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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雅萱倚在長公主懷里,聽著長公主的心跳聲由激烈一轉變為平緩,回摟住長公主,軟軟地道:“娘,我錯了,往后,我不會再讓你這樣擔憂了,有什么事情我都會提前告訴你……”
“真的?”長公主猛地抬起頭,一臉“若你膽敢反悔,我就讓你嘗嘗最可怕的酷刑”模樣,只令察覺到自己再次上當受騙的佟雅萱,不得不將才到喉嚨的拒絕話語咽下肚去,并重重地點頭,應道:“是真的。”
縱然如此,佟雅萱卻真切地感受到了“兒行千里母擔憂”這句話的深刻含意,故,即使眼下長公主不過是假哭來威脅她應承此事,但,她依然甘之如飴。
當然,佟雅萱絕對不會告訴長公主,其實,其實長公主不來這一招,她也會挑一個合適的時間,將這些事情告知長公主。至于緣由,或者可以是做了一個惡夢?總之,穿越加重生是她此生最大的秘密,她打算將這個秘密爛在肚子里,無論是誰也不告知。
佟候爺清咳一聲,起身,將長公主拽回座位,并以眼神示意佟雅萱自己重新找一個地方落坐后,才一臉嚴肅地告誡道:“萱兒,你娘說的對,這次是你運氣好,才會巧遇林王爺和桃公子,否則,那文少風哪會那么容易就被你逮回府?!下次你可要記住,不論遇見任何人和事都萬萬不能輕敵,哪怕對方弱到你只需要用一根小指頭都能輕易地就戳死對方的地步,在行事之前也需要三思,更不能輕舉妄動!”
當然。佟候爺并未提及,其實今天還另外有一撥暗衛保護著佟雅萱,而林清越和桃逸之兩人不出手,佟雅萱也不會遇見什么危險。
“是,爹,我明白了。”佟雅萱抿了抿唇,滿臉的尷尬:“這次我確實是輕敵了。下次我絕不會如此!”
“嗯,爹相信你。”佟候爺滿臉欣慰地點頭,覺得文少風這個江南知府唯一的嫡子也總算起到了那么一點點作用,不過,即使文少風只是被人利用。這也并不代表他打算就此放過文少風。
至于被文少風事件牽連到的江南知府,那和他有關嗎?都說“養不教,父之過”,既然連自己唯一的嫡子都不能教好,那么,他就善心大發出手代為管教一二吧。
“萱兒。指使文少風行兇之人已問到了。”
正端著茶杯,抿了口水的佟雅萱,眨了眨眼睛。緩慢地將口里的茶水咽下喉,再取出繡帕拭去唇角的水漬,問道:“爹,那人是誰?”
長公主輕笑一聲。滿臉的不屑:“還能有誰,不就是二房那位養女!”
“白冬瑤?”佟雅萱搖了搖頭,“沒想到她竟然還認識江南知府公子……”也不知白冬瑤穿越前是做什么的,竟然能在短短五年時間里就和盛京的世家貴女們打好了關系不說,還認識了那么多家世不斐的世家子,更甚至連江南這么偏遠地方的世家公子也都熟悉到這般程度。這樣的白冬瑤,還真是將自己的女人本色利用到了極致。如她這等不擅長利用自身能力的人也只能仰望了……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就如眼下,長公主也有著和佟雅萱相似的疑惑,唯有佟候爺的眉頭卻不知何時緊鎖,狹長的雙眼里異色連閃,心里也難得地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爹,娘,我回府時,讓文嬤嬤送了一張拜貼給文知府,請他明日賞臉到府里一敘。”
長公主和佟候爺對望一眼,末了,長公主只能輕笑著搖頭道:“你這丫頭……原本,娘打算和你爹親自上知府府討一個公道,不過,既然明日江南知府就要過府一敘,那么,于情于理,作為主人的我們都要盡到‘地主之宜’,不能太過于虧待客人了。”
第二日,辰時,江南知府文大人就上門了,以至于佟雅萱不由得嘆道:“兒女都是父母的債哪……”
長公主輕點佟雅萱的額頭,嗔道:“你這丫頭年紀輕輕,感悟倒還挺多!”
佟雅萱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不著痕跡地拍著長公主和佟候爺的馬,諂媚地笑道:“這也是爹和娘生得好,所以我才能這么聰明伶俐……”
長公主抬了抬下巴,一臉驕傲:“那是,你是我倆的女兒,自當遺傳到我倆的聰慧睿智。”
“既然這樣,接待文大人的事情就交由你處理了,反正那張拜貼也是你送去的。”
“這……”佟雅萱沉吟了好大一會兒后,發現佟候爺依然悠閑愜意地飲茶,仿若未瞧到她的求救目光似的,只能咬了咬牙,道:“娘,我怕我一時沖動,做下什么不該做的事情,所以……”
長公主擺了擺手,意味深長地說道:“娘相信你。”
“好吧。”佟雅萱思忖了下,很快就明白了長公主和佟候爺兩人的用意——這件事情由小輩而起,由她這個做小輩的來處理是再合適不過的了,這樣,即使她的處理手段過激,即使文大人滿腹不甘,也只能默不作聲地咽下這些苦水,即使文大人不小心透露出去,也能借由眾人之口而將這件事情引到對自己有利的一方面。
想明白了的佟雅萱,看向依然候在那兒等候命令的佟管家,道:“佟管家,先將文大人請到大廳,再將我昨兒個得的今年的龍井茶泡好送上。”
佟管家應了聲,就退下了。
大廳里,文大人強壓下滿腹的焦急和擔憂,一連灌了兩壺茶,枯等了半個時辰后,一襲艷紅色宮裝打扮的佟雅萱一行人才出現在大廳門口。
“靜雅見過文大人。”
文大人可不敢受佟雅萱的禮,忙不迭地起身避開,同時行禮道:“文守禮見過靜雅郡主。”心里卻暗忖:今兒個他本以為自己會見到佟候爺和長公主這兩個狡黠如狐的夫妻倆,甚至已考慮了讓出多少利益才能順利地將文少風解救回府,未料到佟候爺和長公主竟然讓佟雅萱出面……
佟雅萱微微側身避開,嘴角扯出一抹淺笑,道:“文大人是朝庭重臣,豈能像靜雅行禮,若被御史知曉了,不定就會奏一本靜雅不懂禮儀,仗勢欺人了。”
“文某雖托陛下的信任,恭為一品大員,但靜雅郡主是記入宗碟的二品郡主,就身份而言,文某自是該向靜雅郡主行禮。”文守禮心里苦笑不已,怎么也未料到初次見面佟雅萱就給了他這么一個下馬威,看來今日之事還真不能輕易就了結。
佟雅萱笑了笑,微微彎腰,道:“文大人過謙了,請上坐。”
“紅梅,還不給文大人看茶!”
紅梅應了聲,手執茶壺,微綠的茶水在白玉茶碗里開出了一朵漂亮的蓮花。
佟雅萱淡淡地瞥了眼紅梅,道:”紅梅,文大人是文人。”
“是,奴婢知錯。”紅梅應了聲,端著茶杯的手微晃,迅速將一朵蓮花晃成了菊花。
“文大人,請用茶。”佟雅萱右手作了一個請的動作,道:“我身旁侍候的小丫頭沒有見過什么大人物,這乍見到被譽為一方父母官的文大人也就難免一時技癢,想要在文大人面前表演幾分,還請文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無礙,不過是小事一樁。”文守禮暗嘆了口氣,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深刻地感受到“人云亦云”這句話會給那些不了解事情真相的人帶來多大的麻煩,就如他,若早知曉佟雅萱根本就不是傳言里的囂張跋扈,肆意妄為,卻性子直爽,輕易就能落入旁人設下的圈套陷阱里的話,他絕不會特意穿上一襲官服,又這么早就來到長公主一家人暫居的地方,本想在心理上給對方施壓,如今卻反被對方拿話捏住了!
“不過,郡主不愧是長公主和佟候爺的女兒,不僅自己才華橫溢,聰慧睿智,就連身旁侍候的丫環也都才藝雙佳哪!”
“紅梅,你們幾人還不過來謝過文大人的稱贊。”佟雅萱朝候在一旁的紅梅等丫環招了招手,道:“文大人是xx年恩科狀元,更曾得到陛下的夸贊,可謂是真正飽讀詩書的鴻儒,往來者絕無白丁,連他自己的親兒子都未得到過他的夸獎,如今你們這幾個小丫頭卻能在初見面的時候就得到文大人的夸贊,還真是上輩子不知燒了多少高香,拜了多少佛呢,連我都要羨慕你們了!”
文大人雙眼微瞇,擺了擺手:“靜雅郡主過獎了,大梁誰人不知長公主端莊,聰慧機智,才華橫溢,佟候爺更曾在同一年奪得文武雙狀元的稱號,可謂是虎父無犬女,繼承了長公主和佟候爺兩人優點的靜雅郡主可謂是巾幗不讓須眉的奇女子,又豈是文某這等俗人能肆意評判的呢!”
如此這般,兩人你來我往,言語交鋒間,很快雙方就都收起了最初的輕視,對對方的實力重新進行評估,再將對方擺在一個正確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