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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說完又有意無意地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語的陳魚,此時,陳魚那個被小七捅了個窟窿的臉早就愈合了,不過有道傷疤,不小,像是個肉色蟲子似的趴在夸張的菜刀紋身上,平白地讓他的大臉現出三個層次來。
他倆的關系一般,小七不想多言,他一臉嘆惋地朝那邊點了點頭,走了。
“別難過了。”小胖跟陳魚的關系要好些,他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也走了。
這事兒,能怪誰
不大一會兒,警察開到,呼啦啦地下來十幾號人開始在出事地點拉開警戒線,汪侖真的死了,這個好幾年都沒逮到的極惡暴徒,終于在本市歸案了。
吩咐幾句,老警察便帶陸羽離開。
陸羽上車的時候,正碰見一個帶著口罩提著箱子的法醫,看他神色匆匆的樣子像是個新手,也不知道他在汪侖的腦袋里取出硬幣時,會是個什么的感覺。
順利地離開郊區,陸羽坐在警車的后排,車里有些憋悶,他解開襯衫的扣子又輕輕地搖下車窗,夏季的風并不冷,但是灌入的氣流足可以吹散他的發梢,很涼爽。
“你認識我么。”坐在駕駛位上,老警察問陸羽。
“不認識。”陸羽看看鏡子,搖頭苦笑。
“呵呵,這也正常。”老警察說著,拿出一包香煙遞過來。
“為什么這么說呢。”陸羽抽出一根夾在耳朵上,覺得莫名其妙。
“你知道嗎,你讓我想起一個人來。”警察說。
“誰啊”陸羽問。
“一個殺手,十幾年前的事兒了。”老警察一聲嘆息,抬眼看看鏡子里的小陸。
“這么說,你覺得我也是殺手咯。”陸羽苦笑。
“恩,有可能哦。”小女警接過話來,然后笑嘻嘻地朝著小陸做了個手槍的動作,“biubiu”。
“呵呵。”陸羽笑了,笑得很坦然,眼前這姑娘那傻萌傻萌的樣子真的很像李可欣。
“喂,你到底有什么要給我啊。”陸羽伸出手來拍拍她的肩頭,問道。
“一會兒你就知道啦,現在不能告訴你。”小女警笑著說,故作神秘。
“哦。”女孩兒的心思總是猜不得的,陸羽索性不再管他。
“你叫陸羽是吧,以前練過功夫么”見小女警不再多言了,老警察才轉頭問陸羽。
“恩,會一點。”陸羽說得很謙虛。
“那,練的是什么拳種啊”老警察還挺懂行,用拳種代替了眾說紛紜的流派傳承。
“八卦掌。”陸羽想也不想。
“你師傅呢”
“鐘連城。”
“云龍道長。”
“你知道他”陸羽錯愕,正色道。
“我年輕的時候,他很有名的,那時候在武當山上,誰不知道云龍道長的大名啊。”老警察說。
“你是武當派的呀!那太極拳你會不會哦。”關鍵時刻,這妮子又冒出來了,老警察見她總是插嘴,揮手給了她一個大板栗,小女警嘟著臉看看師傅,滿臉都是怨氣。
“呵呵,太極拳也會一點。”陸羽說完,善意地笑笑,這對師徒還真有意思。
“對了,你剛才扔出去的是什么啊”電光火石的一瞬間,老警察根本就沒看見陸羽手里的東西,現在得了閑暇他自然是要問個清楚。
“錢啊,一塊錢。”陸羽說完,又一次望向窗外。
“好手法。”老警察說。
“謝謝。”
晃悠了好一陣,車子停了下來,原本以為他們會去警局呢,沒想到這車子在一個酒店門前早早地停了下來。
“我先上去啦,一會兒就來!”小女警當先跑下車,消失不見。隨后陸羽二人也開門下來,砰砰兩聲關上車門,陸羽看看四周,這就是一個很普通的酒店,一二樓是餐飲,三層以上是住宿的地方,這種一條龍似的結構在a市是非常普遍的,“怎么,你們警察都在這里辦公么”
“不,不是辦公。其實我就想找你聊聊,順便謝謝你今天的仗義相助啊。”老警察拍拍陸羽的后背,做了個請的姿勢。
他們進去,服務員很熱情地迎了出來,隨便找了個靠窗的位置,二人坐定,“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真的很像一個人”
“誰”陸羽知道,他指的就是剛才那個殺手,當一個人反復地把話茬往同一個方向引,那么這里八是成有問題。陸羽也是好奇,所以順著他的思路往下問。
“一個故人啦,是個很厲害的殺手。”老警察說著,坐直身子,他微微側著腦袋打量陸羽,然后悄無聲息地感嘆一聲。“你們兩個長得實在是太像了,太像了。”老警察喃喃道。
“您說說他的名字,沒準我還認識呢。”陸羽抓著茶壺,給老警察的杯子倒滿水,又笑著說,“雖然我不是殺手,但,在武術圈子里混了這么久,對那些比較牛逼的名字還是很熟悉的。”
“好,好說,恩,在這之前,我想冒昧地問一句,你的父親做什么的。”
一句話,問到了陸羽的痛處,小陸默然了好久,抬頭道:“我沒有父親,也沒有母親。”
“啊”按理說,做警察做了一輩子,他們對孤兒遺孀這類東西的熟悉程度肯定比一般人強很多,可老警察的臉上滿是震驚,這有點過了。
陸羽晃動著手里的杯子,飛速地盤算著這老家伙的意圖。
陸羽沒說謊,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在藤虎把他領走之前,他一直跟著那個一身橫肉的鐵匠生活,那時候小陸還是個不大點的娃娃,每天穿著個油膩膩的粗布衣服,光著兩個小腳丫,不是坐在熊熊的爐火邊上發呆,就是將那些碩大的鐵塊搬來搬去。
摳螞蟻,抓螞蚱,撲蝴蝶,這樣的事情在他看來都是享受了。
陸羽,不是富二代,也不是太子黨,他是個孤兒,煢煢孑立形影相吊。
不過,陸羽算是幸運的,因為他有個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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