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紅瑤被仇榮強占這件事甚囂塵上后,想到自己現在和仇明順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怎么可能結秦晉之好?但是又不得不做出姿態,以防悠悠眾口,因此余盛輝痛定思痛,做了將余紅瑤送入京城攬月庵為她生母祈福的決定。
本來余盛輝還以為余紅瑤又要跟他大鬧一場,沒想到余紅瑤在知道他的這個決定后,像變了個人似的,不僅沒有跟他大吵大鬧,還很懂事的向他下跪、磕頭、懺悔:“爹,女兒不孝,以前是女兒太任性,沒有聽爹的話,如今令余家蒙羞,簡直是罪大惡極!爹,您放心,女兒進攬月庵后,一定潛心向佛,以償還女兒給余家帶來的恥辱。可是爹,女兒求您,一定不能放過害我,害得咱們余家變得抬不起頭的那個人,如果不把她找出來五馬分尸,咱們余家還有何臉面立足于世呢?您說對不對?”
余盛輝在看到女兒變得與從前判若兩人、貼心孝順后,心疼、失悔糾結五內,毫無異議地向余紅瑤說道:“瑤兒,爹讓你進攬月庵只是權宜之計,你先委屈一下,因為爹已經讓人散布消息,說仇榮那臭小子是強占了你庶妹的清白,并不是你。所以等這件事風聲過后,等爹的大事一成,到時候爹肯定讓你風風光光的從攬月庵出來,還要為你尋個如意郎君,幸福快樂的過下半輩子。還有你放心,爹這就派出大量人手明察暗訪,尋找那個膽敢害你的鼠輩,定要把她大卸八塊,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余紅瑤含著熱淚,重重的點點頭,將自己親手所繪的高青、夏瀾、周杏、石榴的畫像給了余盛輝,憤恨不已地說道:“爹,還有仇榮,如果不是他,咱們現如今怎么可能被人在暗地里恥笑?所以一樣不能放過他才行!”
余盛輝陰險一笑:“放心,瑤兒,那小子好收拾得很,不過現在還不忙殺了他,爹還要利用他來對付仇明順那條老狗呢!”余紅瑤點點頭,又給余盛輝磕了頭,才收拾一番后往攬月庵而去。
接下來的日子,余盛輝將高青等人的畫像以通緝的方式發往各府城、州城乃至縣城,還調動一些江湖人士暗中尋找。開運三年就在高青的隱匿和余盛輝的查找中翻過去了!
仇榮在和余紅瑤春風一度之后,出于對余紅瑤的了解,知道她必不會放過自己,另外心里又生怕余紅瑤從此賴上他,便在草長鶯飛之時躲到了她母親在懋縣郊區的一個莊子上,樂不思蜀地玩耍起來。
彼時,高青在知道自己一眾成了通緝犯后,再不以男裝示人,還從縣城搬到了常仁名下的小莊子上。只不過在高青意料之外的是,她所待的這個小莊子正好跟仇榮母親的莊子比鄰而居。
在搬到莊子上后,如非必要,高青基本是足不出戶,但有時候老天爺就喜歡“開玩笑”讓你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原來,在高青他們入住后,莊子上的佃戶、雇工、幫傭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大家都知道了,這回來莊子上住的是東家的表侄、表侄女。雖然沒看到表少爺、表小姐的面,但他們卻是將高青、周杏、石榴三人瞧了個清清楚楚。
特別是高青,她如今身量又抽長了,嬰兒肥逐漸消失,變成了漂亮的鵝蛋臉,大大的杏眼,高鼻梁,櫻桃小嘴,一笑,頰邊隱現兩個小酒窩。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又濃又密,梳成垂鬟分肖髻,別上幾朵鮮艷的桃花,再加上她獨有的冷凝脫俗的氣質,真正是天生麗質難自棄,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們暗地里都在說,既然丫環都長得如此貌美如花,可想而知小姐肯定更是天仙之姿了!這話傳著傳著,不知怎么竟然傳到了窮極無聊的仇榮耳里?這小子眼珠一轉,色心上涌,暗地里打起了齷齪的主意來。
這天,風和日麗,萬里無云,仇榮糾集了一幫紈绔子弟,騎著馬徑直朝高青他們所在的莊子而來。
此時,高青正在看各處傳來的消息。自從知味居推出鹵味系列后,營業額連番刷新,聚福樓難以為繼,終于關門大吉;十二家藥鋪以及十三家米鋪已在暗中囤積了大量的米、面、藥材等物,封存庫藏;“青山農莊”現已形成了一個大的村落,豬、牛、羊、雞的飼養規模越來越大“半閑莊”早就遍地開花,已往江南發展;余紅瑤雖然進了攬月庵,但她并不安分,背著她爹拿出其母的嫁妝,買通“血殺樓”的殺手,準備暗殺高青;來福現已痊愈,成功地變成仇順,待在仇榮身邊。
正看得聚精會神,高青猛然聽見前院的大門被拍得“啪啪”作響。納悶間,甲一進來稟報:“主子,是仇榮那廝,我們沒想到隔壁的莊子竟是他母親的陪嫁莊子,他現在正帶著一幫紈绔子在外頭叫門,說是來給表小姐見禮的!”
雙眼幽光頻閃,高青皺著眉問道:“他怎么會起這樣的念頭?他們一共有多少人?”
甲一停頓數息,才吞吞吐吐地回答:“呃…是因為主子在入住的時候被那些莊戶人看了去,于是他們口耳相傳,說是…說是既然丫環都如此漂亮,當小姐的就更別說了。這話被仇榮聽了去,所以他才會帶人上門鬧事,一群人加小廝共有十幾個。”甲一越說聲音越小,因為他看到高青已經是滿臉含霜了。咳咳,主子很生氣,后果很嚴重啊!
本來在一旁閉目養神的南宮睿“嚯”地一下站起來,拔腿就朝外走。高青連忙叫道:“阿睿,別急,我自有辦法對付他。”說完招過甲一,對他一陣耳語,甲一頜首而去。南宮睿定定地看著高青,語氣有些著急:“青青,他心懷不軌,必殺!”
嫣然一笑,高青拉他坐下:“我知道,但他不值得你動手,而且自有人對付他,你呀,還是好好想想怎么幫我應付‘血殺樓’的人吧,行不行?”南宮睿無可奈何地點點頭,安靜下來。
仇榮見小廝在門外叫囂半晌,始終不見有人來開門,遂下馬親自拍門。當他在門口剛一站定,大門“哐”的一聲打開,石榴粉面含煞,嬌斥道:“哪來的登徒子?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上門尋釁鬧事!”
盛怒中的石榴別有一番風采,那幫紈绔子都看呆了!仇榮只是瞄了兩眼,不屑地撇撇嘴:“你個作死的黃毛丫頭,還不快給小爺滾開?我等是上門給你家小姐見禮的,關你個丫頭片子什么事兒?起開!”邊說邊動起手來。
石榴正欲帶著幾個下人阻攔,那幫紈绔子卻已經帶著小廝一擁而入。因為高青下過令,不許她們在人前展露武功,石榴只好高聲叫道:“這還有沒有王法?你們這不是強闖民宅嗎?你們要干什么?就不怕見官嗎?”
其中一個紈绔子的小廝調笑道:“喲,還真是個小爆仗呀!哈哈,見官?你以為你們是誰?知不知道我家公子是誰?我家老爺又是誰?別說我不憐香惜玉,我提醒你一句,我家老爺可是縣太爺。”
石榴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正束手無措時,安撫好南宮睿的高青走了出來。她的出現讓喧鬧的場面為之一靜,仇榮更是眼含驚艷,怦然心動地望著高青。
高青朝仇榮以及那些公子哥兒脧視了一遍,在看到仇榮身邊的仇順時,眼眸閃了閃,這才微微向仇榮等行了一個福禮,聲音婉轉悅耳:“各位公子,小姐身體抱恙,但已令小婢略備薄酒款待各位公子,請!”說完微微側身,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仇榮“哈哈”大笑,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瞧了高青半晌。高青在他露骨的注視下,不卑不亢,落落大方,任他打量,并始終以微笑示人。直到看了高青半刻鐘后,仇榮才率先朝偏門走去。
待他們這群人一走進偏院,迎面就是一盆又一盆的液體之類的東西兜頭澆下,很快,仇榮他們全都變成了“落湯雞”的樣子,而且一股濃郁的酒香從他們的身上散發出來。
高青身影閃現,她笑容可掬地朝呆若木雞的眾人問道:“各位公子對我家小姐所備的薄酒可還滿意?啊,對了,小姐說,光有酒沒有雜耍助興也太無趣了,所以……”話落,仇榮他們就驚恐地望著高青手中所舉的火折子渾身抖個不停。
另有個公子哥兒色厲內荏地吼道:“你知不知道我們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對待我們,你,你還不快將火折子放下?我們若有一點閃失,定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高青漫不經心地吹吹火折子,好整以瑕地說道:“哦?你有這么大的能耐呀!我怎么沒看出來呢?而且你還真是夠笨的,怎么不用你那個豬腦子想一想,我做都做了,還怕你的威脅嗎?”
高青沒有發現,在她說出這番話后,仇榮的臉色“刷”地一下變得慘白無比,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她,像個傻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