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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
興沖沖的來看自家的田地,卻鬧了這么一出,雖是解決了,卻也壞了眾人的心情,大郎、柱子和枝兒都沒了興致,簡單的轉了一圈,便向裴里正和沈強他們告辭,五人便回家去了了。
裴里正因著剛剛的事情,也覺得有些難堪,等到大郎領著弟妹一走,他就抓著沈強訴起苦來。
“行了,東子,這不是當年了,”沈強聽著裴里正喋喋不休的說著近來村里的事情,忍不住打斷他,“大家一起在這兒定下了,確實是覺得都是戰場上的好兄弟,萬一有什么事情能搭把手!可是這會兒,已經不是在戰場上了!”說著說著,沈強嘆了一口氣。
“裴叔,過日子總有磕磕絆絆,清官都難斷家務事呢,您更解決不了所有的事情,不過是問心無愧罷了!”一旁的秦勝也出聲了,他也覺得剛剛裴里正做的偏頗了,而且,杜家幾人都把稱呼由裴叔換成了裴里正,可想而知,定是對裴叔有了意見。
“小秦說的不錯,東子,咱兄弟們都還好說,可牽扯上了家里的人啊,事情就掰扯不清了,這東家長西家短的,你向著哪頭都不對,都是在戰場上混刀子的,誰家里沒個苦處?你啊,也別心疼這家,照顧那家的,都當成一樣的,幫理不幫親就成了,貼著大道理,總是沒錯的!”
“唉!俺剛剛也是一時沒反應過來,想著全子家里不好過,仲華又有本事。這才......”聽到沈強這么說,裴里正垂頭喪氣的,近來的事情實在把他弄的頭昏腦漲的,現在細想想。他剛剛確實把事情做得很難看。
“你啊你!有本事怎么了?有本事就活該吃虧啊!”
“俺知道不對了!”裴里正趕緊截住沈強的話,“強子,你說,仲華是不真生氣了?俺還想讓小平和小安跟仲華念書識字呢!”
“肯定是!擱你頭上。你也知道不愿意了?那你就這么張嘴了,人家怎么不能生氣啊!”沈強一邊說著一邊回想著杜家幾人的臉色。
“裴叔,你也是,既然打算用人家,怎么這會兒還......”秦勝忍不住念叨了幾句。
“行啦!你少說兩句吧!”沈強等了秦勝一眼,示意他別火上澆油,接著扭頭安慰裴東,“我等和小秦去杜家給你們圓活圓活,仲華好歹也是秀才老爺。不會計較的!”
這頭幾人商議定了。也就散了。各自往家里去了。那邊枝兒五人也已經回了家。一路上眾人都沒有說話,沉默的到了家里,換下了厚重的大衣。柱子長舒了一口氣,“枝兒。你也別上火了,事情到現在也算是了了,那辛全也沒占到便宜。”柱子看著枝兒沉著臉色,出聲安慰道。
“柱子,我不是氣那辛全,”枝兒一邊努力平復心情,一邊說道。
“她是對裴里正有看法,”大郎倒是明白枝兒的想法,“裴里正偏幫辛全實在太過,才惹怒了她。”
“果兒,你先跟二郎去做飯,刮個芋頭,那還有幾塊骨頭,都先燉上,今兒中午不來,最晚今兒晚上,沈叔能過來,先置備幾個菜準備著吧。”枝兒想了想,先吩咐一旁的果兒去忙活,。
“恩,我知道了,二郎,來給我幫忙吧。”果兒看大姐的架勢,就知道大姐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和大哥二哥說,便拉著二郎出去了。
“嗯?”柱子聽到枝兒這么說,有些好奇。
“今兒出了這么碼事兒,沈叔必然會來安慰我們,”枝兒解釋道,“就是他們不來,今晚上我也打算請沈叔和秦哥來坐坐。”
“應該的,實在沒想到,沈叔和秦哥會幫著我們。”聽到枝兒這么說,柱子也明白過來
“確實!沈叔對我們也是夠關照的,從一落戶開始,就幫著我們跑前跑后。這會兒又這么明白的幫著我們。”大郎對這些時日,沈強和秦勝的幫忙,都記在心里。
“沈叔和秦哥確實是好人,只是......大哥,我們去縣城怎么樣?”枝兒說著說著突然蹦出這么一句話,讓大郎和柱子很是意外
“怎么想到這上頭去了?咱們好容易才定下!一切都上了套路了!”柱子出聲反對,這忙活了半個多月,好不容易一切都有模有樣的了,“這事兒也消停了,咱哪能為了這事兒,就搬家!”
“枝兒,一樣米養百樣人,有好就有壞,不能所有人都一樣的,”大郎也并不贊同枝兒的想法。
“大哥,我知道,我又不是銀子,人見人愛的,再說了,哪怕真是銀子,也有那愛黃金的,不稀罕它呢!”枝兒明白大郎想說的是什么。
“既是如此,那你怎么還?”
“大哥,柱子,你們聽我說,我不是為了這幾畝地就賭氣,這幾畝地算什么!我也不是覺得裴里正不好,這才草率決定要走,”枝兒組織了一下語言,把心頭的想法說了出來,“我是覺得,這二里屯都是當兵的,他們之間有從軍的情誼,可是我們沒有,遇到事情,總是我們吃虧的,從今天的事兒上就能看出一二。”
“枝兒,這是正常,哪個村子沒有坐地戶啊?后來的總是吃虧些。”柱子聽到枝兒這樣說,趕緊安撫。
“是啊,柱子說的對,人總有個親疏遠近的,咱們這初來乍到的,人家肯定不能向著咱們。“大郎勸著枝兒。
”沒錯,哪兒都有坐地戶,別的坐地戶,不過是大半個村子都沾親帶故,沒有外來戶說話的份罷了,這二里屯不一樣,他們都混過戰場,本身就彪悍些,真有什么事情,肯定是亮拳頭的時候多,今兒那辛全你們也看見了,要不是秦哥攔著,定會動起手來,別的地方不過是吵吵幾句的事兒,這兒就得動上拳頭,你和柱子這身子骨,我不放心!真吃了虧怎么辦!動起手來,誰還記得你是秀才啊!”今兒這事兒,鬧到最后,枝兒最擔心的不是別的,是這二里屯的民風。
“這......”聽枝兒這話,大郎也有些猶豫了,今日的一切他也看在眼中,自是看到了辛全那捏著拳頭就往上沖的樣子。
“大哥,這北邊沒有南方那么繁華,不繁華也有不繁華的好處,最起碼,這縣城的房子也不是很貴,去了城里,我去抄書,你可以去書塾坐館,怎樣都能養活的了大家。”枝兒看到大郎猶豫了,再接再厲,把自家的條件都擺了出來,就指望著能說服大郎。
“這到能行,城里活計也多,我也能找到不少活兒,咱日子肯定是能過的,只是......”聽到枝兒這么說,柱子也劃算起來。
“大哥,柱子,我是真的不放心,裴里正要是個有數的也行,不能讓咱們吃虧,可是你看他今天的樣子,是個靠得住的嗎?偏向自己人倒也算了,那辛全鬧起來的時候,這么點小事兒都壓不住!”枝兒對裴里正是真心很失望,原本以為他年紀輕輕就當了里正,肯定是有能耐的,可是今日看他為人處世,實在是......
“咱們也剛來,還不摸村里人的底細,這辛全不過是例外罷了,”大郎其實也對裴里正很是不滿,作為里正,一村的父老,連公正都做不到,以后怎么斷村里的官司!“你看沈叔、秦勝,不也都很好嘛!只是總不能因噎廢食啊!”
“我知道,你擔心我們,可這北方,前些年一直在打仗,民風彪悍些是正常,怕是哪兒都這樣的,”看到枝兒依舊憂心忡忡的樣子,大郎寬慰枝兒,“再說了,就是在這村里住下,也不過是三年的工夫罷了,我們在這兒待不了多久的。”
“就是,枝兒,橫豎現在天冷了,不好搬動,要搬也得等著明年開春,趁這段時日,咱們再好好看看村里人,要是真的不成,等明年天暖了,咱們就走,要是還行,那就湊合這幾年吧。”柱子還是周全很多。
“柱子說的是,不管怎樣,今年冬天也來不及了,咱們就住住看看再說吧!”
在大朗和柱子的勸說下,枝兒勉強歇了心思,中午沈強和秦勝并沒有過來,五人簡單的吃過午飯,便忙碌起來,院子柱子在劈著柴火,果兒窩在炕上做著針線,二郎忙著做上午布置的功課,枝兒和大哥也默不吭聲的抄著書,因著今天上午的這一出,枝兒想著抽空去縣城看看,因此抄起書來更是運筆如飛,短短一下午,枝兒自己便抄出兩本書來,大郎也不過將將抄完一本罷了。
“你進度挺快啊?!”大郎一邊搖了搖快僵了的脖子,一邊翻著枝兒的成果。
“練出來了,怎么樣?還算規整吧?!”提起這個,枝兒其實挺驕傲的,她這速度,就連當年杜老爹都趕不上的。其實真說起來,枝兒也沒有特意練過,她看來這抄書是最簡單不過的事情,照葫蘆畫瓢罷了,她也很不明白,為什么這年頭,抄本書要那么費勁。
“行了,這天色也暗了,沈叔他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上門,我先下去準備幾個菜吧。”枝兒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起身下了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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