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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璉哭喪著臉回來了。
“這是怎么了”賈赦疑惑地問道。
賈璉皺眉道:“敬老爺一心修道,已經上書朝廷,將爵位傳給珍大哥哥,自己前往城外玄真觀修行去了。”
賈赦嚇了一跳:“這么突然”
賈璉嘆了口氣,道:“老爺,敬老爺這是壯士斷腕。”
“啥”賈赦不明白。他的政治領悟力與能力比起他兒子差了十條街。
賈璉揮手把人都趕了出去,壓低聲音道:“老爺,西府可是那位的親信!”
賈璉的手指比了個“二”:“這次那位的行動,敬老爺很可能也參與了其中。”
賈赦抽了口冷氣:“他怎么敢”
賈璉道:“富貴險中求,老爺不正是救了皇上,才有今天的顯貴的嗎敬老爺想要從龍之功,只可惜運氣差了一點兒。”
賈赦聽得連連點頭,對兒子更加滿意了。
“朝廷的事情太復雜,你爹我搞不明白。以后這個家就由你來當,你爹我享福就行了。”賈赦想得清楚,兒子能干,那就讓他能者多勞。兒子掌了權還不是要尊重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做老太爺多好,又清閑又享福。皇帝就是看不穿這一點,自己辛苦不說,還時刻防備著兒子們造反,多累得慌。賈赦覺得自己比皇帝幸福多了,尾巴不由又翹了起來。
賈璉假裝沒有看到賈赦的得瑟勁兒,用商量的語氣對賈赦道:“老爺,珍大哥哥為人不靠譜,現在沒有了敬老爺的管束,怕會更加荒唐。我怕耽誤蓉哥兒,不如將蓉哥兒接到我們府上與我一同讀書如何”
賈璉與賈蓉年齡相近,關系很是親密。因為賈璉的影響,賈蓉沒有學他爹貪花好色不學無術,雖然不如賈璉與賈珠上進。依然是一個三觀端正的正直少年。
“你想怎么做隨便你。”賈赦道。
“珍大哥哥是我長輩,還請老爺出面才行。”
“行了。行了,我讓人去跟珍哥說一聲。”賈赦不耐煩地說道。
賈璉大喜,給賈赦作了個揖,高興地回院子收拾房間去了。
不久后,寧榮二府大開宗祠祭祀祖先。賈府諸人在寧府門前排班伺候,然后引入宗祠。宗祠在寧府西邊的一個院子里。黑油柵欄內五間大門,上面懸一匾。寫著是“賈氏宗祠”四個字,旁書“特晉爵太傅前翰林掌院事王希獻書”。兩邊有一副長聯,寫道:肝腦涂地,兆姓賴保育之恩;功名貫天。百代仰蒸嘗之盛。也是王太傅所書。進入院中,白石甬路,兩邊皆是蒼松翠柏,月臺上設著古銅鼎彝等器。抱廈前面懸一塊九龍金匾,寫道“星輝輔弼”。乃先皇御筆。兩邊一副對聯,寫道是:勛業有光昭日月,功名無間及兒孫。也是御筆。五間正殿前,懸一塊鬧龍填青匾,寫道是“慎終追遠”。傍邊一副對聯。寫道是:已后兒孫承福德,至今黎庶念寧榮。俱是御筆。里邊燈燭輝煌,錦幛繡幕,雖列著些神主,卻看不真。
賈府人分了昭穆,排班立定。賈珍主祭,賈赦陪祭,賈珍珠獻爵,賈璉賈琮獻帛,寶玉捧香,賈蓉賈環展拜墊、守焚池。賈珍念祭文,將榮府重新回歸國公位的事跡告訴祖先。讓祖先也跟著歡樂。姚黃率領著兩府全部女性跟著一同行禮,女人中不乏輩分比她高的,但地位卻比她低下。女人們奉承著姚黃,所有人都知道史太君的朝代過去了,姚黃才是榮寧兩府最尊貴的女人。
回到榮國府,各家賀客們絡繹不絕,四王八公全都來了人。姚黃不得不打起精神接待,只一會兒工夫她就受不了了,心里面打定主意趕緊將兒媳婦娶進門,然后把管家接待這些雜事都丟給媳婦兒,自己也學賈赦當甩手掌柜。
到了太陽落山,其他賓客都離開了,唯有修國公侯曉明之孫世襲一等子爵侯孝康的夫人留下來,有話對姚黃說。
“看你這謹慎的樣子,有話就直說吧!”
“我不是怕事情不成,有損人家小姑娘的閨譽嗎!”侯夫人年輕時與原身是閨中好友,說話比其他人隨便許多。
“我兒子已經訂親了,現時還不會取貴妾。”姚黃懶洋洋地道,睫毛掩住眼底一閃而過的防備。
“不是你兒子,是你侄孫子。寧國府的小少爺有十四了吧,有人看中了這位小少爺,讓我幫忙做個媒。”
“哦女方是哪家姑娘”
“是營繕司郎中秦邦業大人家的姑娘。”
果然是秦可卿。
“營繕司郎中,一個六品官,他家的女兒怎么能夠配得上我侄孫子。我侄孫子可是國公府的繼承人。”姚黃裝做不屑地道。
侯夫人看了眼屋子里的下人,湊到姚黃的耳朵邊,小聲說道:“秦邦業家女兒只是那姑娘實際上的身份,她可不簡單,金枝玉葉!”手指比了個二。
姚黃悄聲回道:“你找死也不要拖我下水,那位犯的可是造反大罪,他的女兒,我們可不能要。我不能害了我侄孫子。”
“你狹隘了。那位可曾是皇上最喜愛的兒子,雖然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但人已經死了,皇上肯定不會再追究他的罪,說不定還會念著他以前的好,更加照顧那位的兒子女兒。這位姑娘說不定能成為郡主娘娘呢,還不便宜你侄孫子了。”
“這么好的事情,怎么不留給你家子侄”
侯夫人:“你以為我不想嗎可惜人家貴人看中的是寧國公家的嫡子。”
“可惜,只怕要讓貴人失望了,我這侄孫子已經訂了人家了。”姚黃裝做十分失望的樣子。
“訂了人家了我怎么沒有聽說過”侯夫人驚訝。
姚黃道:“議親的事情是兩家私下進行的,沒有公開,所以你們不知道。哎,早知道蓉哥兒有當郡馬的機會,咱們家怎么得也不會選了現在這姑娘。”
“哦不知道是那家姑娘”侯夫人問。
“是紫薇舍人的后人,薛家寶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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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