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含秋笑,拉著夏淳告辭,“小舅,小舅母,含秋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淳兒祝小叔小嬸永結同心。”
“秋兒這話比剛才那些人說的可有用多了。”夏靖笑著又看向夏淳,“淳兒也乖,今天都辛苦了,去歇了吧,明天給你們包最大的紅包。”
夏含秋沖著伏瑩瑩眨眨眼,牽著夏淳離開。
至于屋中會發生何事,非禮勿視,非禮勿言!
先將夏淳送回屋,夏含秋正想找個人問問師傅在哪,就看到有個面熟,穿著不同于夏家丫鬟的女子上前行禮,“夏小姐,主人命奴婢在這里等您,您請跟奴婢來。”
夏含秋記起來這人是誰了,她之前幾次出門用轎都有兩個女子跟著侍候,這個是其中之一。
“沒想到你們也來幫忙了。”
女子側身相引,邊恭敬回話,“奴婢等只是從中調節一二,并無幫上什么忙。”
要是沒點本事,哪能被換之帶在身邊用,怕是隨便從中指點一二都夠夏家人學的,調節二字,用得可真妙,夏含秋笑笑,不再說話。
越走越偏,要不是相信換之的人,夏含秋都以為自己是遇著壞人了。
“夏小姐,主子等人都在這里,您請進。”
往里沒走幾步,夏含秋就看到兩眼亮得有點過火的換之迎出來,一句廢話直點正題,“被人欺負了?”
“沒有的事,誰能欺負我。”夏含秋想也沒想就否認,等她意識到換之是指的什么事時換之又說話了,“不要以為新房里發生的事我不知道,真以為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
沒想到這么快就傳開了,夏含秋聽里面沒有半點動靜。低聲問,“師傅和師兄們也知道了?”
“自然。”這樣的事他哪會瞞著,沒有加油添醋就已經是給了夏靖一個面子了。引著人往里走,段梓易邊道:“夏家這樣下去麻煩事不會少。我倒要看看到時夏靖會怎么收拾她們。”
“我為何不愿收有家累的弟子?就是因為這些。”無為在屋里接話,“含秋你別插手去管,這口氣自有靖兒幫你去出,要是家里他都收拾不好,還用指望他以后做其他事?”
夏含秋跨過門檻,被維護得有些哭笑不得,他們真當自己是受氣包不成。受了委屈還得硬裝堅強證明自己沒事,她是真的沒將那些人當回事,才會在換之問起來的時候根本沒想起來那茬。
她現在要這么說,恐怕也沒人信了。
無為對她招手。“餓了吧,都是換之剛讓人送來的,先填飽了肚子再說其他。”
夏含秋是真餓了,也顧不得其他,對師兄幾人笑笑就坐下來祭起了五臟廟。
段梓易不想秋兒覺得不自在。引著說起了其他話題。
說來說去又繞到了夏家的問題上。
“雖然我早有預料,可也沒想到她們心態會變得那般快,要想扭轉過來,除非是我將靖兒逐出師門,不然……”無為搖頭。端起酒杯淺酌了一口,眼中全是不以為然。
他這個弟子沒說的,方方面面都合他意,當時雖說是因秋兒之故才收他為弟子,但后來卻是覺得自己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論天賦,他比不得三個師兄,卻也只是比不得那三人,比之其他人要強出許多,自己本身拳腳功夫并不拔尖,給他啟了蒙打好底子,后面的路卻是他自己走出來的。
時至今日他付出了多少,他都看在眼里。
而夏靖最讓他滿意的,就是他從沒變過的純良性子,夏薇和含秋的事上他始終都因為他的吩咐在忍,若他一意出頭,章家早在那時便付出代價了,當然,他的身份也瞞不到現在。
更不用說仗著身份如何了。
但愿夏家其他人的表現不要太讓他失望,靖兒對旁支沒有多少感情,對自己爹娘嫡親的兄長卻很是記掛的。
這事上段梓易要做什么也絕不會在口頭上說出來,豎起耳朵聽著,給秋兒布菜的動作沒有半點凝滯。
陳辰不疾不徐的給師傅以及師兄弟幾人斟酒滿杯,接話,“等明日看四師弟會如何做,他若下不了手,我來幫他。”
“你少摻和,這是夏家家事。”撇了老二一眼,無為不放心的又加了一句,“就是動手,也得暗著來,別讓人說我無為一門仗勢欺人。”
夏含秋差點被嗆著了,段梓易忙端了茶遞過去,夏含秋想也沒想的便接過去喝了,待喝完才想起這茶,不是她的……
心里的念頭只是轉了一轉,她就干脆繼續埋頭大吃,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計較個什么勁。
杜仲今晚喝得有點多,他平日極少喝酒,酒量也不大,今日也是高興便多喝了幾杯,他雖說一門心思癡迷醫術,對同門師兄弟幾人的性格卻也算是了解。
大師兄和他一樣,心思都撲進了卜算一道,不要說和人成親生子,就是看到個女人恐怕他頭一個想的不是要和她生個娃,而是問她要生辰八字去推演她生平。
二師兄心太大,兒女情長裝不進他心里,要是哪日二師兄真說要成親,他恐怕第一個念頭就是:那姑娘家一定有二師兄所圖的東西。
他就不用說了,根本沒打算讓身邊多個女人。
一早他就明白,他們這一門只有四師弟有成親生子的時候,現在終于如愿了,他們的下一代還指著四師弟呢!
當然,現在還要加上小師妹,不過小師妹的孩子……恐怕沒他們什么事。
可這么大好的日子卻有人搗亂,還是找小師妹麻煩的,他也覺得不痛快,“哪用二師兄你出手,我這里有不少小玩意,隨便扔幾顆出去也能讓她們消停下來。”
“你們先給我消停了,這么急做什么……”無為一頓,這腳步聲怎么這么熟悉!
段梓易瞇起眼笑了,夏靖洞房花燭夜都不過了,可見他們想的全都多余。
“師傅,秋兒在這里嗎?”人未到聲先至,待一跨過門檻,看到吃得正歡的秋兒夏靖頓時更心疼了,為了他的事忙活一天,卻還要受氣,到底是誰助長了她們的氣焰!
“小舅,你將瑩瑩一個人丟新房了?”看到最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夏含秋飯都要吃不下去了。
“這個先不說,秋兒,被那些人擠兌了是不是?別難過,小舅一定給你出這口氣。”
夏含秋又好笑又心暖,大家這是真的都把她當成易碎的瓷娃娃了嗎?好像一夜之間,她突然就多了很多維護她的人,再不用像之前一樣,得靠第二世那些溫暖記憶撐著每一天。
“小舅,我沒那么好欺負,當時就反擊回去了,何況當時瑩瑩在呢,就是我不爭氣,她不也得護著我,不過表現最好的還是囡囡,那丫頭平日看著老實,刺起人來卻利得很,您別遷怒大舅母,她也有她的難處。”
過程夏靖聽妻子說了,若是不知道秋兒的另一重身份,他恐怕還會覺得秋兒變硬氣了,可正因為知道她的另一重身份,他心里才會這么難受。
那些人,因為他是師傅的弟子就這般目空一切,可她們卻不知秋兒的身份就等同于師傅,秋兒最后還是將這事輕輕帶過去,也只是因為她們終歸是夏家人。
秋兒想讓他揭過此事,可是,談何容易!
他自己這一關就過不了!更不用說師傅師兄們,以及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四王爺。
“秋兒,你等著,我一定給你個說法。”
說完,也不待其他人說什么又轉身急步離開。
段梓易雙手輕擊,對門外閃進來的人吩咐,“跟過去看看。”
“是。”
“秋兒,再吃一點,這些事夏靖會處理好,今天一整天你都沒有好好吃東西。”
夏含秋看著自己面前一直沒少,始終都是冒著尖尖角的飯碗搖頭,“吃得都比平時多了。”
想著時辰已經不早,段梓易也就不再堅持,示意下人過來收了。
讓丫鬟侍候著漱了口,夏含秋道:“我還是去陪陪瑩瑩吧,洞房夜新郎卻不在,傳出去她會難堪。”
無為訝異的看了她一眼,“我還以為你會想去靖兒那里看著。”
“有些人膨脹得太厲害,讓小舅去收拾一通也好,總好過以后惹出大麻煩。”
“這么想就對了,新房你也別去了,伏家那丫頭也不是軟得撐不起事的人,你就別操那許多心。”
夏含秋一想也是,干脆便放下心來閑談,等著小舅那邊完事。
此時的夏家燈火通明,熱鬧還沒有散盡,時不時還能聽到拼酒聲。
這個時辰還沒走的,要么就是和夏家親厚的人,要么就是夏家本家人。
夏靖在各處繞了一圈,也不管看到他的人是個什么神情,待看到夏家人那恨不得要升天的得意勁,他臉色黑得更加厲害。
收到消息的夏叢從酒桌上下來,將他拉到一邊急急問,“怎么回事?不陪新娘子你出來干什么?嫌夏家的事兒不夠多?”
終于看到了個明白人。
夏靖苦笑,“大哥,要是你都像他們那樣,我就真要好好想想是不是該和夏家劃清關系了。”
夏叢一愣,只覺得喉頭發澀,“你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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