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突如其來
高青右手托著下巴,左手手指輕輕地敲擊在桌子上,半闔的眼睛里射出絲絲精光。在燭光中,幾個月油水養出來的唇紅齒白,靈秀剔透,讓她哪里還有過去面黃肌瘦、骨瘦如柴的影子?
夏瀾看著悠閑自得、微瞇雙眼的高青,心里一凜,不自覺得打了個冷顫,本能地感到這個樣子的高青帶給身為殺手的她一種危險的感覺。定定神,她將自己打聽到的消息說給高青聽:“酒樓不少,知味聚福雙雄鼎立!游昊塵,少東家,三十五歲。”
“聚福樓的呢?”
“仇祖生,三十五歲,少東之一!”
“現在又有好玩的了,瀾姐姐要玩嗎?”
“廢話!”
“好,那咱們這樣……”
第二天,高青找來茍金蛋,讓他去打聽打聽關于“知味居”在東鎮上開分店的事情,同時讓他回來時將東鎮上的那兩個小乞兒頭帶上。然后,她就跑去找到羅頌賢,吩咐他將野兔的銷售拿個章程出來,做好去找曹掌柜談談的準備。做好這一切,她才準備跑回家窩起來。
冬月里,外面已是天寒地凍,張氏帶著高二妞等人早早地就將冬衣裁制好,棉被縫制完,此時正忙著給生產的第二窩野兔子忙活。只因萬氏臨盆在即,早就放下刺繡,為生產做起準備來,并且通過與王存銀的協商,契約已作廢,他不再提供布匹與繡線,萬氏她們也不用再在每月初十交上繡品。所以高二妞、高月、高菊、高柳才會轟轟烈烈地投入到養野兔的活動中去。
而由于袁家別院已經處于收尾階段,所以趙氏的吃食生意并不如原來那么好,因此她決定等冬月一過完就不再做了。但這兩個月下來,她讓高椿算過,自己一家竟然掙得十五兩銀子,這在過去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呀!讓夫妻倆在心里對高大山一家充滿了感激與崇敬!
高青回家的時候。見大家其樂融融地圍在火盆邊談笑風生,也立馬笑得是見牙不見眼。張氏看著她被冷風吹得紅撲撲的臉蛋,心疼地叫道:“青兒,這么冷的天,又跑到哪兒去了?還不快來烤烤火?”
高青笑嘻嘻地答應一聲,先是看了看正在練字的高柏、高槐、高椿,又逗了逗張氏和高二妞懷里的四郎、五郎,才擠到高月等人身邊坐了下來。就在高青正將冰手伸進高蘭脖子里嬉鬧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在院子外響起。
張氏與萬氏齊齊對視一眼,忙讓高月前去開門。等開了門。卻是高大山、高大成與高大牛夫妻全都回來了。大家一驚,張氏連忙問道:“出什么事了嗎?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回來啦?”
高大成、高大牛分別放下手中的木板車,高大山抹了把因趕路流出的細汗。將氣喘勻,才一五一十講起早歸的因由。原來,那位袁家的“貴戚”已經到了上延鎮,正在往東鎮進發,所以今日東鎮上的小攤販都被趕了回來。以免到時引起什么意外!
高青在一旁聽得是詫異不已,這是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呀!楮大夫不是說,那位在年前絕對不會來嗎?嗯,看來是判斷有誤呀!不行,一定要去找楮大夫問問清楚再說。
想到這里,高青跟高大山他們說了聲“我去找楮伯伯!”后。拉開門就跑了出去,張氏拽都沒拽贏。
高青邊跑邊想著這位突如其來的“貴戚”到底是什么來頭?竟然會先讓衙役清場、開道!又為什么會出其不意呢?難道是心血來潮,耍著別人玩?等她跑到楮大夫家。正好碰到出診回來的楮大夫。她急忙跑上前,不等氣喘勻,問題就像連珠炮似的一個一個往外蹦:“您知道那位‘貴戚’來了嗎?他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官府會這么重視?您和他是什么關系?是敵是友?”
看著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高青,一下子竟然問了這么多問題,楮大夫忙道:“別急別慌。先喘口氣再說。他來了就來了,與你也沒有太大的干系。不是嗎?”
高青聞言,這才慢慢舒緩下來,不過她是那種喜歡將所有事情控制在自己手中的人,對于這種超出意料的事,她必須搞清楚才行。
楮大夫的不以為然,讓她相信,他肯定對那位“貴戚”知之甚詳,所以她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您跟我說說那位‘貴戚’的身份吧,不然我肯定食不下咽,睡不安眠的!”
看高青一臉堅持,楮大夫幾不可見地搖搖頭,將高青小手一牽,推門后徑直向里屋走去。高青四周瞧了瞧,沒有看到楮喜鵲和張香秀的身影,知道她們可能去洗衣服或采藥去了,但高楊也不在,她就有點納悶了。仿佛知道她在疑惑什么,楮大夫開口說道:“高楊如今在學著號脈,所以我讓他到一位得了風寒的人家送藥去了,順便替那位病人號號脈。”
“啊?這么快,但是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沒事,那人再吃一副藥就行了,只是讓高楊知曉知曉得了風寒病人的脈息,所以不會有事的。”
“哦!”
“先坐一會兒,我去將火盆生上,烤暖和后咱們再細說。”
“不用了,楮伯伯,您還是先說吧!我現在心里好奇地不得了,您先給我解了惑再去生火也不遲!”
“唉,真是心急的丫頭!好吧,咱們先從哪兒說起呢?嗯…就先說說他的身份吧!他是弘昭十五年的狀元及第,弘昭二十年卻被加封太子太保,他的姑母曾是統御六宮的正宮皇后,所以他的身份貴不可言。他叫袁天剛,今年三十有四,成親十五年,卻膝下猶虛,只因體質孱弱,所以才會子嗣不昌。”頓了頓,楮大夫古怪地看了一眼高青,才接著說道:“這次他會來青石村養病,聽說是為了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呃…‘高人’!”
正在喝水的高青“噗”地一下,將一口水全數噴到了楮大夫臉上,早已變成了一副瞠目結舌的樣子。無語問蒼天,尼瑪,這也太坑爹了!那個什么“高人”可是自己杜撰出來的呀!當時是怎么也不會想到竟然會引來這么一個大人物呀?早知道…早知道,她還是會那么做吧!
漸漸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做了什么“好事”,高青立刻手忙腳亂地去幫楮大夫擦臉。楮大夫卻是溫和地制止了她的動作,笑著說道:“我還以為你這丫頭永遠都能表現出一副沉穩冷靜的樣子呢!沒想到一個皇親國戚就將你嚇得呆若木雞了!若是皇帝或皇子來,你是不是要嚇得躲起來?”
高青瞅了瞅一臉笑意的楮大夫,心里是不住地腹誹:這個老狐貍,明知道自己是因為什么而變呆,卻還硬要曲解成自己是怕了那位即將到來的“大官”,這不是欺負銀嗎?不過,她還有個疑問沒提呢!
輕咳一聲,摸摸耳垂,化去一絲不自在,高青開口問道:“您知道地這么詳細,身份恐怕也不是那么簡單吧?看您的醫術就知道,您絕對不是什么鄉下郎中之流,我猜得對不對?”
“聰明的丫頭!不過,你只猜對了一半。我之所以對他那么熟悉,完全是因為他以前是我家的常客。”
“那您以前又有什么煊赫的家世呀,楮伯伯?”
“說到這個份兒上,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我父親楮玉,曾是太醫院的御醫,奈何卷入了朝堂之爭,成了權力傾軋下的犧牲品。他老人家一生醉心醫學,卻沒想到換來這樣的結局。回家后,沒過多久就郁郁而終,我母親也隨之傷逝。喜鵲她娘則是難產而亡,生了個女孩,跟你差不多一般大,卻是在一歲多時得天花夭折了!每次看到你,就好像看到我那早夭的小女兒,感覺很親切,很溫暖,要不然,我也不會對你如此青眼有加!”
楮大夫很平靜地將他的事敘述了出來,高青卻聽出了那平靜之下深深的悲傷,更對楮大夫喜愛自己的原因恍然大悟,原來他是將對小女兒的愛轉移到了自己身上啊!難怪他會對自己一見如故?
吸吸鼻,高青默默走到楮大夫身邊,輕輕地依偎到他懷里,希望自己這小小的身軀能給他帶去一絲安慰和溫暖!
楮大夫抱起高青,難得見她這么一副乖寶寶的樣子,心里感到熨帖極了!邊撫摸著高青的小腦袋邊說道:“袁天剛會提前來此地,肯定是因為身體有了什么變化,否則他是不會如此迫不急待的!他是一個極為講究又吹毛求疵的人,心倒不壞,而且我知道他,他卻不一定知道我。因為我以前愛在江湖上游蕩,長時間都不在家里,所以他對我應該沒什么映像了。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咱們多提防著點總不是壞事。聽到了嗎?”
高青溫順地點點頭,悶悶地回答:“知道了!總之,咱們小心為上就是,對不對?”
“呵呵,知道就好!他這次來,一定會找你們家里人問話,回去可要好好囑咐你爹他們,千萬別漏餡兒了,知道沒有?”
“啊,您不提醒,我差點忘了!那我先回去了,謝謝您,楮伯伯,我走了!”
一陣風似的來,一陣風似的走,咱們的高青小朋友真是苦命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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