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一走,錢媽媽就將周氏寫給高香寒的信貼身藏好,又將荷包收好,急急忙忙的開始收拾東西。
得了周氏的回信,她此番出行的任務也就算圓滿完成了。既然完成了任務,她也沒必要再在京都呆下去,打算等藍根子一回來,就讓他雇了馬車連夜趕回去。
畢竟她在京都多留一天,就有多一天的風險。
她身上又有書信,也不想再節外生枝,冒這個風險。
發生了安安童言無忌這件事情之后,高香寒和黑鷹之間似乎發生了一些小小的變化。
每次說話,兩人都會不自覺尷尬。
不是高香寒臉紅就是黑鷹赧然。
說來也真真奇怪,本來還能好好做朋友的一對男女,在一句孩子的戲言之后,就會立刻發生了嚴重的化學變化。
黑鷹本來對高香寒就有些意思,安安的一句話,不過是說破了他的心思罷了!
他從前都沒有過女人,被人戳破心思,總歸有些惶恐和尷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這種倉皇失措,最直接的表現就是尷尬。
而對與高香寒來說,她倒是心里坦然,只是單純覺得尷尬罷了。
畢竟不牽扯男女間的感情,對她來說,她只是簡單把黑鷹當大哥一樣看待的,當保鏢一樣看待,當親密無間的伙伴一樣看待。
只是她忽略了一點,男女之間怎么會有單純的友誼?
或是日久生情,或是一開始就打了主意,總會有個理由的。
即便你心里坦坦蕩蕩,可對方心里……
你就無從知曉了……
閑來無事,高香寒坐在院中砸核桃。
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渾身的筋骨都覺是舒坦的。
高香寒嘴里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兒。一臉的幸福。
地上這些山核桃要半干不干的時候把它們都弄完,到時候把皮曬透,加工一下。就能成了工藝品。而核桃仁則可以做椒鹽核桃吃,補腦。據說還能豐胸。
噗……
對于豐胸這件事,她并未刻意去做,但是似乎她的就是比別人的大點……
后院內,黑鷹請的匠人們正揮汗如雨的給他起房子,房子的骨架總共就三間房,他本來只想要一間,可誰家蓋一間的房?
商量來商量去。最后定了三間大房,這樣就算他將來成親了,孩子們也能有個地兒住。
“高家媳婦……”二剩媳婦穿的簇新,胳膊上掛這個竹籃子。扭著屁股從門外走了進來,一臉神神秘秘的模樣。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頭一次看她這個樣子呢!
高香寒停了手里的活,抬頭笑道:“看嬸子氣色不錯,是不是有啥喜事?”
“也沒啥事情。”二剩媳婦唇角勾著笑,道:“俺就是想問問你。你去不去大德寺?”
大德寺?高香寒一臉詫異,今天又不是初一,又不是十五的,上寺廟干嘛去?
再說對于怪力亂神這樣的事情,她向來都不放在心上。
“不去”高香寒搖了搖頭。垂著眼瞼繼續處理核桃,道:“嬸子看不見嗎,我這里還有這么多山核桃要處理呢!”
二剩媳婦撇了撇嘴,一臉不悅。
這高家媳婦,也真是太不給面子了。
她都能拉下臉和她和好,她難道還不肯放下過去?
“核桃改天還能處理,可今兒的機會就只有一次。”二剩媳婦蹲下身子來,怏怏道:“俺昨兒聽村長媳婦說,今兒個大德寺要來個萬福大師,聽說這萬福大師算命可準咧,求啥靈啥。”二剩媳婦眨了眨眼睛,又喃聲道:“俺……俺想去給俺家鐵柱求個簽,算算他啥時候能成家。”
愚昧,高香寒真心的無語。
求簽問神的人那么多,菩薩哪里就管得過來了?
還不如踏踏實實做人,多結善緣,說不定菩薩就眷顧了。
“鐵柱哥肯定能成家的,嬸子就放心吧!”高香寒無奈的看了一眼二剩媳婦,又道:“我真不想去,你瞅瞅,后院我哥還蓋房子呢!總該有個人端茶倒水吧!”
二剩媳婦一聽登時來了氣,撩著眼皮子,站起身來道:“你這人咋這樣?俺家鐵柱幫你了你多少忙,讓你跟著俺去給他求個簽,算個命,咋就那么難?”又道:“都說人是要講良心的,俺看你是一點良心都不講呢!”咽了口唾沫,又壓低了聲音喃聲道:“俺……俺要是認字,能看懂簽文……俺……俺也就不來叫你咧!”
言畢,撩了撩眼皮,面上閃過了一絲難得的尷尬。
噗,這才是重點吧!
不就是不認字,直接說出來不就完了,有那么丟人嗎?
高香寒真心被她給打敗了,只能笑道:“嬸子你方才要是直接說讓我幫你去看簽文,我就跟你去了,也不至于你說這么多話。”
言畢,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其實,有時候二剩媳婦還是挺搞笑的。
拋卻兩年前的種種,她比起藍家人,算是好多了。
二剩媳婦臉上悻悻的,有些尷尬,只道:“那你拾掇拾掇,咱們這就走唄?”
“好”高香寒點了點頭,笑吟吟的往屋里去換衣裳。
換好了衣裳,又去后院告訴了黑鷹和安安一聲。
安安一聽她娘要去鎮外的寺廟,登時嚷嚷著要去。
高香寒拗不過,只能答應帶他去。
“安安要是去……那我也去瞧瞧。”黑鷹面色淡然,道:“你們女人去那么遠的地方總歸不安全,我去了正好可以幫你看著安安,免得他丟了。”
噗,一個大男人去寺廟做什么?
高香寒望著黑鷹,笑道:“寺廟里燒香的多是女人,你要是不覺得尷尬,就跟著去吧!”
反正安安確實也需要人照顧,他想去就去唄。
黑鷹眼神一閃,要不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他才不去那種地方呢!
可是有什么法子呢!
誰讓他對她動了心,誰讓他欠過她的人情……
“有什么好尷尬的,我跟你們去。”言畢,紅著臉抱起了安安,徑直的往門外去。
臉紅了?
高香寒好笑的挑了挑眉,解散了造房子的工人,鎖了門,也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