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住八一,精彩。
胡字說出這話,就是挑明了是在勒索了,而且是毫無忌憚的勒索,根本不怕這些突覺人事后報復,相當地打臉。
突覺人果然大怒,個個咬牙切齒,喘著粗氣,要不是顧及著青年貴族的身份,怕事情鬧大了很丟面子,他們真的會不管不顧地撲上去和胡字對砍的!
胡字臉色一沉,又道:“聽不懂人話么,老子說不夠!”
那假裝苦主的官兵跟著便叫道:“他們偷了我一袋子的金子,只還兩塊,這還有沒有王法了,要徹查,要把他們關進大牢里去!”
官兵和捕快們一起叫道:“還有沒有王法了,你們要是不知什么叫王法,我們現在就讓你們知道知道!”
楊澤在墻頭上看得真切,只感這聲勢也太大了些,萬一這些突覺人受不了這種竹杠,被敲得急眼了,跑到韓盤或向成衛那里告狀,豈不是要糟糕!
他轉過頭,低聲問身旁的捕快:“這么弄會把他們惹毛的,萬一他們不是普通的胡商,而是有背景的,跑去上官那里告咱們一狀,那可麻煩了!”
那捕快笑道:“小楊先生,你也太實誠了,不知道這里面的彎彎繞兒。這些突覺人背景越大,他們越不會去告狀,相反就算有別人問起,他們還一定會說沒這回事兒。你想啊,這可是丟人丟大發了的事兒,要是被傳出去,他們還有臉回突覺么!突覺人只尊重強者,他們在咱們大方當了孫子,要是被本國人知道了,他們以后也只能當孫子了!”
楊澤道:“不怕他們日后報復?啊,明白了,他們又不是咱們大方的人,就算想報復也沒法報復!”
捕快道:“可不就是這么回事么!”
對于敲竹杠的關鍵,楊澤已然全部明白,他笑了,低聲道:“這事不管鬧得多邪乎,他們也絕對不敢去找刺史和長史兩位大人的,他們要真是有背景,那來咱們大方,為啥不經官府,要裝成商人的模樣,他們想干什么?想刺探我大方機密嗎,那不就成了奸細!所以這破財免災是必須的!”
“絕對是必須的!”木根在旁接話道,現在連他都明白那些突覺人是大肥羊了,而且是一定能宰成功的大肥羊。
木根說話的聲音大了些,但院里正鬧得如火如荼呢,誰也沒往這邊注意。
院里,這場對峙已然分出了結果,突覺人再次屈服,就如同楊澤分析的一樣,那位在屋里一直沒出來的青年貴族,果真是不敢把事情鬧大,他命人進屋,又取出了一只皮口袋,交給了胡字。
胡字的名字沒叫錯,真是和胡子一樣,他毫不手軟地接過了那只皮口袋,打開一看,里面全是金塊,足足有十幾塊之多,雖然這次來的人多,可怎么也夠分了,人人都能拿好大一筆。
一名突覺大漢道:“金塊都在這里了,再沒有了,如果你們還要相逼,用你們大方人的話講,那咱們就只能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了。”
能得到這么多的金子,胡字已然心滿意足,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想過能得到這么多。
以前敲胡商的竹杠,胡商要么哭哭啼啼,要么就是說本小利薄,有點背景的還會咋咋呼呼,雖然最后都得交錢出來,可卻也從沒有拿出這么錢來的,這是頭一回!
胡字把皮口袋包在懷里,臉色瞬間就由陰轉睛了,變化之快,令人驚嘆。他道:“既然你們愿意賠償,這便就罷了,你們千里迢迢地出來做生意,那是相當地不容易,來者是客,我們能幫你們的,當然要盡量幫了,今晚這事兒就這樣吧,到此為止!”
突覺大漢們氣得臉都變形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拿了金子還好意思說便宜話,真想一巴掌把他的臉給拍個稀巴爛!
胡字才不管他們怎么想呢,他一揮手,道:“弟兄們,事兒擺平了,咱們這就走吧,總得讓好朋友們睡覺啊,看看這些好朋友眼睛都紅了,這是困的,他們累了呀!”
捕快和官兵們自然也都是大喜,嘻嘻呵呵地,都說讓好朋友們好好休息,可別累壞了身子!
說了一通便宜話,眾人轉身離去,只留下了掌柜的和伙計,還有那門口的一群突覺大漢!
掌柜的搖了搖頭,道:“萬幸萬幸,這群大爺沒把你們的貨扣下,這算是手下留情了!”見沒他什么事,拍拍屁股,帶著伙計也走了。
突覺大漢們個個眼睛痛紅,這可不是困的,是氣的,都快被氣瘋了,他們哪吃過這么大的虧,可卻又無可奈何,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呢!
他們一起進了屋子,領頭的大漢道:“少主,這幫官兵太過囂張,可你為什么還要給他金子,咱們是用不著破財消災的,只要找到他們的上官,難不成這瓜州的刺史,還敢包庇手下,任他們胡為不成?”
青年貴族桌上放著支筆,卻已被折成了兩截,他雖沒有出去,可在屋里卻把外面的事聽得清清楚楚,氣得他折斷了筆!
青年貴族道:“咱們喬裝進入大方,說不定就是被那刺史看出了破綻,所以才派人來試探的,我們只能讓一步,否則真要是公開了身份,說不定會引起許多不必要的麻煩,那樣我回到草原,也會被父汗責備的,說不定老二又會在父汗面前說我的壞話。”
突覺大漢們沉默了,好半晌,那領頭的大漢才道:“二王子文弱,不喜刀馬,只愛讀書,可大汗卻總是偏愛他,真是不知為何,難不成中原人的書多了,就能強國不成,要想讓咱們突覺強大,還得靠勇士的彎刀才成,大汗看來真是老了!”
青年貴族擺了擺手,不許他再說下去,只是道:“算了,不過是損些金子而已,又值得什么,但卻見到了大方人的囂張,這就值了。過不了多久,老二就要領著他的那些文士,來大方比試了,那時我看他怎么摔跟頭!”
突覺大漢們一起點頭,深以為然,甚至有些人已經開始幻想起二王子灰頭土臉的模樣了。
人的心理古今一樣,自己倒霉了,就希望別人也倒霉,如果發現別人比自己還倒霉,或者有可能更倒霉,那么就會心理平衡了,心情還會好起來。
青年貴族和大漢們一想到自己的政敵,也會被大方人修理,雖然還是對那些官兵和捕快憤憤然,可卻也不能么痛恨了,反而希望他們更加囂張些,更加肆無忌憚些,這樣政敵才會更倒霉些。
楊澤這時已經離了后院墻,去了前門那里,看到了胡字他們。胡字相當地會做人,他們出力宰了肥羊,卻并不把油水留下,而是把皮口袋整個塞給了楊澤,連先前得的那兩塊金子也放進了皮口袋子里,硬說是送給楊澤的入衙之禮。
楊澤哪可能真要,開玩笑一樣,他要是收了,那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說什么也不收這袋金子,只是讓胡字帶回去,讓眾弟兄們分了,算是他給大家的見面禮,讓眾人買酒喝!
胡字大喜,眾官兵和捕快也大喜,楊澤能這么大方,這是好事兒啊,誰不喜歡這樣的人,比獨吃獨占的那種官員強多了!
一皮口袋的金塊,怎么都夠分了。胡字挑出兩塊最大的,塞給木根,讓他替楊澤收了。
他則拿了余下的,帶為分派,這些金塊沒法分,要明天兌換成銅錢才行,在場的官兵和捕快自然人人有份,另外那些司法部的官吏,像解文秀這樣的,雖未參予其事,卻也得送上孝敬的,利益均沾,以后萬一出了事兒,也好能打個掩護,替他們把事兒兜住。
楊澤告別眾人,帶木根回了自家。他見天都快亮了,合衣上床休息,就算沒多少時間睡覺了,可至少得瞇一會兒才成,要不然去衙門當值會打瞌睡的,他初來乍到,不好如此。
木根卻興奮的不得了,他抱著兩大塊金子,怎么也瞇不著,直等天放亮時,便跑了出去,找小販借了桿秤回來,把兩塊金子稱出了重量!
天亮了,楊澤起床在井邊打水洗臉,忽見木根滿臉興奮地跑了過來,手里還抱著那兩塊大金。他氣道:“把金子收起來,不怕招賊么!”
木根卻笑道:“少東家你沒睡醒吧,看看我穿的是啥衣服,我現在可是捕快了,如個小賊不長眼,敢偷咱們家啊!”
“什么捕快,幫閑而已!”
“幫閑也是捕快!”木根把金子捧到楊澤的面前,獻寶似地笑道:“少東家,你猜猜,這兩塊金子有多重,以前我沒見過金子,實在想不到它們竟然這么重。”
楊澤接著金塊,在手里掂了掂,道:“好家伙,這一塊怕不得有一斤多!”
“兩塊加一起,二斤八兩!我剛才算了下,要是換成銅錢,得有三百多貫哪!”木根兩眼放光地叫道。
楊澤笑道:“你說的是官價,要是私下換,沒準更多。”這筆意外之財,可是解決了大問題,他有心開個藥廠,啟動資金解決了,沒準兒還能有剩余。
楊澤把金塊拿回了屋里,放到箱子里,算是壓箱底的財物了。他打算今天去衙門里,給老家的父母寫信,把近來的事都說一下,然后讓父母來瓜州,家里鋪子可以雇人來開,他在瓜州要長住,又有了官方背景,那自然要在瓜州開買賣,這樣生意才能開得大,養老錢才能賺得多。
洗漱一番,換了身衣服,楊澤帶著木根出頭,路過街邊買早點的小販時,楊澤干脆把攤子上的食物全都包了,一口氣包了好幾個攤子,讓小販們挑著擔子跟他走,一直進了衙門。
來八一看大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