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個種族之中的帝王,實力達到了真圣境,本該是逍遙八荒,縱橫九天的真正強者,可為何這個不知名的恐怖存在,會選擇留在武神塔中,消磨自己的歲月,最后化成了這樣一片翠菩提之海。
世間萬物皆有生死,修為通天達到真圣之境最終也肯定會面臨死亡,但是,成就圣軀的強者壽元近乎無限,至少活個萬年的歲月不在話下,只要他不想,那么這世間就很少有人具備這個實力逼迫他去死。
那也就是說,這名來自于天外種族的偉大強者,是選擇自愿留在武神塔內困死于這方天地之間。
主宰道:“我也只是聽聞過那個強大種族,并未親眼見過他族中之人,或許,我的觀念一直都是錯的,那些來自天外世界的種族,也許并不是每一個都帶有侵略性。也許這名坐化在此的真圣高手,是一個想要求存和平的人。”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人族與妖獸之間的戰爭持續千年,大小摩擦時有發生,歸根結底不過是因為種族不同,所站的位置不一樣,妖獸大多將人類當成一種低等生物,弱小而且卑鄙,而人類不過是將妖獸當成了一種資源,弱肉強食,不過就是生死之間的判斷。妖獸若強,那人族當亡,人族若強,妖獸自該如現在一般退居北地,不敢來犯。
而主宰猜測這名來自天外的真圣強者,或許就是因為自己的種族,想要在這片無盡的太古世界中求得一線和平的希望。至于他為何想要這樣做,如今人死如云煙消散,理由也就不再那么重要了。
可得知了外族強者中也有這樣心懷善意的存在,白陽心里有一些莫名的感覺,或許是驚訝,也或許是放松,總而言之,他再次抬起頭看著宮殿那巨大的門庭時,眼神之中隱隱也多了幾分欽佩。
仿佛是受到情緒感應,那高達百丈的大門,竟是在頃刻間緩緩開啟,萬丈光芒從中照射出來,灑向外界的,是一片純凈無比的能量,空氣中的天地元氣受到激發,都在這一瞬間雀躍起來,活躍了不止百倍。
看到那刺目的光芒,竹遠遠心底厭惡,忍不住遮住了眼睛,不過這股能量的迸發還是讓她受益匪淺,她忍不住運轉了祖傳的功法,開始自主的吸收這股力量,與此同時她也在觀察著白陽的反應,發現白陽的臉上并沒有驚訝的神色,似乎有些胸有成竹。
“這座墓宮的主人實力強大,在我們所有族群中都未必留有過記載,這內中必定兇險重重,你當真要進去?”
竹遠遠見白陽邁步往里走去,忍不住出聲相阻。
白陽轉頭回以一個平和的笑容:“事已至此,與其回頭,還不如進去看看會有什么收獲。況且就如你所說的一樣,此間主人實力強大,如果他有心想要阻絕外人的腳步,何必在那片翠菩提之海中毫不設防?我想,他也在等待一個有緣人的到來吧。”
說完這話,白陽便徑直往那如同山峰般巨大的大門內走去。
不過他話說的雖是輕松無比,可實際上心里還是提高了警惕,神念不斷向外擴展,對周圍百丈內發生的一切都能夠洞明于心,這樣一旦出了什么情況,他都可以在第一時間內做出應對。
在進入宮殿內部以后,一條寬闊的長廊出現在兩人面前,長廊兩旁,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奇珍異寶,那些散發出特異能量的寶物就毫不設防的堆在地上,像是吸引著人們去爭奪一般。
但白陽和竹遠遠二人卻是不為所動。
倒不是兩人不在乎這些,而是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當中,首先要做的并不是去碰那些奇珍異寶,而是先查明四周的情況,排除一切危險才是。
這也側面的說明了,白陽與竹遠遠二人之間,還是存在著一定的默契以及信任。
在短時間之內能夠培養出這樣的關系,不得不說的是,竹遠遠雖然外表看起來殘忍嗜殺,可心地還是十分善良的。
白陽愿意相信她,也正是因為如此。
“你看,那是什么。”
就在兩人一前一后,距離不過半步往前走去的時候,竹遠遠余光忽然掃到一抹奇異光芒,循著這道光芒望去,她忍不住驚呼出聲,抓住了白陽的袖子。
白陽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發現在寬闊長廊的右側盡頭,居然鎖著一頭正在酣睡的巨大生物。
那生物長著六首八尾,每一首的外表看起來都不同,好像一種傳說之中的古怪妖獸。
而且根據那些巨首的顏色來分辨,這頭妖獸至少精通六種屬性的攻擊方式,顯然實力不俗。
但它現在好像陷入了極深的睡眠之中,而且身上還加持著許多道封印以及一條拴著它身軀的黑色鏈條,讓它根本不能離開身后保護著的大門。
白陽瞥了一眼以后,確認那頭古怪妖獸不會驚醒,便安撫道:“它應該陷入了沉睡,只要我們不走近去驚動它,那它就不會來攻擊我們。”
竹遠遠也看了幾眼,算是接受了這個說法,至于那古怪妖獸身后保護著的大門里到底藏著什么東西,她可一點都不敢好奇。
生活在武神塔這個世界里,各種奇怪的古老生物她都見過,知道這頭六首妖獸絕對不是善與之輩,竹遠遠可不想冒著明知不可能的風險去做那找死的事情。
經歷這個小小的插曲,白陽與竹遠遠對于這座墓宮的主人也有了全新的認識,這也導致白陽對長廊盡頭到底存在著什么東西更加好奇了起來。
很快,竹遠遠也發現了這座宮殿里居然有著十幾道大門,每道門前都有著一個明顯就不太好惹的妖獸或是上古生物的把守,只是那些恐怖生物都陷入了沉睡,只要不走近門前,似乎都不會將它們吵醒。
“按照你們一路走來的那些扇門的守護者來看,越向里走,那些大門的守衛者實力就越為強悍。先是六首惡蛟,再是焚世焰種,還有古老的入魔生命,最強大的已經有天元境修為。這種手筆,應該根據守護者的實力強弱,那門后面的東西,也就越發珍貴吧。”主宰看出了這里面的門道,聲音中也充滿了對那名圣者的欽佩。
能夠將如此之多的強大生物留在這里看守墓宮,那名真圣境的強者,顯然能為非凡。
不過,當白陽走到長廊的盡頭,看見那最后一扇布滿古怪文字的黑色大門時,四周的空曠讓他有些不解,因為這里顯然就是最后一道門,可為何門前沒有守護者的存在?
“那座雕像看起來有些古怪,好像——在看我。”竹遠遠凝視著黑色大門前的一座石雕,忽然間有些心悸的感覺。
白陽也注意到了那座石雕,只是當他的神念掃過去時,石雕沒有任何的生命跡象,更別說像是之前那些守護者一樣散發出驚天動地的威壓。
“難道說這就是最后一個守護者?一座沒有生命的石雕?”
主宰道:“可不要掉以輕心,當實力達到武尊之境以后,那些強大的高手都有能力隱藏自己的氣息,而達到真圣境時,這種能力便足以讓自己化成一個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死物,或者說是一個完全不會暴露的普通人。”
聽到主宰的話,白陽心里微微一動,想起在戰狼族的村莊里,那個身材高大的奇怪中年男人,又想起在面對那男人時,主宰反常的行為,一切似乎都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可這對于他而言卻也不是一個好消息,因為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說明,在大門前的那座石雕,很有可能是一名武尊境的守護者!
就在他心里剛剛萌生這個念頭的瞬間,大門前那座黑色的石雕,忽然間動了!
一塊又一塊的裂石從他表面脫落,露出了內中的情況。
那是一個身穿著制式盔甲的男人,經歷了無數的歲月,他身上那件盔甲仍然在光芒下折射出耀眼的寒光,他的雙手拄著一把重劍,那重劍上一樣凝結了黑色的石塊,當他表面的碎石脫落以后,重劍上也出現了數不清的裂紋。
隨著那些裂紋的慢慢擴散,男人如同刀削般剛正的臉龐動了動,下一秒,他睜開了雙眼。
那是一雙貫穿了歲月和空間的眼眸,在他眼神深處,仿佛日月星辰都不再存在,只剩下讓人感到絕望的深邃。
他似乎太久沒有看過這個世界,也太久沒有見到過活著的生命,以至于剛剛看到白陽與竹遠遠的那一瞬間,表情顯得有些錯愕以及呆滯。
但很快他就想起了自己的使命,記起了自己的身份以及名字。
“我叫臨淵君,我是——獄族戰神。”
男人的聲音好像金鐵交鳴一樣刺耳難聽,可他的喃喃自語,卻讓他腳下的地面瞬間崩裂,細密的裂紋好像小蛇般迅速向外滑去,直到擴散十丈范圍,方才停止!
整個宮殿的所有生物好像都被這一聲低語給驚醒,但卻沒有一頭妖獸或是上古生命敢發出聲音。
無數畏懼的悲鳴在宮殿中回蕩,這個名叫臨淵君的男人僅僅是一語之威,便讓天地失聲,日月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