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夜好眠的夏含秋一早便精神抖擻,記起昨日閻勝男之事,拉著準備起床的段梓易問,“換之,彭將沒有婚配吧?”
“沒有,怎么問起這個?打算保媒?”段梓易又躺了回去,半靠著床頭垂眼看著散著一頭烏黑長發的人。
夏含秋爬起來靠到男人身上,將閻勝男的事淺淺說了,“閻家旁支說穿了也就是欺軟怕硬的人,以前將勝男欺得都想招婿上門和人打擂臺了,可近來你看他們還敢吱聲嗎?我記得彭將沒有家累,現在大事未成,他也就是一介武夫,勝男還看得上,就說明是真看上那個人了,勝男你也見過兩回,不差吧,配彭將綽綽有余,這也算是內部解決了。”
段梓易摟著人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她的背,“怪不得那老小子最近跑倉庫跑得那么勤快,原來還有這一茬在,不用問也知道他怎么個心思了。”
“還是問問的好,雖然我很樂見其成,但若是擺了烏龍就要鬧笑話了。”
“也好。”段梓易手從衣服下擺滑了進去,滑不溜丟的肌膚像是有粘勁一般吸附住了,讓他收不回手,“你是他們的主母,是該替他們操心一下人生大事。”
夏含秋面色發紅,隔著衣服用力抓著男人的手不讓他作亂,大早上的,一會丫鬟就要進來侍候了,他想干什么!
“哪那么多適合的人,別亂動,要起床了。”
段梓易笑得不懷好意,“便是起晚一點誰又能說什么,秋兒,昨晚你好早就睡了……”
話里的意思很明顯,昨晚你虧著我了,今兒一早得補上!
夏含秋臉上更熱,手也抓得沒那么用勁了,段梓易笑。一個巧勁手就掙脫出來,另一只手靈活又迅速的將她中衣解開,夏含秋驚呼一聲還待掙扎,溫熱的身體已經覆了上來。
逃無可逃。
“換之,現在是早上……”
段梓易扯住被子將兩人連頭蓋住,視線全暗,待適應了,能看得到對方后,夏含秋就看到對方笑得一臉的壞,“現在是晚上了。”
她還能說什么呢?
破罐子破摔的。夏含秋干脆化被動為主動。一把摟住男人的脖子親了上去。她試圖用事實證明,這事,她也會的。
只是當再次睜開眼睛,身體軟得坐起來都費勁時她才有點后悔。她就不該去撩撥。
“什么時辰了?”
紫葉雖說一身本事,到底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家,看到那一身的痕跡也有幾分臉紅,只得努力忽視,邊給夫人更衣邊回話道:“夫人,未時一刻了,老爺不讓人來喚您,說您什么時候醒了什么時候再侍候您用飯。”
還真是,夏含秋暗暗磨牙。“他人呢?”
“老爺去書房了……”正說著話,段梓易推門大步進來,看她已經醒了才有了腳步聲傳出,“醒了?”
夏含秋不想和他說話,軟著一身走到梳妝臺前坐下。
紫葉正要上前給她梳妝。卻有人動作比她更快,她極有眼色的馬上退了出去,且將門帶上。
王爺在夫人面前的樣子,做屬下的還是不看的好。
段梓易只是將一頭長發梳順了,放下梳子蹲到夏含秋面前給她揉著后腰,他也知道自己做得孟浪了,可是……主動的秋兒,他只想死在她身上,哪還有半分自制力。
“秋兒,不氣了,恩?”
“我以為你會保證以后都不這樣了。”夏含秋也沒真生氣,夫妻閨房之樂,生氣的是傻子。
段梓易笑彎了嘴角,“不一定能做到的保證我不給,我可不想在你面前失信。”
白他一眼,夏含秋干脆不說話了,享受起他的按摩來。
還別說,這就這么按幾下她就舒服多了。
“剛才我問了彭將,他那頭點得都快要斷了,直說要來求你替他保了這媒,看樣子是真上心了。”
“上心就好,我挺喜歡勝男的,有心氣,聰明,果敢,有個這樣的夫人替彭將打點,一定會給他一個踏實的家,有他給勝男依靠,勝男也不用活得那么累了,你和彭將說,他也不用來求我,我準備準備就去替他提這個親,不過他若是以后敢對勝男不好,別怪我到時站到勝男那邊讓他凈身出戶。”
“都是飄了多年的人,做夢都想有個家,哪舍得再經自己之手去毀了。”段梓易扶著人起身,眼疾手快的拿了個軟墊放到坐榻上才扶著她坐下去,“這事要辦就盡快,以后怕是沒多少閑瑕了。”
“要有動作了?”
“恩,閩國和興國一開戰,我們這邊就動手,他們抽不出人手來支援,容易得手,等他們拿下興國,再想做什么也遲了。”
“若是興國一滅他們就來攻會亭呢?”
段梓易笑,便是沒有表現出信心十足的模樣,夏含秋卻也知道換之絕不會做無把握之事,“會有很多人有樣學樣的,到時他哪里還能顧及一處地方,再者說吳國也不會干看著,一個內里亂了的閩國,他們不會看不到機會。”
幾年準備,眼看著就要派上用場了,段梓易心跳得快了幾分。
段梓易握住她的手,眼里有安撫,也有信任,“你準備的所有這些都是我沒有準備的,這幾年你做的我都看在眼里,我相信,就算是我親自去做也一定不會比你做得更好,安排得更細致,我們就讓世人看看,女人也是可以做大事的。”
夏含秋回望著眼前這個眼神殷殷的男人,用力點頭,“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你從來就不曾讓我失望,反倒是一路給我驚喜。”段梓易笑,腦海里浮現兩人再次相遇時的場景,看著她雖害怕,但是堅強的一步步成長至今,欣喜有之,心疼有之,但是再心疼,他都不曾想過要阻她成長。
他知道,這個人,想和自己并肩,也有那個能力和自己并肩。
他也想看看,武朝時的榮光是否能重現,一個百花齊放的朝代,應該會比任何時候都有意思吧。
三月十八,夏含秋生辰的次日,三小以及夏德被叫到了跟前。
平時這樣的傳喚也有過,幾人都只當是姐姐(嬸嬸)姐夫(叔叔)有何事交待,都沒想太遠,只是當明德領著他們去往正堂方向,他們才對望一眼,心里有了猜測。
在嬸嬸(姐姐)的影響下,他們的相處就和普通的家人差不多,這也是段柏瑜有記憶以來過得最幸福的幾年,除了學習上不容他自己做主外不用為任何事情操心,沒有傾軋,沒有算計,反倒是關心一日比一日獲得的多。
如果說叔叔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那嬸嬸就是能左右這個一家之主的人,段柏瑜無數次偷偷發誓,要是誰敢破壞這一切,他一定不會善罷干休,便是叔叔也不行。
誰都不知道,那個并沒有比他大幾歲的嬸嬸在他心里是等同于母親一樣的存在。
叔叔或許知道,但是他顯然是樂見其成的,兒子維護母親天經地義,希望到時做父親的不要怪他不分親疏,他也希望永遠都不要有那一日。
“四位公子里面請。”
段柏瑜抬頭挺胸,深吸一口氣大步走了進去,三人馬上跟上。
正堂之內,沒有一個侍候的人,只有段梓易和夏含秋居于上首,靜靜的看著進來的四人。
身后,明德將門帶上,親自在門口守著,府里上下所有人此時都離得正堂遠遠的,沒有命令,擅自靠近者,殺!
“叔叔,嬸嬸。”
“姐姐,姐夫。”
“表妹,王爺。”
最后稱呼出口的是夏德,這兩年他都是這么稱呼,也沒人去糾正他,即便他們從親緣上來說是表兄與表妹夫的關系,但真讓他喊一聲表妹夫,他喊不出口,有些關系刻意去拉近反為不美,顯然夏德很明白這個道理,說得更明確點就是識趣。
而段梓易很喜歡識趣的人,所以除了夏靖夫妻外,夏德是夏家得他最大善待的人。
“柏瑜,知不知道為什么叫你們來?”
外面的事從沒瞞著幾個小的,更甚者擔任師長的無為,鄭老爺子以及段梓易都會根據時局變化為他們詳說一番,在得到詳細的數據后更會兵法演練,四人分成兩組對戰,看看由他們領兵結果是否會有不同。
府里有個房間,里面除了一個巨大的沙盤外什么都沒有,而近一年里,那個房間是四小呆得最多的地方。
他們雖小,也沒有實戰過,但是對此卻并非一竅不通。
聯想到最近閩國和興國的情況,段柏瑜心頭一動,明白過來,“叔叔是想在他們兩國交戰時我們也有所動作?”
“確切的說是趁亂拿下會亭城,另有兩股我安排在外的人會從另外兩個地方響應,是不是還會有人趁勢而起就看他們有沒有膽子了,吳國那邊也已經做好安排,到時必定讓閩國不敢對會亭下手。”
段梓易看著自己用心培養出來的人,眼里隱隱有著驕傲,他知道那一幫人并不服他,可他們很快就會知道,段柏瑜現在也許還稚嫩,在一些事上需要他這個做叔叔的領進門,但不用多久,他一定能憑自己的本事讓他們心甘情愿跟隨。
段家,段柏瑜最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