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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冉云失蹤
第三百二十章冉云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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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丹青一行人離去的十分迅速,待到禪心匆匆追來的時候,便只余下一滴凌亂的車轍,以及馬蹄的痕跡。
見狀,禪心皺眉,目光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車轍延伸的方向,對著身邊的近衛嘆道:“可惜晚了一步。”
“少主,這轍痕尚新,屬下現在去追趕,也應當來得及。”
聽到他的話,禪心并未馬上做聲,而是側目斜睨了一眼正在趕來的嵐叔,突然扯了扯嘴角,露出意思無奈的苦笑。
這笑容看的那近衛心中頓時有若一道涼風飆過,后脊慢慢生寒。
不多時的,處理完禪心交代的任務之后,嵐叔也終于趕了過來,見周圍不見左丹青的身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少主,夫人她?”
那近衛見狀連忙對著嵐叔猛的擠了擠眼睛,張了張嘴做了個“剛走”的口型。
嵐叔頓時恍然大悟,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腳尖,再未做聲。
“告訴他們,我們回頤充。”
“頤充?”那近衛不明所以,一聽頤充的地名便傻傻的補問道:“咱們真的不去墜夫人么?”
嵐叔狠狠的送了他一記白眼,偷偷掐了一把這家伙的胳膊,低聲道:“蠢貨,少主說去頤充就去頤充,廢話那么多做什么。”
禪心高深莫測的笑了笑,破天荒的沒有計較那么多,只是修長的手掌輕輕揮了揮,旋即命令道:“走吧。”
在寧遠的危機得到緩解之際,頤充城中的矛盾卻日益凸顯。
城南一座普普通通的宅子里,小腹明顯凸起少婦不安的抬眸看了一眼陰沉沉的天際,良久嘆息出聲:“怕是要變天了……”
遠處走來藏藍色衣衫的男子見到她站在院落中,連忙加急兩步迎了過來。眉心緊皺關切的問道:“眼看著要下雨的天氣,你站在這里做什么?還不快進去歇著,萬一淋出個好歹。主子肯定不放過我。”
聞言,那女子的身子動了動。卻仍舊沒有要進門的意思。
“扣子哥,你說她……她怎么還不回來。”女子眉宇間籠罩著淡淡輕愁,揮之不散。
“三夫人放心,主子吉人自有天相,定會平安歸來的。”扣子柔聲說著,果斷走過去帶著白宣進屋,伴隨著木門的閉合聲。他的神情陡然嚴肅起來,一字一頓的對著白宣認真道:
“主子臨行前曾叮囑過我定要保住你同冉將軍,我雖借白家的名義輕松接了你出來,但冉將軍那兒……”
“冉將軍他怎么了?”白宣對上扣子眼中泛紅的血絲。隱隱的覺得事態十分嚴峻。
“前天我派人送了密信去冉府,安排昨晚在萬梅園會和,誰知道……冉將軍應下了之后,昨晚卻沒有出現!”小扣子眉頭緊鎖,一邊說一邊繼續分析:
“直到今天。我聽到了些許風聲,似乎是冉將軍的府邸已經被女帝的人默默監視起來,至于冉將軍此時的狀況……怕是也兇多吉少。”小扣子說到這里,氣恨的錘了下胸口,自責的摸樣十分明顯。
白宣只得安慰他先不要著急。畢竟一切都還只是他們的猜測,她想了想,又繼續補充道:
“安家呢?安家應該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陛下吞并冉將軍的勢力的。”
“主子同我原本應是這么想的,只是……只是隔了這么久,卻都還不見他們有動靜。”扣子深吸一口氣,眉頭鎖的更深。
“現在還沒行動未必就代表不會行動,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以我對我那位公公的了解,除非他認定冉將軍已然敗勢,否則絕不可能會出手。”白宣沉吟片刻再次開口,眸光十分篤定。
扣子訝然,驚詫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在坐等時機成熟?”
“沒錯,有爪牙的老虎和沒有的,你覺得安相國會更喜歡哪個?”白宣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了小扣子一眼。
“自然是后者。”扣子也忍不住彎了彎唇角,豎起拇指:“三夫人如今行事說話的方式,真是跟主子越來越像了。”
聽她提起左丹青,白宣忍不住嘆息一聲:“也不知道寧遠現在的情況如何了。”
“是啊。”扣子眸光也瞬間轉暗,沉吟良久,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主子她吉人自有天相。”
言罷,兩個人都不由得轉眸看向窗外,只見天邊濃云滾滾,風雨欲來。
與此同時,頤充皇宮中,女帝纖長的手指輕輕打開探子送來的密報,凌厲的杏眸飛速掃過,嘴角一直掛著的笑容不由得漸漸斂去。
“不見了?這是什么意思?”將手中的紙張揉搓成一團,她狠狠的摔在地上,震怒的看著和煦,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重復道:“什么叫不、見、了!”
“回稟陛下,我們拍去冉府的人說,冉家所有的人都在,卻獨獨不見了冉云。”
“蠢貨!都是一群蠢貨!”惠昭怒極反笑,因為氣憤而顫抖的手指指著和煦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這個道理,你們難道不懂么?!”
“陛下莫急,畢竟他的兒孫還在,咱們不怕他不出來。”和煦渾身一抖,連忙跪倒在地,小心翼翼的解釋著。
“有用么?你難道忘了,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安家在么?若是不給冉云治罪,我怎么名正言順的動他們的家人?但若是我治罪于他,安家首先就會跳出來拆穿我的身份,到時候我們只能自食惡果!”說到這里,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所以我才讓你悄悄抓了他,只要我們控制住他,等到哥哥的援軍進城,安家就算再怎么蹦跶我都不會怕他!”
“可是現在……”和煦擦了一把額角細細密密的冷汗,聲線也有些顫抖。
“可是現在,冉云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活蹦亂跳,到時候指不定會惹出什么麻煩,這個時候,他要是去和安家聯手,我就只有坐等滅亡了。”
“那……那咱們該怎么辦?”和煦咬牙,沒想到一時疏忽竟然會惹出這樣嚴重的后果,如今他們派兵圍了冉家,已經是打草驚蛇。
“還能怎么辦,”惠昭疲憊的扶額,想了想繼續道:“能拖則拖,對外不要讓人發現,先讓安相國以為冉云在我們手里好了,這樣他拿捏不準冉府的立場,還會繼續觀望。”
“那……安四爺那邊的探子?”
“不能撤!盯緊他們,一旦他們有向頤充悸動的跡象,立刻想辦法阻止,既然已經做了,就要把戲演足。”
“還有一事,屬下必須向您言明。”
“是什么?”惠昭眉頭又是一蹙,聽和煦這語氣,就知道并非好事。
“劉將軍似乎重挫寧遠的遼軍,屬下擔心,他們會不會成功擊退遼軍,這樣的話……我們的人入城,豈不是就不能借由遼軍的名義了?”
聞言,惠昭冷笑:“沒看出來,冉將軍手底下這個副將還有兩把刷子,不過沒用,遼東同朔北的盟軍那么多人,他們不可能這么快就清理干凈,我既然送他去了寧遠,就沒打算讓他這么快回來。”
“您的意思是說,還有其他準備?”和煦詫異,眸光探究的看著女帝。
“恩,我早就叮囑過哥哥的親信,若是到了寧遠,一定要順手幫我料理掉那些麻煩的東西。”惠昭擺了擺手,不耐煩再說。
“陛下果然有先見之明。”和煦心中頓時肅然起敬,準備起身后退的時候,卻突然想起了什么,步伐也不由自主的放慢下來。
“你還有什么是么?”惠昭見他遲遲不曾離去,眸光輕輕掃來,其中充滿了探尋。
和煦緊張的吞了吞口水,終于還是硬著頭皮開口:“殿下……他……如今身在寧遠。”
惠昭抓著扶手椅子的手指頓時用力收緊,沉默了半晌終于啞聲道:“隨他去吧。”
“您……真的不準備同他相認了?”說這句話的時候,和煦眸中的神色有著真誠,也有著不忍。
惠昭無力招架他這樣的目光,干笑了兩聲,徐徐的嘆息:“曾經他是我的恥辱,事到如今……我恐怕也成了他的恥辱。”頓了頓,又補充道:
“既然如此,永不相認,也是我們最好的結果。”
聽到她的話,和煦忍不住在心底默默嘆息,這母子二人從血脈至親的變成如今的形同陌路,他全都看在眼里,雖然心有不忍,卻終是無力阻止。
“殿下他從小就是個聽話的孩子,一定會理解您的苦衷的。”想了想,他丟下這一句,恭敬的退下。
光線昏暗的大殿中,便只剩下了惠昭一人寂寞的身影。
苦衷?暗自咀嚼著這兩個字,惠昭苦笑,她曾經的確是有過苦衷的,思及至此,她抬起雙手,拆掉上面華麗燦爛的護甲放在眼前。左丹青若是見到這一幕,就絕不會再質疑司冕是否為元宜親生了,因為他們的手掌是如此相像,就連掌心的紋路都極為相近,十根手指都若削蔥根般白皙光滑,漂亮的指尖好像是葡萄粒那般晶瑩剔透……
看著自己纖長美麗的手指,惠昭卻慘然一笑,只有她自己心中清楚,這上面,到底沾染過多少人的鮮血,多到,再也洗不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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