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板,這個時辰你怎么來了?吃飯了沒?”招呼完一波吃飽喝足的食客,秦掌柜笑臉迎上去。
估計是因為被人喊為老板,陳田發有些不自在,四年多了,也沒能把樸實的農家漢子的淳樸給磨沒。
“秦掌柜不用麻煩,那個小女是不是還在這?”陳田發問道。
秦掌柜招來正在擦桌子的小二,一邊還跟他解釋說:“真是對不住,一個下午我都在忙著這火鍋的事,實在是沒留意。”
等小二小跑著到眼前時,陳田發開口問道:“四小姐是不是還沒回去?”
小二將布搭到肩膀上,低頭思考了片刻,才不確定的的張嘴回答,“那個陳老板,掌柜的,我還真沒留意,這會他們好像還在二樓吧?”
“他們?”從小二嘴里聽到另一個人的名字,陳田發驚訝。
“恩,是兩個人,少東家和四小姐在那商量事呢。”
得知事情原委,陳田發讓小二帶著自己到了他所說的那個屋子,走到門前時,陳田發詢問:“就是這?”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陳田發將耳朵貼在房門上,可是并沒有聽到里面有人的動靜啊?
“是不是已經走了?”疑惑的說完后,隨開了門。
誰知,在打開房門的一瞬間,就讓他看見了不敢置信的一幕!
只見喜妹那丫頭,坐在王家少爺的對面正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呢。
“喜妹?你在干啥呢,都這會了怎么還不回去?”等走進了一看,才知道,剛剛的想法多天真。
那丫頭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王少爺!分明是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的頭發!
手上。還拿著一把亮閃閃的剪刀!
這會,不論是陳田發還是秦掌柜都不忍心看倒在地上的王子涵了。
只見他這會正趴一段一段的頭發上,睡得正香呢。
秦掌柜看著倒在兩人周圍空空的酒壇子,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冷氣,好家伙,這兩人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
陳田發彎下身子,拍了拍喜妹的臉蛋,和喜妹呆滯的眼神相對后,才問道:“喜妹,到底怎么回事?”
喜妹迷迷糊糊中。恍惚聽見有人在喊她,“哎,爹。你是爹嗎?”
好家伙,一張嘴差點將她爹熏倒!
捏住鼻子,陳田發的表情快要稱得上驚恐了,“到底怎么回事?你還喝酒了?”看著幺女還不停的找著剪刀,趕緊將它扔的遠遠的。
要死了呦。這要是回家了被孩子她娘看到了,不光是喜妹估計自己也自身難保。
嘆口氣,將喜妹攬住擁在懷里,苦笑著向秦掌柜告辭,“秦掌柜,這堆爛攤子就先交給你處理了。請轉告王少爺,改日鄙人一定親自上門道歉!”
說完后,抱起喜妹大步走了出去。
而此時。秦掌柜看著跪在地上毫無知覺的東家,真真是欲哭無淚了。
只見眼前,地上一片狼藉,酒水,下酒菜。桌布什么的都扔在了地上,更奇怪的是。還扔著四小姐的一只鞋!
當然,最讓人不能忽視的還是,地上長短不一的烏黑頭發。
霎時間,秦掌柜感覺自己的年終紅包什么的都灰飛煙滅了。
而他可憐的少東家,現在也不知道做著什么好夢,抱著空酒壇子說:“喝,喝!”
卻說這會,抱著喜妹登上馬車的陳田發,看著喜妹酣睡的小臉,無奈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呀,剛剛也這么老實的話就好了,怎么就想起來去剪人家的頭發?”
這下好了,等人家醒了怎么面對人家呢。(在古代,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所以喜妹妹子犯了個很大的錯誤滴)
在陳田發忐忑不安的心情中,馬車漸漸消失在街角……
夜幕籠罩下,街道上的人都已經散攤回家了,人煙稀少的小道上,馬蹄‘噠噠’的聲音響徹在青石板上,好像是咚咚敲擊在自己的心房!
終于,折磨了許久后,車簾外終于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娘,看是爹回來了!”
霎時間,陳田發掀開簾子的手僵硬了,看車上的人遲遲不下,趙氏狐疑的問:“孩子他爹?”
無奈,陳田發深吸口氣抱起睡得人事不知的喜妹,走下了馬車。
外面,趙氏看著兩人下車,嗔怪道,“怎么這么久才下來?我還以為出什么事了,哎,喜妹怎么了?睡著了?”
陳田發嘴角僵硬,連連答道:“是啊,是啊,她有點累所以先睡了。”
看著趙氏信以為真,陳田發暗地里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就在他以為順利躲過去的時候。
瑞浩叫道:“爹,你喝酒了?”
聽到他的這么一叫,陳田發的后背瞬間僵硬,結結巴巴的說:“瞎,瞎說,我哪有喝酒。”
趙氏也上前,在他身邊轉了兩圈,“有酒味,你真喝酒了?”片刻,猛的抬頭說道:“不對,不是你身上的,是喜妹,這丫頭喝酒了?!”
謊言被揭穿,陳田發只好老實承認,“是,就喝了那么一丁點。”
趙氏聽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才多大你竟然敢讓她喝酒?!”
陳田發這護犢子的爹,只好好聲好氣的勸道,“她娘,咱們回去再說吧,天這么冷,別再把孩子凍著了。”
說完后,狠狠的瞪了瑞浩一眼,這二小子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啊。
瑞浩無辜的看了看他爹又看了看他娘,再看看爹爹懷里的喜妹,他怎么就這么倒霉,估計等喜妹醒了他又沒好果子吃了。
進屋后,陳家幾個閨女都圍著了上來,紛紛打聽道:“怎么了怎么了,喜妹怎么這樣回來了?”
趙氏生氣。不言一聲,看向她家爹爹,也是沉默不語,只是眼神時不時的瞟向她娘。
喜梅性子急,看爹娘都不說話,用胳膊拐了拐瑞浩,輕輕問道:“怎么回事,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啊?”
瑞浩低頭,悄悄的說:“喜妹喝酒了。”
“什么?!”
“什么?喜妹喝酒了?!”
瞬時,好幾道聲音同時傳來。瑞浩抬眼看看他娘越來越黑的臉龐,識時務的不吭聲了。
“你現在老實說,喜妹怎么會喝酒的?”趙氏沉默過后。平靜的開口問道。
聽到媳婦開口,陳田發急忙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到那的時候喜妹就已經喝醉了。”
意思是,這事跟我沒關系。不是我讓她喝酒的。
他沒說的是,喜妹喝醉的同時也把人家王少爺的頭發也剪了不少。
如此,趙氏也沒再說些什么,幫著喜菊將喜妹塞進被窩,交代喜梅:“去廚房給她熬點醒酒湯去,今天就先算了。等明天看我不好好收拾她!”
說罷,就氣沖沖的走了。
第二天,喜妹是在頭疼難忍中醒來的。剛睜眼,刺眼的陽光就使她不得不閉上眼,這可真是,睡到太陽曬到屁股上才起來。
“大姐,大姐?”揉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喜妹叫道。
這時候,屋外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喜菊見她醒來,關心的問道:“喜妹,怎么樣,還難受的厲害嗎?”
剛要說話,喜妹就想起來,昨晚迷迷糊糊中聽到王子涵那廝肉麻的心聲。
腦袋四處轉了轉,看見沒人,喜妹才開口悄悄道:“姐,你覺得王家少爺怎么樣啊?”
正在幫她拿衣服的喜菊猛的聽見喜妹問這個,紅霞馬上飛上了臉,嗔怪道:“你這丫頭,問這些干嘛?”
看自家大姐的神情,喜妹心里猛的一沉,不會吧,大姐要是也喜歡人家的話,那可就不妙了。
嗨,喜妹那丫頭真的以為自家大姐喜歡上人家了,殊不知,對于性格溫婉的喜菊來說,不管問到的是誰,只要是這一些羞人的話題,喜菊都會臉紅的。
不,不光是喜菊,應該是差不多她這個年齡段的都會害羞的吧?
目前,對王子涵也只是稍微有點好感而已。
可是,誤會中的喜妹不知道啊,看著大姐的神態,喜妹咬咬唇,快速的說道:“大姐,快去幫我拿一套干娘送給我的衣服,要最好的!”
看喜妹神神叨叨的樣子,喜菊輕笑,“你不是一項不愛穿那些衣服嗎?今個怎么了怎么轉了性子了?”
喜妹心里呼喊,不轉性子能成嗎?我得追回姐夫來啊。
磨著她大姐給她倒騰出來最富貴,最能拿得出手的衣服快速的穿上,又指揮二姐給她扎起繁瑣的辮子,手腕,腳腕戴上了叮叮當當響的銀手鐲。
想了想,又將認親時干娘送的玉佩帶上。
看她這副打扮,幾個人都無不驚訝的問她:“喜妹,你這樣打扮是想出去遭搶嗎?”
喜妹丟給她們一個你們不懂的眼神,拿上趙氏喜菊給自己做好的小包,跨在身上就跑了出去。
看著她風一樣的跑了出去,喜荷才驚呼一聲:“糟了!”
喜梅好奇問道:“怎么糟了,這不好好的嗎?”
“二姐你忘了,咱娘還在氣頭上呢,要是知道這會喜妹不吭一聲就又偷跑出去,那她回來后就……”喜荷焦急的說。
幾人一想,可不是?但是,等她們跑出去找喜妹的身影時,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哪里還有她的影子?
沒有馬車,喜妹只好飛快的邁著自己的雙腿,為啥?
當然是要破壞‘準姐夫’的相親大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