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君夢真瘋了,砍殺了自己的結之妻,手持單刀守在藏有黃金的房屋門口,往復巡視,片刻不離。
“大師,不可影響他人心神。”就在孔雀王想要出手救治之時,莫問現身旁側微笑搖頭,這是比試開始之前二人定下的規矩。
“南無阿彌陀佛。”孔雀王止步后退,唱誦佛號。
“別過來,別過來,這些金子是我的,我的。”祝君夢沖孔雀王和莫問厲聲高喊,雙眼圓睜,神情亢奮。
“老衲尚未施以佛法。”孔雀王無奈搖頭。
莫問聞言微笑不語,轉而沖前來拘魂的陰差擺了擺手,示意他先行離去。
黑白無常手下有不少陰間差官,來者就是其中之一,認得莫問,見莫問插手,便拱手退去。
“大師,救他就是輸。”莫問揮手將祝妻魂魄送回肉身,轉而以靈氣愈其傷口,助其還陽,人由陰陽二氣凝聚而成,仙人可以操控陰陽二氣,起死回生不是難事。
孔雀王聞言垂眉不語。
莫問見狀緩緩頜,他先前之所以用了個“救”字,乃是為了給孔雀王一頂慈悲為懷的高帽子,以促使孔雀王盡快出手,只要孔雀王出手就是認輸,不過孔雀王似乎看透了他的用意,并未急于出手救治祝君夢,舍己為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祝妻死而復生,自房中出了細微**,祝君夢聽到房中聲響,手持單刀沖進房中,見其妻坐了起來,揮刀就砍,“這些金子是我的,休想與你娘家人。”
雖然單刀砍中婦人脖頸只在剎那之間,二人卻并未出手阻止,凡人眼中的剎那在仙人眼中并不急迫,在單刀砍中婦人脖頸之前二人隨時都可以出手阻止。
祝君夢手里的單刀并沒有砍中那婦人,在距那婦人脖頸不過毫厘之時停了下來,這自然不是他主動停手,而是孔雀王出手干預的結果。
片刻過后,祝君夢扔下了單刀,驚詫的看著自己的妻,轉而手指地面出言問道,“哪里來的血跡。”
“福生無量天尊。”莫問微笑唱道,孔雀王將祝君夢的瘋癲治愈,自然影響了他的神智,孔雀王輸了。
“南無阿彌陀佛。”孔雀王合十唱佛。
“哪里來的和尚道士,怎地來到我的家中。”祝君夢聽到二人聲音,回頭喝問。
“大師,不曾花銷的那些黃金當歸還國庫,宅院田產就送給他吧。”莫問沖祝君夢微笑點頭,轉而消失了身影。
孔雀王緩緩搖頭,搖頭過后亦消失了身影。
在此期間,莫問本體一直留在代國,此時大軍已經開拔。
“真人何故笑。”黃衣郎疑惑的看向莫問。
“依你估算,何時能夠盡得全功。”莫問沒有回答黃衣郎的問題,而是指著正在出城的大軍沖其問道。
“若在中土一年足以,但此間秋冬太過漫長,當需三年。”黃衣郎答道,莫問雖然未曾出征,卻為他們制定好了行軍的路線和攻城的策略,一干巨細皆有考慮,每一處城池都有錦囊一只,他們需要做的只是依計行事。
“辛苦你們了。”莫問點了點頭,實則他對三年的時間并不滿意,但他并沒有出言催促,若是出言催促,黃衣郎可能會慌中出錯,即便他不出言催促,黃衣郎也會盡可能的加快度,以求給他一個驚喜。
“真人。”黃衣郎看向莫問。
莫問聞言皺眉沉吟,他知道黃衣郎想要問什么,眼下大軍已經開拔,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了,必須給黃衣郎一個明確的答復。
“就如你所言,留其一女。”沉吟良久莫問出言說道,不管慕容振雄的所作所為是因為什么,他所做的那些事情都是萬死莫贖,要想讓他知罪而不自盡,就只能留下他年幼的女兒,讓他心存牽掛茍延于世,但前提是要將慕容振雄所有親眷盡數斬殺,不能有其他人代為照顧其年幼的女兒。
“真人,成大事不拘小節。”黃衣郎出言安慰。
莫問聞言擺了擺手,他做出這樣的決定并不糾結,站在那些被其吞食了妻兒之人的立場上,誅其九族亦不為過。
“真人還有何示下。”黃衣郎問道,此時前軍即將盡數離城,他和宵玉蘭要隨大軍去了。
“不需追求三年,五年,十年亦可。”莫問隨口說道,言罷再度叮囑,“不可以身涉險,若遇仙人為難,焚香告知于我。”
黃衣郎點頭答應,“真人要往何處去。”
“往南國一行。”莫問說道,慕容振雄之事記不得,在黃衣郎出征的同時,他要前往晉國度化那好酒的李功浩,而孔雀王的目標則是秦國那個名為曲正的色鬼。
“真人多多珍重,我們二人先去了。”黃衣郎沖莫問拱手道別。
莫問微笑點頭,轉而沖遠處的宵玉蘭點了點頭,目送二人隨軍出征。
二人離去之后,莫問來到城樓,沖代國皇帝交代幾句,轉而瞬移來到闊別已久的晉國都城建康。
來到晉國,莫問第一感覺就是親切,他是晉國人,此外晉國有他的朋友。
來到此處,莫問并沒有急于前往李功浩的府邸,而是來到了張洞之的將軍府。
莫問與張洞之乃是至交好友,徑直現身于將軍府的正院,現身之后立刻察覺到異樣的氣氛,偌大的將軍府院內空蕩無人,而暗處則隱藏著七位呼吸緩慢的紫氣高手。
就在莫問暗自疑惑之際,自廊道和樹后沖出數道人影,屋頂亦出現四人,分別搶占了屋頂四方。
“好賊子,終于等到你了。”院內有三人,皆為中年道人,為的一人手持長劍滿臉怒氣的看著莫問。
莫問聞言更加疑惑,側目打量著院內和屋頂的七人,這七人分屬三清各宗,院內的三人手持利器將他圍住,屋頂上的四人則手執符筆,正自屋脊之上快畫寫符咒,不問可知畫寫的是與定氣符類似的符咒,目的是防止他逃脫。
就在莫問打量眾人之際,東側屋脊上的一名道人看清了他的樣貌,大驚失色,“是天樞真人。”
其余六位道人聽得此人言語,駭然大驚,急后退。
“來者可是天樞真人。”東側屋脊上的道人沖莫問喊道。
“正是貧道,張將軍現在何處。”莫問出言問道,根據這幾人的舉動和神情,他隱約猜到將軍府生了變故。
莫問言罷,有幾人下意識的看向后院,莫問見狀,知道張洞之在后院,便轉身向后院走去。
“真人請留步。”先前后退的道人見莫問要前往后院,急切閃身,攔住了他的去路。
“莫問,。”后院傳來了張洞之的聲音。
“將軍留步,容我等確定是天樞真人本人再來相見。”攔路之前回頭喊道。
莫問聞言知道這幾人懷疑他乃他人易容假冒,心念閃動,自體內散出七股靈氣,將這七人盡數定住,轉而邁步向后院走去,到得后院,只見張洞之拄著雙拐杖,站立于屋檐之下。
“兄弟,你來的真是時候,若是晚來幾日,怕是見我不到了。”張洞之試圖走下臺階。
“出了何事。”莫問閃身上前扶住了他,與此同時將被定在前院的七人放開。
“昨夜愚兄遭了暗算,雙腿受創,不得行走。”張洞之試圖拍打莫問肩膀,但一松手拐杖脫手,幾乎失去平衡,急忙又撐住拐杖。
“刺客是何許人也。”莫問問道。
“不曾看見樣貌。”張洞之沖隨后趕來的七位道人說道,“諸位無需緊張,是老友看我來了。”
莫問回頭沖七人抬了抬手,轉而攙扶張洞之進屋,張家眾人皆來見禮,寒暄過后張洞之說道,“兄弟,你已得道成仙,快幫我治治腿腳。”
莫問聞言點了點頭,豎掌為刀,將張洞之雙腿之上的紗布和夾板一并隔開,只見張洞之雙腿腿骨斷裂,異常青腫。
莫問延出靈氣感知張洞之斷骨,待得確定斷骨的位置和程度,心中頓生疑惑,“對方為何傷你。”
“我如何知道,怎地。”張洞之見莫問面露疑惑,出言問道。
“傷你之人為道門眾人,修為不淺,你這斷骨異常平整,只是此時行走不便,愈合之后并無后患。”莫問說道。
“你的言下之意我還要感謝這刺客手下留情。”張洞之莞爾。
“此人要想取你性命易如反掌,但此人并不想殺你,只想讓你不便出行,而且動手之時確保你傷好之后沒有余癥。”莫問搖頭說道。
“你先將愚兄雙腿接上再說也不遲。”張洞之催促。
莫問雙手齊出,摁上了張洞之的雙腿,張洞之不曾想到莫問下手如此之重,慘叫一聲離座站起,站起之后卻現疼痛消失,試行幾步,現已然痊愈。
“近些時日建康可有事生。”莫問問道,張洞之是周貴人手下的忠臣,他的遇刺極有可能與朝廷的爭權奪利的正確有關。
張洞之揮手攆走家人和丫鬟,待得眾人離開方才出言說道,“這半月以來朝中有五位大臣遇襲身亡,皆是周家一方的重臣。”
“兇手是誰。”莫問問道。
“無人知曉。”張洞之自床頭拿過一塊青瓦遞向莫問,“這是昨夜兇手所留。”
莫問接過瓦片看了一眼,只見上面寫的是“禁足半月,若出府門,取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