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離開七星淵野,羅川再沒使用過十二星宿煞神法相。
十二星宿法相各有妙用,放在不同的環境中,能發揮出不同的本領。
其中插翅天狗相生性貪婪,吞日食月,連虛空中的亂流怪雷也不肯放過,在虛空中施放出來,絲毫不會影響效果。
羅川用天門玄神的攻擊之道,施展出插翅天狗相后,虛空淺岸突然響起奇怪的聲音,好像是陣陣悶雷。
贏君盯著飛來的丹罡插翅狗,神色謹慎。
時至今日,驕傲如贏君,也不由得把羅川當成和他自己同一層面的對手。他若再輕視羅川,那他也不是贏君了。
羅川施展的法門神乎其神,品級之高,讓贏君驚嘆不已。
可法門品級再高,如果是沒有修為道行的支撐,同樣沒用。
贏君盯著飛奔于虛空之中的丹罡天狗,眉頭直皺。他的修為比羅川高出整整一個大境界,羅川這一招,對他根本沒有威脅。
難不成他羅川還有什么后手?
贏君手捏印法,警惕望向百步外的羅川,對于已經來到身前十步的插翅天狗,只保留三分關注。
奇怪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一回贏君總算聽清,那哪是什么悶雷,分明就是餓肚子時咕咕叫聲。
莫名的寒意從贏君心底升起,視野中,羅川依舊站在百步外。然而那只丹罡所化的插翅天狗卻消失不見。
就在這時,贏君只覺頭頂發涼,下意識伸手摸去,抓到了一團黏糊糊的液體。
贏君心臟狂跳,猛地抬頭!
在他身前十步外的頭頂上方,巍然盤踞著一頭恐怖駭人的龐然大物!
那是一頭體型龐大的三眼巨犬,背后生著兩片幽黑鴉翅,翅膀間燃燒著白色的火焰,又像是月中陰華。
虛空中的小型隕山從它身側飛過,卻被它扇動翅膀。刮到一邊。
巨犬光是一只眸瞳。就要比十個贏君還大。可它的牙齒卻很尖細,仿佛兩排雪白的鐵柱鋼刀。
巨犬垂頭俯視贏君,三只碩大的眼睛透著貪婪的光彩,腥臭黏糊的口水從它舌上流淌。就像是一條黑色的百丈瀑布垂掛贏君頭頂。
“什么怪物……”贏君面人色。身體搖晃。每一個毛孔都在顫抖:“你怎么可能……這明明是法門而已,怎么會……”
望向頭頂那座栩栩如生,仿佛從荒古傳說中穿越而來的先天兇獸。贏君的道心境在強烈威懾沖擊下搖搖欲墜,竟然忘了逃跑。
直到被點化成神明的插翅天狗一口將他叼起,贏君方才回過神,再想逃跑為時已晚。
抬起頭,贏君蒼白著臉,難以置信地望向羅川:“點化神明……這是被點化神明的法門啊!你、你是……這怎么可能!”
“天門玄神嗎?”羅川虛空踱步,走向贏君:“我早就和你說過,天南域,還有第三個天門修士。可你偏偏不喜歡聽真話。”
“第三名天門修士,那個蟲九君蟲大師……原來就是你羅川。”贏君咳著鮮血,忽然一陣瘋笑。
他的腿腳正被天狗的鋸齒一點點咬斷磨碎,如鋸斷的木頭,一片片灑落虛空。
鋸齒啃到贏君的腰部,他終于笑不出來,劇痛侵襲他全身上下每一個角落,俊朗偉岸的臉龐抽搐扭曲,發出痛苦的哀嚎,涕淚橫流,朝向羅川連連討饒。
羅川看著贏君被天狗一點點蠶食,面表情,初時的酣然痛過后,心情漸漸平定。
很天狗吞噬完贏君的上身,心臟真嬰都被吞入肚中。
又是一聲嘎嘣脆,卻是贏君的喉骨被天狗咬斷。
“差不多了,留他個腦袋。”羅川道。
插翅天狗相呸的一聲吐出贏君的腦袋,仰天長嘯,仿佛崩散的煙霧,以肉眼能見的速度縮小,變回丹罡消散不見。
羅川伸手一招,左手將贏君的儲物指環塞入指環,右手提起贏君的腦袋,向天南域飛去。
“羅川!你要殺就殺!何必如此!”贏君瞪圓雙目,一臉憤憤。
他心臟和真嬰毀滅的一瞬,臉上便是一副苦楚憤憤之色,此時只剩腦袋,也只能維持這種表情。
“不愧是天南化嬰前十人。心臟、真嬰完了還能活著。”羅川盯著贏君的腦袋冷笑:“你不過才化嬰境,法力念頭雖能保持一陣,卻法久留。就好像離水的魚,我要讓你內心充滿絕望,越來越絕望,越來越痛苦,直到窒息而死。”
贏君眼中流露出驚恐,顯然他很清楚這種煎熬的痛苦。
“羅上師若能賜本座一個痛,本座便告訴你一個大秘密。”贏君憤憤道。
“什么秘密。”羅川問道。
“羅上師先答應本座。”贏君一臉憤憤。
“也罷,將死之人,我答應你。”羅川道。
“你們空虛山界暗中和飛雪派、量洞府結盟之事,已經被天華宮知道。天華宮、昆庭山、南幽教,已經著手開始對付空虛山界。”贏君道。
“就這個?”
“怎么,你不擔心?你們空虛山界雖然和兩年勢頭起來,可也遠遠不如天華宮三家。天華宮若是不顧八百年前的約定,你空虛山界必亡。”贏君憤憤道。
羅川沒有說話。
“羅川,本座已告訴你這個秘密。你也當遵守承諾,給本座一個痛!”
“給你一個痛?你說的這個秘密,又關我什么事?”
“你就不擔心空虛山界?羅上師。你可是出身空虛山界啊。”贏君臉上一半苦楚,一半憤憤,看上去倒像是對羅川恨鐵不成鋼。
瞅著贏君的怪臉,羅川越看越不舒服,一巴掌扇出,把贏君的嘴巴鼻梁整個打歪。
“你耍賴!”贏君歪著嘴,一臉憤憤。
“你第一天知道?果然,只剩腦袋,你的智商也就剩下一成不到。”羅川拎著贏君的腦袋,加身法。向天南域飛去。
沒了肉身、五臟和真嬰。贏君再法補充生命元氣,隨著距離天南域越來越近,他的眼神愈發黯淡,瞳孔發灰。表情僵硬凝固。
撕裂虛空。羅川抓著贏君的腦袋。一步邁入天南域。
大周皇城,帝王道宮前,長達兩天兩夜的戰事已經結束。
守宮大海中。鮮血比之前又濃了一分,尸體也多出了數百具,其中就包括贏君座下的白面書生和黑面門神。
贏君一方的老祖三人隕落,剩下四人被擒,剩下的擁護者們全都投誠。
兩天之中,戰事一波三折,最終以長生宮一方獲勝為結局。
長生宮上下并沒有人歡呼喧嘩。
帝王道宮前鴉雀聲,所有人都在默默等待,緊張焦急。
靠近的守宮大海中央的一處空氣,開始出現波動,空氣碎裂,露出虛空裂痕。
數道目光投向虛空裂痕,有期待有警戒。
兩名歸虛老祖相互使了個眼色,隨時準備沖上去擊殺贏君。
虛空撕裂,一顆人頭從虛空中飛出。
帝王道宮前氣氛凝固,卻在片刻后爆發出山呼海嘯的歡呼聲。
看向贏君一臉憤憤的首級,長生宮一方的仙臣修士們再也克制不住,有的瘋狂歡呼,有的激動垂淚,還有人直接跪倒向帝王道宮方向,含淚祈禱。
贏君獨霸朝野,控制大周氣象,欺辱大周王室,也讓他們過上了朝不保夕、提心吊膽的日子。
隨著贏君授首滅亡,從今往后,這樣的日子將不復存在。
守宮大海前,唯獨風靈道沒有激動或是感傷,白袍白發在風中輕揚,盯著那道虛空裂痕。
虛空裂痕張開,一身布袍的年輕修士邁步走出。
他的腳剛踏上守宮大海,帝王道宮前再度變得安靜,空氣中就只剩下流風和海浪的呼嘯。
望向年輕的修士,長生宮一方激動不已,贏君一方又敬畏又恐懼。
“我該走了。”羅川看了眼風靈道,轉身就要向遠處飛去。
大周朝有通往白骨天牢殿的傳送法陣,白骨天牢殿試煉才開始了兩天,現在去還來得及。
“賢侄,且留步。”風靈道飛身而上喚住羅川。
“賢侄?”羅川莞爾:“事到如今,風宮主也不必再作戲了。”
“作戲?”風靈道皺了皺眉:“什么作戲。”
“你自稱認識我父,還是什么幽游使者,為的不就是影響贏君的道心,亂他的陣腳。贏君已死,風宮主就不必在裝下去了。”羅川道。
風靈道愣了愣,苦笑一聲:“羅川,本道并沒有騙你。我確實認識你爹羅十七,他也確實是幽游之人。”
長生宮一方的幾名老祖相視一眼,露出好笑之色,顯然也不相信風靈道所言。
“風宮主,你還真是……”羅川搖了搖頭:“寂滅之后,九幽不再。這世上,早已沒有了幽冥使者。”
“羅川,關于幽冥之人,你知道的還是有限。”風靈道傳音入密:“幽游之人的傳說,其實只有小半是真的,剩下的,大多都是虛構的。本道和你爹羅十七有過一段并不算很長的交情,可也算是難得的知己好友,因此,本道知道一些關于幽冥使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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