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言聳聽!”柳霏霏不服的說道,“這個林惠元確實是個人才,但是他一條命就抵得上幾十條人命嗎?”
“林惠元,一條人命當然抵不上幾十條人命!”金釗嘆了口氣說道,金釗突然感覺自己變的有些冷血了,為了救一個人,竟然殺了三十多人,雖然這些人中有些未必是什么好人,但是也不可能全是壞人呀!但是當時情況,金釗實在沒有其他辦法了!一時情急之下,金釗便下達了劫法場的命令,林惠元被救回來之后,金釗曾經和林惠元談過一次,經過這次談話,金釗感覺這次劫法場算是劫對了,如果林惠元含冤而死,那么十九路軍的損失就太大了,雖然這種損失只是名譽上的損失,但是這樣的損失卻比死上幾十個人,甚至是幾百個人都要大的多。從這件事上金釗自己都感覺到,自己開始由一個單純的熱血軍人慢慢的向一個冷血政客轉變,這種轉變是金釗不愿意看到的。
對于政治的骯臟,金釗是極度厭惡的,如果有的選擇,他寧愿做一個純粹的軍人,但是現在民族多難,國家危亡,金釗不得不涉足政治,為了祖國的振興,為了民族的未來!
金釗感慨了一番接著說道,“你知不知道這個林惠元的叔叔是誰?”
柳霏霏雖然奇怪金釗為什么突然問起林惠元的叔叔,但是還是本能的的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金釗接著說道,“林惠元的叔叔是林語堂先生,你這個同濟大學的高材生應該聽說過林先生的大名吧!”
“林語堂先生!”柳霏霏驚訝的說道,她是真的沒想到林語堂竟然是林惠元的叔叔,她讀過林語堂先生的文章,自然知道林語堂先生。
金釗接著說道,“如果林惠元就這樣死了,死者喊冤。而親者含怨!林惠元的家人又豈會善罷甘休!黃強那王八蛋做得太落痕跡了!一查便知林惠元是冤枉的,到時候林語堂先生只要在報紙上發表一篇文章揭露此事,那么立刻就會演變成一個轟動全國的慘案!前段時間的鄭偉新慘案,已經嚴重損害了十九路軍的抗日形象了!如果再出一個林惠元慘案,那十九路軍的名聲就被這么敗類敗壞光了!”
金釗越說越是氣憤,解開風紀扣呼呼的喘著粗氣,良久才接著說道。“鄭維新慘案發生之后,已經有華僑領袖找過我了,對于此事他們非常不滿!人家華僑為什么愿意回國投資,是因為他們愛國,想要靠實業興國!為什么選擇福建,而不是上海。浙江等地,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的家鄉在這里。是因為我們十九路軍在福建,是因為他們認為十九路軍是抗日的軍隊,是愛國的軍隊,不同于其他的軍閥軍隊!所以他們才會愿意回家鄉投資建廠,協助十九路軍建設新福建,但是現在呢?他們動搖了!他們認為我們十九路軍和其他的軍閥部隊沒有什么兩樣!我絕對不能允許黃強這個敗類。再給我們十九路軍臉上抹黑了,我也絕不能眼睜睜看著讓這幾顆老鼠屎壞了我一鍋好粥!”
聽了金釗怒氣沖沖的一番話,柳霏霏沉默了,對于鄭維新慘案,柳霏霏是知道的,鄭維新是福州抗日團體領袖,組織肅劣會,宣傳抗日。肅清日貨。再一次查抄日貨的行動中,警察趕到現場,偏袒奸商,和肅劣會發生爭執。結果市警察局派人逮捕了六名肅劣會。鄭維新組織代表到警察局抗議,結果遭到警察武力驅散,鄭維新等幾名領袖被捕入獄。鄭維新大罵政府鎮壓抗日運動,結果警察局長丘兆琛惱羞成怒。命令衛士將鄭維新殺害!在有心人的宣傳下,十九路軍槍殺反日領袖的消息,迅速傳遍全國,給十九路軍聲譽帶來的嚴重的損失。但是蔡廷鍇只將丘兆琛撤職,不久便調職他用!但是蔡廷鍇的手軟并沒有挽回十九路軍的名譽損失。
至于林惠元,如果不是金釗的出現改變了歷史,林惠元早就成為了一縷冤魂。而在真正的歷史上,林惠元被害后,其父林孟溫先生在料理完后事之后,為代子伸冤,即行赴滬,向其弟林語堂先生申述冤情之由來。林語堂旋即電話約蔡元培,魯迅,柳亞子等人于次晨往見宋慶齡,隨后召開記者會,報告冤情經過,呼吁各界聲援,要求為林惠元伸冤,嚴辦兇手。但是此時蔡廷鍇等人正在準備發動福建事變,根本無暇及此,以至于林惠元沉冤不雪!
冤案一時震動全國,十九路軍名譽再度受損,而且給海外閩僑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曾應蔡廷鍇之邀請就任省政府委員的知名華僑李清泉,便因此對協助十九路軍建設新福建喪失信心,對于菲僑有意回閩合辦廈門,龍巖鐵路及開發龍巖煤礦的實業計劃也絕口不提了,不久之后更是黯然離開福建,返回菲律賓。
還好金釗的出現,改變了原來的歷史,起碼阻止了林惠元慘案的發生,起碼能夠保住十九路軍的一點聲譽。金釗已經和林惠元談過來,金釗答應將來一定會為林惠元平反,而林惠元也答應金釗,暫時隱姓埋名在金釗的轄區內繼續從事抗日事業。
金釗的一番話,讓車內的氣氛變的異常沉悶,過了許久,金釗才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這件事情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表妹和曉雅都不要說!”
柳霏霏點了點頭道,“我知道輕重的!不會亂說的。不過你最好防著那個周萍點,最好不要告訴她!”
金釗微微一笑,這丫頭看來是吃醋了。不過金釗心里清楚,連柳霏霏都能猜到這件事情跟自己有關,何況是特務出身的周萍呢?不過金釗也不擔心,他那位校長現在還用的著自己,應該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怪罪自己的吧!金釗看著柳霏霏說道,“你以為我傻呀!這件事情自然不會告訴她!要是讓她知道了,我這條小命保不住了!”
柳霏霏冷哼了一聲道,“哼!你們兩個關系不是很好的嗎?好的都”說到這里柳霏霏感覺不對,突然停住了。
不過金釗缺替她說了出來,“好的都睡在一張床上了是嗎?”
“呸!不要臉!”柳霏霏忍不住罵了一句。扭過頭去不再搭理金釗,雖然柳霏霏早就知道這事,但是沒想到金釗竟然自己說了出來,還是讓柳霏霏心中感到一陣難受。
金釗卻是一臉委屈道,“柳小姐說的對,我是不要臉!但是我也是沒有辦法呀!我是被逼無奈的!”
“哼!真是好笑!被逼無奈,難道人家拿著槍逼你上床了!”柳霏霏冷哼了一聲說道。一時生氣有些口不擇言,說完之后柳霏霏俏臉微微一紅,更加不敢回頭看金釗了。
金釗卻毫不在意,“拿槍倒是沒有?不過也差不多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說著偷偷的湊到了柳霏霏耳邊,柳霏霏只是稍微躲了一下,但是金釗卻像狗皮膏藥一樣湊了上來。車里就這么點地方,柳霏霏又能躲到哪里去呀?最后也就不躲了。
金釗深吸了一口氣,柳霏霏身上沁人心脾的體香令人心醉。見金釗湊過來卻始終不說話,柳霏霏著急了,“有什么話快說,這成什么樣子!”
金釗故作神秘的小聲說道,“你知道嗎?這個周萍可不是什么好人。他是戴笠安排在我身邊的特務,是專門監視我的!”
“什么?”柳霏霏聞言臉色一變,“她是特務?戴笠是誰?”
金釗小聲回答道,“戴笠是校長手下的特務頭子!專門搞些暗殺,刺探情報之類的齷蹉勾當!這事我只告訴你你不要告訴別人!”
“什么?他是委員長派來的人!”柳霏霏心下大驚,連忙轉過頭來,“你不是跟我吹牛說委員長對你信任有加嗎?那為什么還派人監視你?”
金釗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信任歸信任。但是必要的防范還是要做的!我那位校長生性多疑,怎么可能對我完全信任呢!”
“這跟你們兩個那個有關系嗎?”冰雪聰明的柳霏霏雖然驚訝,馬上意識到這家伙是在轉移話題,一句話便拉回了主題。
金釗一臉委屈的說道,“當然有關系了,她們這些特務最喜歡搞些陰謀詭計,栽贓陷害是他們的拿手好戲。萬一我那天不小心得罪了她。她隨便給我安個謀反的罪名,那我的小命還能保得住!所以為了活命,為了能夠繼續我的革命事業和抗戰大業,我只能委屈求全。犧牲我寶貴的節操!”
“呸!”由于金釗不要臉的將頭伸了過來,兩人現在距離很近,柳霏霏一口氣直接噴在了金釗的臉上。世界上怎么還有這么不要臉的人!就你這種人還有節操!當然了始終以淑女自詡的柳霏霏是不可能說出這些話的,所有的話都化作了輕輕地一聲“呸!”
金釗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前面的兩個家伙也能勉強聽到。副駕駛位上的鄭富貴強忍住笑意,不斷的掐著自己的大腿,心里默念著我要保持鎮定,我要保持鎮定!臉已經憋得通紅了。
不過許文強的免疫力顯然就沒有這么好了,雖然一直強忍著,但是最終也沒能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手里的方向盤也跟著一動。車子一陣顛簸,許文強慌忙調整好心態,認真開車。
但是就是因為車子顛簸了一下,本來探著脖子湊近柳霏霏的金釗,一下子直接趴在了柳霏霏身上,嘴下突然感到一片濕潤,金釗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馬上閉上眼睛裝作不知,但是卻絲毫沒有起來的意思,有便宜不占那才是傻瓜呢!
突遭變故,柳霏霏頓時愣在了那里,就這樣任憑金釗趴在自己身上占著自己的便宜,良久才反應過來,兩手奮力的推著金釗想讓金釗起來,被堵住的小嘴也嗯嗯啊啊的說著什么。
金釗自然舍不得起來,但是也不想做的太過,萬一把這個小姑奶奶惹急了那就麻煩了。于是慌忙起身,不過起來的時候還順勢在柳霏霏身上一推,觸手處一片柔軟,手感十足!
柳霏霏起身又急又怒,伸出手就想給金釗一巴掌,但是金釗是什么人呀!自然不可能讓他打到,在柳霏霏伸出手的那一瞬間,金釗就已經扭頭趴在車上,輕松的躲了過去,任憑柳霏霏的拳頭如同雨點一般落在金釗的背上。反正便宜已經占了,讓她打兩下有什么要緊,反正就算柳霏霏使盡全身力氣,對于金釗來說也和撓癢癢沒什么區別。
“你個流氓!無恥敗類!”柳霏霏一邊打一邊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