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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天色尚未完全的黑透,高香寒將安安交給了云雀照顧著,他們一行人又去了趟酒樓。
藍大山自然一直跟著,生怕高香寒耍花樣。
白天用過的碗盤都已經被阮家娘子洗的干干凈凈,整齊的放在碗櫥內,周大夫拿過來仔細的嗅了嗅,又細心的檢查了一遍,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來。
黑鷹也目光如炬,仔細的查看著后廚。
猛然,他垂了眼瞼,目光落在了地上的一個水桶上面,眼底閃過了一絲寒芒。
“這……”黑鷹嘴唇輕輕動了動,弓著腰拿過了水桶,仔細的看了兩眼,又湊著鼻子嗅了嗅,沉著眼神道:“周大夫,您來悄悄,這是不是巴豆粉?”
在暗影堂那么多年,對于這些東西他還是能辨認的清楚的。
巴豆粉?高香寒睜大了眼睛,目光也落在了黑鷹手中的水桶上。
別說,水桶的邊緣處的兩層接茬處,果然有些接了快的粉末狀東西。
周大夫面色凝重,接過了水桶,仔細的嗅了嗅,果然,一股濃郁的巴豆味撲鼻而來:“是……是巴豆。”周大夫點了點頭,又遲疑的望著高香寒道:“若是她們吃了帶巴豆的水,必然是會拉肚子的。”
這可不就是今天給她們洗菜用的水桶子,妹的,到底是誰這么缺德,竟然往里面下巴豆。
高香寒沉了臉色,緊緊的攥緊了拳頭。
“到底是誰?竟然把這東西下到水里?”周大夫皺起了眉頭,目光往周圍的幾個后廚媳婦身上掃了過去。
黑鷹也冷了眸子,望著周圍的幾個媳婦兒,怒聲道:“誰今天洗的菜?”
后廚內的氣氛一時間立刻沉重了下來,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沉重的讓人窒息。
黎明前的暴風雨,其實最可怕。
這幾個女人可都跟了高香寒兩年多了,自打酒樓開了就一直在。
“不是俺們……”阮家娘子第一個站出來。大大方方道:“肯定不是俺們,俺們在這里兩年咧!人家高家妹子待俺們又好,俺們咋會做這喪天良的事情?”頓了頓,又拉了高香寒的手道:“再說,這酒樓就是俺們的家。酒樓若是出了事情。那俺們也就無家可歸,沒地方賺銀子養家咧,俺們又不傻。咋可能毀了自己的家。”
阮家娘子說的很對,沒有人會這么傻。
“對,俺們又不是傻子……”蘇大家的和翠花娘也附和著。
高香寒表情凝重,皺著眉頭,心里已經有了數。
“周大夫,大哥,肯定不會是她們干的。”高香寒語氣堅定,這些人跟了她兩年多了,什么人她很清楚。尤其是阮家娘子這樣的。對她忠心不二,怎么可能是她們。
這幾個媳婦聽高香寒替她們洗脫罪名,一個個也都長出一口氣,如釋重負。
“要不……俺去把前堂的人叫來……”翠花娘眨了眨眼睛,道:“都好好審審,說不定就能查出什么來。”
“好好審審也對。”周大夫捋了捋山羊胡。沉吟道:“這事兒說小也不小,肯定是有人想陷害于你。虧得吃的巴豆量小,否則量大的情況下,也是會死人的。”
周大夫道出了巴豆的厲害。
高香寒微微瞇著眼睛,她當然知道巴豆吃多了會死人。
妹的。想來想去,肯定是二喜媳婦那賤人搞的鬼。
當時就她和孫家大少爺來了后廚,對,還有孫文的兩個貼身丫鬟。
嫣紅?
高香寒腦子里猛然冒出嫣紅的臉來。
嫣紅自打藍秀兒死了,就一直服侍在孫文的身邊。藍秀兒活著的時候,她可是和藍秀兒關系很要好。
難道是她和二喜媳婦串通好的?
只是,是那個空檔下的藥呢……
藍大山也沒想到竟然是有人下巴豆,不過他的想法和周大夫他們的想法截然不同,他背著手,冷笑道:“這種事情還有啥好查的?這不是禿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嗎,明明就是你想報復俺娘,才會下了巴豆,現在你還想賴不成?”
藍大山說完,撇著眼看了一眼黑鷹的臉色。
這個煞星,他是真害怕。
黑鷹臉沉成了一塊黑鐵,緊握著拳頭,心道,這個狗東西,不說話會死啊?
一面想,一面又去看高香寒。
高香寒倒是對藍大山的話不以為然,面色淡然,輕描淡寫道:“說話可是要講證據的,若是你覺得是我干的,你大可以去報官來抓我。”
眾媳婦臉色一沉,同時都瞪著藍大山。
虧得他還上了學堂,說話還那么不招人待見。可見什么人生什么人,他娘不是個好東西,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對咧,還有大喜家的,她不是也吃了飯菜嗎?她怎么樣?”阮家娘子忽然想起大喜媳婦來,她也陪著吃了飯菜,后來說身體不適早早的回去了,現在都不知道怎么樣了。
是啊!高香寒皺起了眉頭,肯定她也拉肚子了。
只不過她不想聲張,肯定自己在家里忍著疼呢!
高香寒有些心疼,這次說什么都要抓住這個下巴豆的無恥之徒,否則真真是對不起那些受罪的人。
順著目光,高香寒望向了藍大山,冷笑道:“大山啊,你方才不是說是我干的嗎?你去報官吧!”
藍大山一愣,眼神一閃一閃,這女人是瘋了吧?
出了這樣的事情,她不想壓下來,反而叫他去報官,真真是瘋了。
“妹子,你說啥話呢?這……這還是別報官的好。”阮家娘子急忙去拉扯高香寒的衣袖,這種事情不壓著,要是報了官,這酒樓還咋開?
黑鷹卻勾著唇角笑的饒有深意,報官有利有弊,高香寒讓藍大山報官,無非是想敲山震虎,看來她心里應該是有了懷疑的對象了。
“怎么?你不去報官?”高香寒笑了笑,往前幾步道:“那我去報。這事兒總歸是要解決的。”
藍大山并不知道這巴豆是他娘下的,要是知道,或者他也不敢這么囂張。
見高香寒要去報官,他立刻擋在前頭,扯著嗓子道:“你去報官?只怕你是想跑吧!”他咄咄逼人的逼問。又道:“俺才不放心讓你去。要去報,那也是俺去報……”
言畢,冷笑著看了一眼高香寒。咚咚咚的跑去報官。
正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若是一開始沒查到是有人下巴豆,她還不敢報官。
可現在最起碼有臟物在,她就必須報官,不能讓自己蒙受不白之冤,也不能讓酒樓的酒菜蒙上有毒的恥辱。
天理昭昭,縣丞肯定會給個說法。
高香寒修長的睫毛微微動了動,這一次,她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她的人。
“周大夫。既然來了,您就坐著喝杯茶吧!”高香寒淡然一笑,親自給周大夫和黑鷹泡了茶,坐在雅間內等著官府的人來。
等了不多時,藍大山就領著幾個當差的前來拿人。
“就是她……就是她往水里下毒藥害人。”藍大山漲紅著臉,跑的氣喘吁吁的。手指直直的指著高香寒。
眾人望著幾個高高大大的官差,一個個都斂氣摒聲的望著。
“官差大人來了?要不先坐下喝杯茶?”高香寒笑盈盈的往前幾步,完全一副沒事人的模樣。
黑鷹已經做好了準備,這些人要是對高香寒不利,他立刻給他們顏色。
那官差頭目倒也不廢話。望著高香寒道:“他說你往酒樓的水里投毒,可有此事?”
“投毒?”高香寒勾起了唇角,眨著眼睛道:“確實是有人往水里下藥,可不是我。”
“你……”藍大山憋紅了臉,明明是她讓他去報官來抓人的,怎么又不承認了?
“明明是你要俺去報官的,咋又不承認咧?”
“切,你腦子有病啊?”高香寒冷笑:“要是我投的毒,我還敢讓你報官來抓我?”一面又目光深沉道:“官爺,我懷疑我們酒樓有人暗中往水中下巴豆,請官老爺給我們酒樓做主啊!”
言畢,高香寒叫人拿來了水桶,指著上面的巴豆粉末道:“官老爺您瞧瞧,我這里還有大夫,說這水桶被人下了巴豆,現在吃壞了人,都拉著肚子呢!官老爺可得替我做主。”
藍大山聽的懵了,她這是唱的哪一出?
難道不是他叫的人來抓她的嗎?
現在怎么反倒成了給她伸冤的了?
“不對不對……這巴豆明明是你下的,想要害死俺娘和俺奶”藍大山摸了摸頭,又道:“咋還……咋還成了你是冤枉的了?要官老爺給你做主?”
高香寒冷笑,就這點智商還上學堂,就算考上了當了大官,只怕沒混兩天也就被人給干掉了。
嘖嘖嘖……藍家的男人還真是一個個沒腦子的很。
“你哪只眼瞧見是她下的藥了?”黑鷹擰了眉毛,臉色沉的讓藍大山膽寒,道:“無憑無據,你就別廢話。”
官差頭目也有些懵了,半天才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因道:“要是這樣,那就要把當事人都拿到縣衙一個個問話。“
“這個我們愿意配合。”高香寒回答的大方,道:“凡是今天進過廚房的人,我們都能跟著您去縣衙問話。”說話間,又好笑的看了一眼藍大山,道:“大山啊!既然官爺是你叫來的,就麻煩你帶個路,去你家把你娘也拿來問話吧!”
“俺娘?”藍大山瞪大了眼珠子,他娘可是受害者,拿她娘做啥?
愚人節快樂,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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