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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高香寒與大喜媳婦又去了一趟孫家,那孫家夫人比昨日還殷勤百倍,孫地主也在家中,對高香寒更是贊不絕口,一個勁兒的夸贊。
看他們夫妻二人的表現,更是佐證了尤勇說的話。
高香寒不動聲色,反正他們還未提出此事,先將鋪面的事情敲定再說,因笑道:“老爺、夫人,既然鋪面的事情咱們兩家都沒異議,不如先定了契約如何?”
“這……”孫地主似是詢問一般看向孫夫人,有些猶豫不決。他年事已高,家中大小事務基本都是孫夫人在處理,孫夫人也處理的妥妥帖帖。
高香寒捏了把汗,看樣子他們是要開口了。
“孫老爺可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若是有,我們還可再商議。”高香寒溫婉一笑,直直盯著孫地主看。
孫夫人忙笑道:“你別誤會,對于鋪面的事情,我們并無異議。只不過……”孫夫人看了一眼孫地主,笑道:“只不過,我們老倆還有些私事想與你談,不知你方便不方便?”
聽出孫夫人要開始說事兒,大喜媳婦不安的看向高香寒,不知她該如何應對。
高香寒面上風淡云輕,淺笑道:“若說私事,我這里正好也有一樁私事想與孫夫人您說,不知夫人可愿一聽?”
孫夫人沒料高香寒會忽的這么問她,當下怔了一怔,旋即又笑道:“你說你說,這里也沒外人,有什么事兒你只管說。”
“既然夫人這么說,那我也就開口了。這事兒與貴府上的大公子有關系,大公子的病……”高香寒欲言又止,頓在此處不往下說。
孫夫人和孫地主聽出她話中的意思,是要說孫文的病情。這夫妻二人相視一眼,吃不準高香寒要說什么。
“文兒的病……是不大好,他打小兒就如此了。我們做父母的也是想盡了辦法醫治,無奈這病是從他年幼一次發熱開始的,如今大了卻也醫治不好了。你可有什么好建議?若是有,不妨說來聽聽。”
孫夫人面色有些憂郁,語氣頗為傷感。
年幼發熱?難道他這傻病并非從娘胎里來,而是發燒燒壞了腦子?若是這樣,倒也真真是給耽誤了。
高香寒一面想,一面輕輕點點頭,勸道:“夫人也別太難過,孫少爺生的如此大富大貴,雖然天性天真爛漫,小孩兒心性些,卻也快樂自在的很。”
“高家媳婦這話說的不錯,雖然文兒是……但是活的是很自在,也不用發愁。”孫地主低嘆一聲,更顯滄桑。
“夫人,其實大少爺雖然有如此病癥,可據我所看,他這病并雖不能痊愈了,可若是娶一房夫人……能開枝散葉了,生的孩子必不會如此。”
高香寒主動出擊,先說出娶夫人一事。
孫夫人聽的大喜,這話正合她心意。
“你說的不錯,文兒都這么大了,我們是該給她說一房媳婦好好照看著。若是來年能抱上大孫子,那……我們全家都當兒媳婦是恩人一般。只是……文兒現在這樣,誰家的女兒肯嫁與他?除非……”
不待孫夫人說出口,高香寒忙笑道:“夫人莫要著急,我家錢媽媽原來是在長安城國公府伺候公侯夫人的老人兒,她最會看八字,還會一些周易占卜之術,當年國公夫人很是器重。若不是舊宅無人看管,她年事已高,定不會放她到此。若是孫夫人不嫌棄,不若讓她來瞧瞧?孫夫人意下如何?”
高香寒試探性的詢問,目光卻不住打量孫夫人的表情。
那孫夫人本就因為兒子的病心里煩躁,沒有個主心骨兒。如今一聽錢媽媽是國公府的老人兒,連國公夫人都器重,想來定是個有能耐的人,自然也就動了心思,想讓錢媽媽來瞧瞧。
“老爺……你怎么看?”
孫地主年事已高,對這些事兒也煩躁了許多年,又聽此人與國公府有如此源緣,思慮片刻,便對著孫夫人道:“這事兒你看著辦吧!我就不管了,我先去看文兒。”
孫地主言畢,起身離去……
男人一放權,女人便可自己做主,看孫夫人的表情,她必然答應。
果然,孫夫人眼睛晶亮,伸著脖子詢問道:“此人果然可靠?果然有如此本事?”
“千真萬確,就連我生兒子一事,她在未出世前便算了出來,夫人只管放心,若不信,明日我叫她過來一試便知。”
大喜媳婦一臉愕然,她怎么不知這錢媽媽竟然有如此本事?這……
“那好,明日勞煩你叫她過來,我先試一試,若是有點本事,就有勞她替文兒看看。”
高香寒淺笑點頭,旋即又難堪的笑道:“夫人,我有些……內急,不知……”
孫夫人掩帕而笑:“去吧,我叫嫣紅帶你去。”
孫夫人喚了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子,帶了高香寒去茅廁。
待回來,高香寒便與孫夫人訂了協議,簽字畫押,兌了鋪子,幾人又聊了幾句,便告辭回家去。
才一出孫家大門不多遠,可巧兒就遇到了尤勇所說的算命先生。那先生五十多歲模樣,鶴發銀須,看著倒是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高香寒暗暗打量,上前施禮道:“先生可是孫夫人家請來的世外高人?”
那算命先生先是一怔,后捋著胡須哈哈笑道:“高人不敢當,不過是會看些天象,能揣測出幾分天機罷了!”
“能知天意自然是高人,高人又何必自謙。”高香寒說著客套話,讓那位算命先生很是受用。
大喜媳婦摸不著頭腦,聽的更是云里霧里。
“嫂子,你若是有事就請先回去,我與大師還有些話說。”高香寒側身看向大喜媳婦。大喜媳婦本就不懂其中的意思,聽也聽不懂,只得告辭回去。
“大師,正好我也有些前世今生的事兒要求大師給看看,大師可有時間,移步一說?”
那算命先生看著高香寒美貌過人,氣質不俗,自然是滿口答應了下來。
“三小姐,怎么樣了?可辦妥了”錢媽媽早就等在門口,心急如焚。
“店鋪的事兒都辦妥了,放心吧!”高香寒喝著云雀端來的茶水,逗弄著安安,表情卻顯得格外沉重。
“那哪件事兒如何了?孫夫人可有提起?”
高香寒神色凝重,側目道:“錢媽媽、云雀,你們可知道是誰在陷害我?”
“誰?”云雀停了手中洗衣服的活計,一臉的詫異。
“二剩媳婦?”錢媽媽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此人,她雖然現在是被李二剩趕回了娘家去,可她到底心里也憋著一口氣,勢必要發出來的。
“不是”高香寒眼神陰冷,此女人心底之惡毒,實在是可惡。
“那是?”
“藍秀兒”高香寒幾乎是從才齒縫間說出了這三個字,若非方才遇見了那“神算子”,若非她使了些計策去套話,又怎會知道這個包藏禍心的大禍害。
這一切若她真不知情,或許二剩媳婦就會被冤枉,好一個惡毒的女人……
“怎么會是她?”錢媽媽吃了一驚,她一個姑娘家,又怎會這么做,去陷害一個和她毫無利益糾葛的人。
費解……是在費解的很。
“哼!早知她不是好東西,果然不假。如此年紀就有陷害人的手段,若是大了,豈不是要成精。”
云雀一臉冷然,從她第一眼看到藍秀兒,就覺得她不是個好東西,果然是一點不假,有其母必有其女,母女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她如此心機,不管是處于何種目的,這次我一定不能放了她們母女。”高香寒握拳,既然她們不仁,也不能怪她不義。
排兵布陣,第二日一早,高香寒便抱著安安,帶著錢媽媽和云雀去了孫地主家。
孫夫人正等的心焦,因為昨日那位她請來的“神算子“又改了口,說上次算的不準,天機有變,要找一位屬羊的為婚配女子為妻,來年必能添孫子,孫文的病癥也能減輕。最重要的是這位“神算子”還算準了未來當她孫家兒媳婦人選的八字。
“高家媳婦兒,你可是來了,快請坐。”
“孫夫人好……”
錢媽媽和云雀向孫夫人請了安,今日錢媽媽收拾一新,穿戴齊整,腦后的發髻上還插著高香寒藏的一根鎦金簪子,一看就是從大家子里來的老人兒。
“這位是?”孫夫人拿眼瞅著錢媽媽,料定此人必定就是高香寒所說的錢媽媽。
“這位就是我和您提起的錢媽媽”高香寒溫婉一笑,向孫夫人介紹。
“好好好……早就聽說您老的大名,您老快上座。”孫夫人一把拉了錢媽媽的手,往繡花矮榻上坐去。
“昨兒個高家媳婦就和我說了您老的好處,若您老真能看出我家文兒的病癥所在,必有重謝!”
“夫人,重謝不重謝的倒是不急,你先聽老身看的準不準再說。”錢媽媽頷首而笑,一臉和善。
讓孫夫人聽的更覺錢媽媽有些本事,更是恭敬的很。
“那您且說說,都算中了什么?”
錢媽媽看了一眼高香寒和云雀,二人會意,輕輕退出門去。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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