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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媽媽正在炕沿上逗著炕上的安安玩耍,安安揮舞著小手,踢著腿,嘴里還發出低低的聲響,也聽不出是哭是笑來。
“安安,娘回來咯”高香寒迫不及待的上前抱起了安安,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聞著很舒坦。
“可是回來了,再不回來,小少爺就該哭了。”
高香寒麻利的解開衣扣,小包子已經迫不及待的將嘴貼過來。
吮吸……
“咕嘟咕嘟……”
“嘿嘿,看來是餓了。”
高香寒俯身看著懷里的“小餓狼”,面上帶了一絲暖暖的笑容。
大喜媳婦和根子在二喜媳婦家清理完了所有的垃圾,這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了家。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夕陽斜照,天邊一抹暈色渲染開來,為這一天的喜慶畫了個圓滿的句號……
回到家中,幾人寒暄了一番,大喜媳婦洗了把臉,才過來抱安安。
“哎呀,今兒可真是累死俺咧!總算是娶來咧,這往后啊,家里也能消停一陣子咧。”
大喜媳婦臉色有些蠟黃,這兩晚上她幾乎沒合眼,都在二喜家幫忙干活,又是撿柴火,又是擔水的,渾身哪里都覺疼痛。
“大喜家的,可真是苦了你了,這些事兒原本該二喜家的干,可全都讓你給干了。要我說,你這婆婆當的可是真夠差的,一碗水都端不平。”
錢媽媽有些憤然,這些事情他都是看在眼睛里的。大喜媳婦多好的兒媳婦兒啊,她王氏還不知好歹,百般的作踐,真不知她心里咋想的。
“可不是,尤其是二喜嫂子她們一家子,我看啊,真是沒一個好東西。”
云雀撅著嘴,心里頭對二喜一家可是看不上眼。
“噓……小聲點說話,若是讓老二家的聽見了,可就不得了咧!又該來找俺的麻煩咧!”
大喜媳婦十分的謹慎,頭搖的似撥浪鼓一般。
“娘,你怕他們,俺可不怕他們,他們要是來搗亂,俺就把他們打出去。”
藍根子跟了高香寒這幾日,也長了些志氣和膽量出來。
高香寒笑的開心,點著頭道:“還是根子有出息,知道保護娘的,就該這樣,往后誰要欺負你母親,咱就和他過不去。”
大喜媳婦聽著臉一紅,嘿嘿笑了兩聲,眼角的魚尾紋有些深,但是心里卻是暖的,兒子護母,任是那個母親都高興。
“對了,妹子,那會子二狗子說的玩笑話你可別當真,他嘴里可沒說過好話咧!”
大喜媳婦在別桌也聽見了院子里的事情,心里還想這二狗子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昏了頭咧!就他那樣的,也配?
“呵呵,大嫂子放心,我才不和他計較咧!”
“那就好,不過那李鐵柱……他倒是個好娃兒,和你年紀也差不多,只不過他娘不行,為人不厚道,又愛占便宜,嫁過去可是要受婆婆的苦。”
大喜媳婦自顧自的說著,高香寒滿臉黑線,女人啊,果然都逃不開八卦。她和李鐵柱那是八竿子都不可能打到一起的兩個人,一個是憨厚老實未婚男,一個是被家人男人拋棄的不孝女,二人中間隔著無數個障礙物,就算畫個拋物線過去,估計都得摔死在中間,怎么可能有交集……
不肯能,絕對不可能……
云雀和錢媽媽都抿著嘴笑,不過她們心里也清楚她家三小姐是不可能在楓山村扎根的,她們心里還揣著一個夢,一個有一天公爺和夫人會派人來接她們的夢……
聽大喜媳婦絮叨完,高香寒才接過了安安道:“嫂子,旁的話咱們往后再說,明兒你有空沒有?孫地主家,你看咱們是不是抽空去拜訪一下,我怕去的晚了,他家的鋪子就兌出去咧。”
高香寒心里最急這個,畢竟她在河沿鎮上一點根基都沒有,當務之急先是借著二爺和蘇家的背景將店面開起來,有了根基,再慢慢打算往后的路子。
“明兒一早怕是不行,早上俺得去吃新媳婦的試刀面。晌午飯后就有功夫咧,俺到時候來找你。”
高香寒點點頭,她和孫地主家不熟悉,還就得大喜媳婦出面才行:“你啥時候有空咱就啥時候去。”
錢媽媽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落山,天色漸暗,遂催促道:“姑娘,咱們還是快些回去吧!回去的晚了,路上要是讓安安遇見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可就不好咯。”
這個高香寒倒是聽說過的,說是小孩子眼睛亮,天一黑,什么臟東西都能瞧見
大喜媳婦也不敢挽留,忙送了高香寒主仆三人出去,又讓藍根子一直送到了西邊的巷子口。
這一路行來,只能聽見三三兩兩的狗吠聲,或是孩童玩鬧的聲音。
高香寒抱著孩子走的飛快,她雖然不信迷信,可有些東西,它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還是避著點好。
再說那黑大哥自己一個人在家中,高香寒還懸著一顆心呢。
開了鎖,推開房門,院里靜悄悄的,聽不見一絲的聲音。
高香寒心里不安,忙將安安遞給了錢媽媽,自己卻去了黑大哥的房門前。
側耳細聽,屋內聽不見一絲的響動……
“黑大哥,你在屋里嗎?我們回來了。”高香寒壓低了聲音,輕輕喚了一句。等了半響,并不見屋內有任何動靜,依舊靜悄悄的。
高香寒心中詫異,怎么會沒人搭話?莫不是睡了?還是……
心中琢磨了半響,又不甘心的伸手輕叩了幾下房門,低聲道:“黑大哥,你不是不是睡了?若是沒睡,就回個話兒。”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高香寒不由心里咯噔一下,該不會是出什么事兒了吧!
二剩媳婦的虎視眈眈,真怕會出事。
這樣想著,心不覺提到了嗓子眼,輕輕推開門,屋內冷冷清清的。接著昏暗的光線往木床上望去,早已是人去樓空,不見了蹤影。
“走了?就這樣走了?”
高香寒靜靜的站著,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院門明明就是鎖著的,他是怎么出去的?他少了一只手,身上的傷也沒好利索,如今就這樣走了,說實在的,她心里隱隱的還有些放心不下。
她不偉大,也不圣母,只是女人本能的情感使然……
但是轉念又一想,走了也好,至少往后她不用再提心吊膽,更不用再擔心會被二剩媳婦抓包。這個定時炸彈,現在已經解除了危機。
“黑大哥,但愿你在外面能平平安安……”
高香寒嘆了口氣,心中有些悵然,關了房門拖著疲憊的身子往自己屋里去。
屋內已經點了燈,錢媽媽和云雀坐在炕頭上,兩人逗著安安玩。
高香寒有些無力,一屁股坐在了炕沿上,喃喃自語道:“黑大哥走了。”
“走了?這院門都是鎖著的,他是怎么出去的?”
錢媽媽和云雀一臉的詫異,這人也太有本事了吧!鎖著院門居然都能走。
高香寒默不作聲,這黑大哥是個謎團,她也摸不透……
說了會子話,高香寒洗漱完畢,躺在炕上看著熟睡的安安,小包子一臉的恬淡……
看著這張可愛的小臉,高香寒才松了口氣,今天這一天累心又累身子,真是扛不住了,想著想著不覺閉上了眼,睡熟了……
也不知幾更,高香寒起身給安安喂奶,迷迷糊糊中卻似乎聽見院里響了幾下,悉悉索索的似是有腳步聲。再細聽,卻聽見院門“桄榔”響了一聲,似是被人推開了一般。
“姑娘,這門是不是開了?”錢媽媽一個激靈坐了起來,一臉的駭然。
云雀也爬起身來,迷迷糊糊的瞅著高香寒和錢媽媽,剛要說話,卻被高香寒制止。
高香寒將手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噓”的手勢,豎耳又聽著外面的動靜。
“桄榔”又是一聲輕響,這會似是關上了門一般,院里接著又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姑娘,院子里有人。”錢媽媽神色不安,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
云雀驚的就要高呼,高香寒忙捂上了她的嘴:“別出聲。”
語畢,高香寒忙吹了油燈,一動不動的坐在原地聽著。誰知道外面來的是敵是友,還是要提高警惕,做好防范才行。
緊握著右手邊針線籃子內的剪刀,靜靜的等著。
“妹子……妹子……”黑暗中,一個男人的聲音隔著門傳了進來,這聲音壓得很低,還有些沙啞,高香寒幾乎聽不出是誰來。
但是她馬上又意識到,這來人可能是黑大哥,因為也只有他才會不呼姓,直接叫她妹子。
“黑大哥,是你嗎?”
黑暗中,高香寒有些怯怯的問了一句,身子卻不由自主挪動著往炕邊上去。
“姑娘……”錢媽媽和云雀幾乎同時拉住了高香寒,不讓她下炕去。
“是我,你快出來一下。”
這一會,聲音高了許多,錢媽媽和云雀也聽了個真切,果然是黑大哥的聲音沒錯。
“呀!還真是黑大哥。”云雀驚呼一聲,忙起身穿衣裳去看。
“錢媽媽,你不必出來了,好好看著安安。”
高香寒說著話,人卻已經出了門去。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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