叫人招呼弟兄們集合。心里卻將劉和鼎的八輩祖宗罵了一個遍,麻辣隔壁的,你他娘的自己沒本事,在前線打了敗仗。回來卻拿老子撒氣。白天的時候已經有潰兵從建甌逃回來,延平城內的五十六師守軍,知道劉和鼎在建甌打了敗仗,人心惶惶。
很快守城門的一百多號士兵便集合完畢,連長對著馬上的劉和鼎再次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大聲說道,“報告軍座,五十六師,三團二營三連集合完畢,請軍座訓話!”
劉和鼎滿意的點了點頭,大聲說道。“全體都有,聽我口令!把槍都扔到前邊的空地上!”說著劉和鼎舉著馬鞭指了指馬前的一片空地。
三連的官兵頓時愣住了,這軍座唱的是哪一出呀!怎么讓我們把槍扔了。就在這時,跟在劉和鼎后面進城的那隊士兵,一起舉起了手中的槍,對準了三連的士兵。“卡拉拉”一陣拉動槍栓的聲音。“繳槍不殺!”舉著槍的士兵們大聲喊道。
三連的士兵本能的將手舉了起來,三連連長不解的看著劉和鼎道,“軍座!卑職只是開門晚了一點,你就將我們這一百多號弟兄全部槍斃!你的心也太狠了吧!”
劉和鼎恨不得上去扇他兩巴掌,老子怎么會有這么笨的手下。但是最終劉和鼎還是忍住了心中的怒火,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哎!他們是武夷山的土匪。連老子都當了俘虜了!他們的大隊人馬已經趕到城外了,你們跟了老子這么多年,老子實在不忍心看著你們白白送死!你去告訴你們團長投降吧!”
21日清晨,南京老蔣官邸。老蔣用完早餐,看到侍從室主任兼侍衛長錢大鈞已經在餐廳門口等候,料想肯定是有什么緊急軍情,于是和夫人宋美齡說了一聲,便起身走出了餐廳。
老蔣走到門口,看了一眼一臉緊張的錢大鈞,冷冷的說了一句。“去書房說!”便大步朝書房走去。
錢大鈞跟著老蔣走進了書房,然后關上了房門。“校長!就在剛才,三十九軍軍長劉和鼎和武夷山匪首宋江等人聯名發表通電,宣稱接受福建逆軍改編,三十九軍改編為逆軍第十四軍。劉和鼎任軍長,武夷山匪軍改編為十四軍獨立師,宋江任師長,劉和鼎宣稱第十四軍愿意接受逆軍北路軍前敵總指揮金釗的指揮。延平已經落入逆軍之手。”
“娘希匹!劉和鼎竟然背叛中央,該殺!該殺!娘希匹!”老蔣聽后立刻破口大罵,昨天晚上老蔣已經接到了三十六師兵敗莆田,五十六師兵敗建甌的消息,今天又接到劉和鼎叛國投敵,延平失守的消息,本來窩著一團火的老蔣再次爆發了。結合到昨天的消息,老蔣自然猜到了肯定是劉和鼎兵敗被俘,然后叛國投敵,還順手將延平獻給了叛軍,想到這里老蔣恨不得將劉和鼎扒皮抽骨。
“不對!這武夷山匪軍怎么和福建逆軍攪在一起了?”老蔣皺著眉頭說道。
“可能是他們早就和逆軍暗中有聯系!”錢大鈞小心翼翼的猜測道。
老蔣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看來十九路軍早就和武夷山的土匪勾結在一起了,不然的話他們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向十九路軍投降呢!本來老蔣還以為武夷山土匪攻擊中央軍只是趁火打劫,現在才知道原來這幫土匪早就投靠了十九路軍。不對呀!如果蔡廷鍇手中有這樣一張牌,為什么在閩北戰役的時候沒用呢?難道是蔡廷鍇故意誘敵深入?不對!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蔡廷鍇也不會被毛維壽逼的離軍出走了。即便翁照垣在泉州發動兵變,殺了毛維壽,蔡廷鍇也沒有回來,顯然這不是蔡廷鍇提前策劃好的!不是蔡廷鍇還會是誰呢?泉州兵變之后,十九路軍的實權已經落入了翁照垣和金釗的手中。
金釗?這個名字再次出現在了老蔣的腦海中,老蔣仔細想了想,發現無論是李默庵的第十師,劉戡的八十三師和宋希濂的三十六師都是先后敗在了金釗的手中。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在了老蔣腦海中,這個金釗實在透露出太多的疑點,先是一個旅的部隊,突然變成了兩萬大軍,接著又是武夷山土匪突然宣布接受改編,并服從金釗的指揮。這一切都是金釗的陰謀?這個想法一浮現在老蔣的腦海中,便再抑制不住,老蔣越想越覺得從始至終,自己都陷入了這個金釗的圈套之中。
“金釗,真是我的好學生呀!娘希匹!這個無賴拿了老子的錢竟然反過來打老子!娘希匹!”老蔣一巴掌將書桌上的東西掃落在地大聲罵道。
就在老蔣大發雷霆的時候,金釗卻在莆田城的司令部內和第四軍的兩個師長悠閑的抽著煙喝著茶。第四軍是由原四十九師改編而成,下轄兩個師,第四師師長謝瓊生,第四十九師師長阮寶洪。
金釗笑著說道,“近日,總司令任命鄙人為北路軍前敵總指揮,我曾向軍座申辯,說我才疏學淺,實在難堪大用,請總司令另選賢能!但是總司令堅決不允許,并說軍令如山,豈能朝令夕改!鄙人無奈只能勉強就任!北線戰事日后還得多仰仗兩位師長了!”
“呵呵!金總指揮客氣了!總司令英明,金師長擔任北線總指揮那是眾望所歸,從今往后我等自然唯金總指揮馬首是瞻!”阮寶洪笑呵呵的說道。
謝瓊生卻皺著眉頭陰陽怪氣的說道,“金師長,我聽說我們軍座在泉州被抓起來了,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過錯,竟然無辜被抓!現在我手下的弟兄們,人心惶惶,如果金師長不能給出一個合適的解釋,很容易出大亂子的!”
金釗臉色一變,生氣的說道,“這是誰在故意散播謠言!謝師長誤會了,張炎軍長確實曾經被抓起來了,不過卻是被毛維壽抓起來的。17日晚上,忘恩負義的叛徒毛維壽,竟然逼迫總司令離軍出走。18日毛維壽便召集各軍師長官開會,討論投蔣事宜。會上張炎軍長拍案而起,怒斥毛維壽忘恩負義,背主求榮。毛維壽惱羞成怒下,遂將張軍長扣押,并施以鞭刑!幸虧第二天晚上,翁照垣軍長起兵平叛,將叛徒毛維壽擊斃,才將張軍長救出。但是此時張軍長由于氣血攻心,再加上有傷在身,一病不起,無法處理軍務,才不得不留在泉州養傷,謝師長切莫聽信小人挑撥離間之言。”
謝瓊生不是傻子自然不會相信金釗滿嘴胡謅的鬼話,還想再說些什么,但是被旁邊眼疾手快的阮寶洪拉了一下,才只是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什么。阮寶洪笑著說道,“金師長說的對,這些都是敵軍特務故意散布的謠言,不足為信!現在大敵當前,我們應該團結,一致對外,千萬不能中了敵人的詭計!”
幾個人又閑聊了一會兒,謝瓊生和阮寶洪起身告辭。金釗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了下來,繼而化成一聲冷哼!
張君嵩皺著眉頭說道,“看來這個謝瓊生不能留了!以免禍起蕭墻!”
金釗冷哼了一聲說道,“既然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其實金釗之所以見這兩個家伙主要還是探探這兩人的口風。金釗實在沒想到謝瓊生竟然如此不識抬舉。要知道金釗和張君嵩在莆田的兵力有將近一萬五千人,而第四軍雖然是一個軍,但是還是原來四十九師的老底子,番號擴編了,兵力卻沒有增加多少,經過一場大戰,現在僅剩不足五千人。
“那你想怎么處理這家伙?”張君嵩皺著眉頭問道,這種事情一旦不慎,便可能引起兵變,張君嵩擔心金釗一時莽撞,釀成大錯,所以才好言提醒。(。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請到m.qidian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