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小七還是個雛兒,那里不適合他。
不去?剛才明明決定要打消不該有的念頭,去那里也不失是個好辦法!
“表哥,你今兒怎么總是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太累了?”沈卿抬手在景流楓眼前晃了晃,“我看你今個散席了,早點歇著吧!好地方以后還有機會!”
“嗯。”景流楓反應過來,當下點頭,這事還是以后再說,以后再說……
一路相安無事,待到了觀戲院,兩人在沈延年面前晃了一圈還未坐定,燕戰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上來拍了拍景流楓的肩,“景流楓,你家這宴會也差不多了,咱們幾時走?”
沈卿以為景流楓和燕戰有事相談,忙道:“表哥既有事與燕王說,那我先去那邊。”
燕戰攔住沈卿,“沈卿,你先別走,待會兒咱們一道去。”
沈卿茫然,“去哪里?”
燕戰挑眉擠擠眼睛,“當然是男人去的地方了!”
“啊——呵呵,我還是不……”男人們總有男人們的去處,沈卿怎么也當了十年的“男人”,即便是養在“深閨”那種,也是知曉燕戰所說的男人去的地方是指那些青樓楚館,一時不好意思地想要回絕。只可惜吱唔了半天話沒說完,燕戰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攬著她的肩膀,“你要承認自己不是男人就可以不去。”
燕戰自來熟天然直讓沈卿有些吃不消,對上燕戰那略帶“挑釁”的眼神,她生怕自己一旦承認不是,他會直接再來句“我得扒光了瞧個清楚”,當下硬著頭皮死撐道:“怎么可能不是?去就去!”嘴上說著,沈卿心里暗罵景流楓,這就是他說的“好地方”?鬧了半天是去喝花酒招待“外賓”,男人果然骨子里皆是風流種!
“好!夠朋友!”
景流楓好不容易平復的心緒,因為燕戰的攪合又亂了起來,結果聽到沈卿的回答,最后只是默默地嘆了口氣,自嘲一笑,自詡風流不羈的人,何時也有了羈絆?何況那“羈絆”根本“無心”,有些時候還是順其自然的好,何須自尋煩惱!
一瞬間豁然開朗,景流楓似乎又恢復了那個隨性灑脫的他,笑著對燕戰道:“既然燕王有興趣,待我回稟祖父,咱們稍后就可出發。”
“好說好說,你去吧!”
“我也去與父親說一聲。”
“我去府門口等你們!”
沈卿去見沈延年,景流楓去見景澄,兩人再次與燕戰碰面時,發現玉緣君竟也在。
沈卿斜乜了眼景流楓,“你這算不算奉旨待客?”
“喝花酒交際應酬而已,男人對這些私下里的事情皆是心照不宣。”景流楓瞟了眼沈卿,“今兒表哥就帶你見識見識!說不定,明日新京城中又多了位風流才子。”
沈卿撫額,“仔細傳出的是你們三人的風流韻事!”
景流楓抿嘴一笑,“不然不然!青樓楚館雖多市井流言,但真正重要的人物去時,那里保準半個字都透不出去……除非它們背后之人不想要在新京立足的資格了……”說完,景流楓笑著上前招呼燕戰和玉緣君。
沈卿在原地駐足了一刻,咂摸景流楓話中的含義,暗嘆,果然一入京城深似海!
斜陽漸漸隱沒在地平線下,天際最后一抹霞光逝去。
新京城南,柳條街青石路面剛剛被清水洗刷得干干凈凈,街邊三層那一棟棟三層小樓上紅燈籠齊刷刷地點亮了,紅彤彤的給朦朧夜晚染上了曖昧顏色。
隨著夜色越來越深沉,街上漸漸有了行人,往來的馬車軟轎跟著多了起來。沈卿好奇地掀開側面的轎簾,溫軟的香風盈盈撲面,時不時聽見里面傳出女兒家嬌軟柔媚的笑聲,悅耳似銀鈴,走在柳條街上仿佛置身風流多情的溫柔鄉。
轎子從正街左轉到了一條小巷,在一處桐油烏木門前停了下來。景流楓的侍從前去敲門,沈卿聽著那有節奏感的敲擊,尋思著這大人物逛青樓果然不同,還有暗號的。果然,不多時,烏木門直接打開了,不見有人出來,侍從直接揮手讓人抬著軟轎進了院子。
軟轎進入院中,街上的嘈雜喧鬧之聲便消失了。沈卿從側簾縫隙中偷眼望出去,只看到小徑邊石制小燈豆大的火光閃動,遙遙能聽見時隱時現的絲竹樂音之聲。
走了約莫一刻鐘,轎子落了地,有人掀開了轎簾,請沈卿下轎。
入目是一處懸著兩盞紅色八角縐紗宮燈的院落,門口站著兩名侍女,兩人一人著粉一人著綠,臂上纏著同色紗帛,在昏昏微光中,婷婷裊裊的如同天宮仙女。
“貴客到!”兩人福福身,清脆悅耳的嗓音好似夜鶯啼鳴婉歌。
院門應聲而開,景流楓站在門口朝燕戰和玉緣君示意,“兩位先請!”
玉緣君讓了讓燕戰,燕戰也不客氣,邁開大步往里面走去。四人一路行去,小徑旁立著兩人高的玉蘭花樹燈,道旁山石錯落堆疊,間或配以綠植鮮花整治出的各色小景,倒是別有一番意趣。
行了十來步,轉過一處假山,便見小橋流水,橋邊又立著兩名侍女,這次一人著黃一人著白,依舊唱和了一句“貴客到”,恭迎四人上了小橋。
燕戰忍不住打趣道:“這地方有些意思,知道的說是來喝花酒,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仙宮了。”
“不過擺弄些花樣附庸風雅罷了,當不得燕王這般夸獎。”景流楓賠笑道。
說話間,前面豁然開朗,一座二層小樓出現在視線中,里面飄出一陣琵琶聲,低回婉轉如泣如訴,似一人獨自紓解幽思,忽然彈撥一轉,曲調變得歡快清悅,似是為了歡迎門外的賓客到來。
四人停下了腳步,直到這曲落之時,樓門打開,里面四名女子簇擁著一白裳女子走了出來。中間的白衣女子上前一步,朝著四人盈盈一拜,“月奴恭迎貴客駕臨。”
終于寫完了,求推薦,碎覺,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