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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八章空軍二
“讓百里來擔任這個職務？”
聽到嚴紹這么說，蔣百里還沒說些什么，一旁的馮國璋已經有些吃驚的問道。
其他人也都看向嚴紹，想要聽聽嚴紹的說法。
其實盡管空軍部長的人選很難選，但是在座的人手里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個兩個的人選，到不至于就真的宣布出來了。只是嚴紹這一下子，卻多少有些令他們吃驚。
“很簡單…”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之后，嚴紹看了看眾人開口解釋道。“眼下空軍剛剛成立，急需一個既對空軍比較了解，同時有擁有一定威望的人來鎮住局面。”
“說實在的，如果僅僅只是對空軍比較了解的話，這樣的人選還是有挺多的，至少隨便就可以跳出來很多，但是要擁有相當資歷和威望，能夠在空軍新成立的情況下鎮得住局面的話，那么至少在我的了解當中，恐怕再也沒有什么是比百里更加適合的了。”
這么說著，嚴紹看向了蔣百里。“我記得在朝戰戰爭結束之后，你似乎親自撰寫了一部有關空軍的書籍吧，似乎還曾經受到過陸航方面的熱捧來著…”
聽到嚴紹這么說，蔣百里遲疑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
“沒錯，的確曾經有過這么一件事。”
蔣百里說的，是在朝鮮戰爭結束之后，因為當時的國防軍陸航部隊曾經出動轟炸機群，用燃燒彈轟炸當時被日軍所占據的朝鮮城市。遭到轟炸的城市當時陷入了一片火海當中，等到轟炸結束之后，盡管整個城市沒有徹底的變成火海，但想必也差不多了。
尤其是在大火中被燒死的日軍官兵和城市內的普通百姓，數量更是需要用萬來計算。
盡管稍后這件事上。曾經遭到了國際輿論的一定譴責，但是航空部隊這一新興的兵種，卻是因為這一次表現而再次得到了各*界的肯定。就連蔣百里自己也沒有想到當時的陸航居然能創造出這種程度的戰績。并因此而產生了許多靈感，而后根據這些靈感通過實際理論的結合。創作了一部關于《戰略空軍》的書籍。
在這部書籍當中，蔣百里認為在現代戰爭當中，戰爭很容易陷入僵持局面。就如在歐洲曾經發生過的形勢一樣，陷入由陣地戰所組成的血肉磨坊。
即便是現在已經有坦克或是其他裝甲車輛出現，但是由于反坦克兵器的普及和裝甲車輛依然有些低的可靠性，即便是動用相當的裝甲部隊依然很難突破這種僵局。更何況對于裝甲兵種來說，地理條件同樣是個很難解決的問題。
因此最好的方法是奪取制空權，然后摧毀敵人生死攸關的部分。包括敵人的供給源和人民的抵抗意志，同時就算敵人想堅持下去，也會由于工業潛力被摧毀而屈膝投降。
所以航空部隊不應當僅僅只是被用于戰場上，充做戰術兵種來使用，更應該放眼于整個戰略上來進行使用。
這部書籍，要比杜黑所創作的那部書籍誕生的時間還要早上一些。當然，蔣百里倒是沒有否認過，這部書籍當中的許多思想源自于意大利的杜黑。
事實上早在1912年出任意大利第一個航空營營長的助手時，杜黑就已經開始創作與空軍有關的東西。在當年的最后的幾個月中，他經過大量細致的調查研究。向陸軍部遞交了一紛關于航空兵的研究報告，通常稱之為‘杜黑報告’，他在這篇報告中詳細論述了組建空軍的必要性以及空軍的組織結構。飛機和人員的數量等等。這篇報告中的幾乎所有結論后來都為陸軍部所接受，并成為意大利空軍建設的基本框架。
1915年5月意大利參加第一次世界大戰時，當時的杜黑在部隊中任師參謀長。杜黑多次建議組織500架轟炸機的航空隊參戰，轟炸奧軍后方以奪取勝利，但遭到最高軍事當局的拒絕。
杜黑對軍事當局不能正確使用空中力量的做法日益不滿，批評也越來越尖銳。最后，他向最高當局提交了一份書面報告，嚴厲指責意大利陸軍司令指揮無能，對戰爭毫無準備。致使意大利不能取得勝利。這份報告激怒了最高當局。1916年9月16日，他被解除職務并被送上軍事法庭。后來軍事法庭認定杜黑犯有泄露軍事情報罪。判處他1年監禁，并罰款。
不過或許能算是因禍得福吧。杜黑就是在牢獄之中整理了自己的思路，完善自己的戰略轟炸理論。
當時恰好是蔣百里位于歐洲的時期，在歐洲，蔣百里在指揮遠征軍于西線作戰的時候，也曾經聽到過從意大利來的軍官談起過杜黑。
當然，那時的空軍在軍隊中的地位還比較低，因此意大利人并沒有過多的談及杜黑這個人。不過就算是這些只言片語，對日后蔣百里整理出那部《戰略空軍》還是有了很大的啟發。最終在朝鮮戰爭結束，蔣百里徹底的見識過了空軍的威力后，正式創作出了這本書籍。
毋庸置疑的是，這本書上的理論，與嚴紹對于空軍的要求相差無幾。
而且和杜黑在后來創作的那本書不同，或許是因為原本是地面軍官的關系，蔣百里非常清楚一個國家的韌性與毅力。至少杜黑的那種只需要轟炸，就可以贏得戰爭的說法是絕對錯誤的。
不過也正是因為蔣百里的坦率，所以這本書反而更容易受到歡迎——————自然，會這么坦率，也是因為蔣百里是陸軍出身，對空軍的感情并不是特別深，自然不會像杜黑一樣覺得戰爭只需要空軍就可以了。
“百里應該算是這個職務的最佳人選了…”這么說著，嚴紹看向蔣百里朝著他笑了笑。“畢竟對于空軍究竟應該怎么發展，百里也算是非常了解了，不像尋常的陸軍指揮官一樣一竅不通。不至于會把空軍給搞亂了。其次和空軍的那些將領相比，百里的威望足夠高，可以輕易的壓住局面。能夠輕易的掌控住整個局勢…”
這就是嚴紹為什么會傾向于蔣百里的原因，畢竟在目前的高級將領當中。最了解空軍的就是蔣百里了。而且和蔡鍔不同，蔣百里也是那種偏理論的軍事家，不久前他所創作的那本書籍就是一個證明。
讓蔣百里去的話，絕對要比蔡鍔去更適合。
再加上前面嚴紹曾經說過的，現在軍內能壓得住的人很少，蔣百里這個軍內的軍神之一，卻是絕對適合的…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其他一些理由就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
聽過嚴紹的理由之后，在場的眾人也覺得，蔣百里的確是一個比較合適的人選。至少要比他們所挑選的人選適合一些，畢竟以蔣百里的威望，軍內還很少有人敢違逆。
但是這里面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蔣百里是陸軍元帥，并且在陸軍有著很深的威望。現在讓他跑到剛成立的空軍去，陸軍難道會舍得嗎？何況蔣百里會怎么想，如果蔣百里不愿意去的話，總不能強迫蔣百里吧？
即便是嚴紹。恐怕也無法強迫蔣百里做出違背自己意愿的事情——————用自己的權利去強迫出來。
聽到嚴紹推薦自己來擔任空軍部長這個職務，蔣百里也略微顯得有些吃驚，因為這件事在之前并沒有跟他說過。所以多少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在過去，蔣百里一直是作為嚴紹的軍事顧問存在的。當然，如果碰到了棘手的戰事，也會作為國內僅次于蔡鍔的統帥出戰。
只不過隨著中國的國力不斷攀升，這樣的可能性已經是越來越小了。
至少憑著蔡鍔和吳佩孚兩個人，已經可以解決絕大部分的戰事。而如果僅僅只是一些局部的小沖突的話，那么尹昌衡等人便可以輕松解決。
畢竟在中國的周邊地區，已經很少有什么國家能夠與中國抗衡了。能夠威脅到中國的，也就只有像英國或者是美國這樣同樣的龐然大物。但就算是他們也很難對中國造成什么根本性的威脅。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憑借著自身的優勢。中國超越上述兩個國家卻僅僅只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已。
或許是因為嚴紹的這個提議來的有些太突然了，一時之間蔣百里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事實上蔣百里也覺得自己的確很適合空軍的工作。問題是從參軍開始他就一直都在干陸軍，對陸軍有著很深的感情，現在讓他跳到空軍去，他的心底多少還是有那么一點不樂意的。
而且尤為重要的一點就是，嚴紹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這個是首先需要搞清楚的，至少蔣百里可不會覺得嚴紹突然這么來一下子全無目的…
“目的？”坐在沙發上，看著自己對面的徐世昌和段祺瑞，嚴紹笑著解釋道。“很簡單啊，因為百里的確是一個很合適的人選，至少就目前而言再也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不是嗎？”
“這…”聽到嚴紹這么回答，徐世昌和段祺瑞略微遲疑了一下。
盡管他們也覺得嚴紹這么說很有道理，可是他們卻不覺得事情就真的這么簡單。
見徐世昌和段祺瑞有些不相信的樣子，嚴紹有些無奈的撓了撓頭。不過眼下房間里除了嚴紹之外，就只有徐世昌和段祺瑞兩個人而已，所以嚴紹到也不介意開誠布公。
“平心而論，百里的確是最適合的人選，這是我提議他來做這個空軍部長的主要原因，不過還有一個原因…”這么說著，嚴紹看向段祺瑞和徐世昌。“馮老將軍現在的身體如何，相信你們也是清楚的，相信用不了多久。馮老將軍就不得不從現在的職位上退下去，好好靜養一下身子了。”
“但是等到馮老將軍從現在的位置上退下去后，誰更適合接替他？軍內比較適合的人選并不多。松坡一個，子玉一個。還有就是修明和其他幾個人。不過這里面最適合的肯定是松坡，畢竟對接下來陸軍該怎么發展，松坡肯定會有自己的想法。”
“而如果松坡退下去的話，那么現在的總參謀部的總參謀長的職務，會接替的肯定就是百里了…”
說到這里，嚴紹看了段祺瑞和徐世昌一眼，表情略顯嚴肅。“我并不是猜忌他們兩個，或許有些時候我的做法并不讓他們認同。但是我相信他們兩個絕對不會背叛我——————當然，前提是我沒有做出過什么讓人覺得天怒人怨的事情來/”
這么說著，嚴紹自己也咧了咧嘴。其實他也很清楚，自己其實經常會做一些出格的或者說是不讓人認同的事情來。只是這些事情要么就是沒辦法改的，要么就是根本不能改的。就比如卡特琳娜那個特事局局長的位置一樣，至少在許多人看來，嚴紹讓卡特琳娜擔任這個特事局的局長，絕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只是因為嚴紹與卡特琳娜的關系，所以還很少有人敢在嚴紹的面前直接提起這件事來。
畢竟每個人都很清楚，這件事無論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最后嚴紹都不會感激對方。
“只不過，百里和松坡的交情有多好，很多人都清楚。如果說一個出任了陸軍部長，而另一個卻出任總參謀長的話…”這么說著，嚴紹的表情已經變得有些難看。“這可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這個時候房間里面除了嚴紹外，就是徐世昌和段祺瑞，所以嚴紹到也不怕什么。
該怎么說呢，每個人總會有自己的親信的。而徐世昌和段祺瑞就是嚴紹的親信，是嚴紹可以信賴的親信——————這一點在袁世凱已經死掉了以后尤其如此。
畢竟作為過去北洋的舊臣，如果想要在新政府確保自己的權利的話，那么唯一的做法就是靠向嚴紹。
事實上他們也的確是這么做的。而嚴紹也選擇了接納他們。
理由也很簡單，因為對于嚴紹來說。有些時候或許徐世昌和段祺瑞他們會比蔣百里他們還要好用。
原因在于徐世昌和段祺瑞他們雖然是民族主義者，但同時也是徹頭徹尾的務實主義者和官僚。所以為了保住自己的權利。他們會愿意為嚴紹效勞，并且不會為了自己的那么一點理想主義而違背嚴紹的命令——————至少是在不違背自己的良心的情況下。
但是蔣百里他們就不同，至少當事情違背了他們的原則的時候，他們即便不會違背嚴紹的命令，但是至少也絕對不會聽從，使用起來也就沒有段祺瑞他們好用。
也因此，很多時候嚴紹其實更信任段祺瑞他們這些官僚，盡管他們昏聵無能，但是卻好用，這就是最大的理由。何況如段祺瑞和徐世昌這樣的人，至少能力還是有的，僅僅只是身子骨略顯腐朽罷了…
事實上不僅僅只是徐世昌和段祺瑞，目前還沒有返回北京的吳佩孚也同樣算是嚴紹的心腹。因為吳佩孚的能力雖然驚人，但是其實本質上和徐世昌他們并沒有太大的區別，并且有著很強的權利欲。
只要有這個，那么就好辦了。
既然他喜歡權利，那么嚴紹便給他權利。
北洋政府結束后，當時的北洋軍中有不知道多少的北洋將領地位都要比吳佩孚高。可是為什么卻只有吳佩孚能一路從原來的一個小小的上校，在七年的時間當中直接晉升為上將？！
一方面自然是因為吳佩孚的能力，毋庸置疑，吳佩孚絕對是一個有能力的人。可是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嚴紹用吳佩孚最想要的東西，換取了他的忠誠…
自然，嚴紹到是一點也不擔心吳佩孚會失去控制，一方面是因為現在的大局勢已經限制了很多。歷史上的吳佩孚會擴張成那個樣子，與當時的混亂局勢可以說有很大關系。
畢竟在那么一個年代，并不是每一個人都和薩鎮冰一樣不愿意成為一個‘軍閥’的。
但是在這個時代，無論是國社政府穩固的政治體系，亦或者是國內穩定的政局。都限制了吳佩孚的權力*。或許吳佩孚依然有著很強的*，但是至少和原來的歷史上比，他還沒有像的那么高。那么遠。
并且對于嚴紹，他也有著相當的忠誠…
這也是嚴紹為什么會喜歡使用吳佩孚這些人的最大原因。或許他們的能力和蔣百里這樣的相比稍微差上一些，但是在沒有了多余的理想主義之后，他們卻比蔣百里這些人要更容易使用…
對于嚴紹來著，這可是很有‘性價比’的。
當然，也是因為這個關系，所以很多時候嚴紹才敢在他們的面前，說出一些自己的心里話。
而在聽了嚴紹的話后，段祺瑞和徐世昌也很快明白了一絲。
“只是。空軍現在規模雖然不如陸軍，但是不管怎么說也是能和陸軍還有海軍平起平坐的兵種，如果就這么貿然的讓蔣百里去了空軍的話，真的要是鬧了起來，會不會…”
段祺瑞有些擔心的開口道。
從某種角度上講，其實總參謀長才是關鍵的職務，畢竟很多時候陸軍部長這類東西管理的更多是整個兵種的規劃。真正負責指揮作戰的話，很少是陸軍部長什么的親自上手，而多是參謀長指揮。
只是如今的國防軍卻有些不同，一方面能用的名將。主要就是蔡鍔、蔣百里和吳佩孚這三個人。所以導致這些人無論是在什么職務都有可能會出動，即便是他們是國防部長也是如此。可是另一方面，如今的中國卻已經很難在面對戰爭狀態了。畢竟現在的敵人基本上已經被解決的差不多，發生戰爭的可能性很小，已經有些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的意思～
所以就算是讓蔣百里他們擔任部長的職務也沒關系，反正未來很長時間內，他們都很難有上戰場的機會。既然如此到不如讓他們好好的規劃一下各自兵種的發展藍圖。
可是另一方面，雖說總參謀長才是真正負責指揮的，但是空軍部長或是陸軍部長這樣的職務也一樣擁有著莫大的影響力和權利。
雖說讓蔡鍔還有蔣百里從目前的參謀長和副參謀長的位置上下來，似乎是削弱了他們的權利。可是換到了陸軍部長和空軍部長的位置上之后，其實似乎也沒有差的太多的樣子。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等于嚴紹想要削弱他們的目的根本沒有達到？
“我這么做并不只是為了削弱他們，而是因為這個位置百里來做的確是非常適合…”
自然。還有一個理由，嚴紹卻沒有明說出來。
那就是嚴紹還希望借著這個機會，看看能不能令蔡鍔與蔣百里之間發生一點隔閡。
無論是在什么時候，不同的兵種之間都很難不會產生些矛盾。這就好像空軍總是把陸軍當成是泥腿子，天生一股驕傲的樣子一樣。陸軍在看空軍的時候，也未嘗沒有相應的情緒在其中。
沒錯，現在蔡鍔和蔣百里之間的關系的確不錯，可如果蔣百里到了空軍之后，那么為了空軍的利益，就必然要去和陸軍去爭。而陸軍部長如今卻是蔡鍔，剛開始或許還沒什么，可是等到時間長了呢？
有時候很多事情其實都是身不由己的，眼下的事情也是如此。
無論是蔡鍔或者是蔣百里是否愿意，但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就是，當他們被卷入其中的時候，即便是他們想，恐怕也很難從中擺脫出來了。
自然，嚴紹也清楚自己這么做未免有些卑鄙，但是兩個堪稱‘軍神’一樣的人，彼此的私交卻這么好。恐怕任何一個上位者都忍不住要微微擔心一些。何況嚴紹也沒有說錯，嚴紹之所以會推薦蔣百里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覺得蔣百里最合適，至于其他的則只不過是順帶的而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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