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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獸要向人間發起進攻這種大事,確實值得每一個強者都去為之奔忙。
好比如今論劍峰那位劍神,便是為了尋找與妖獸之皇談判的機會,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論劍峰的大小事宜,都交給那些資格較老的劍座以及他的那些弟子來處理。
除了劍神,還有很多隱世強者在為此而奔波,想要尋找到那名神秘的妖獸皇者,對于他們來說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就算他們的實力很強,可是找人,并不是看實力的強弱。
“你告訴我這件事情,該不會是想讓我阻止它的發生吧。”白陽思前想后,不明白主宰為什么會在這個關鍵的節骨眼與自己說這件事,但是白陽知道,主宰一定有他的理由。
“別太高估自己。”
主宰道:“雖然你現在已經破境,算是真正成為了一個強者,可是憑你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參與到這種事情當中。就算是那位劍神也沒有資格。”
白陽聞言,想了一想,露出一個極為不解的表情,“那為什么他還要尋找妖獸的皇者,難道他不知道,這是徒勞無功的?”
主宰沉默良久,“這也是我要跟你說的事情,或許他們劍者都有些傲骨,心中自成一種不為人知的驕傲,那劍神要找妖獸皇者,是想與他談判,可是他在踏上旅程之前便知道這場談判必定無功而返,那么他所要做的就是殺死那個妖獸之皇。”
殺死妖獸之皇,這句話聽起來平淡無奇,可是白陽幾乎能夠感覺得到這句話里撲面而來的危險!
萬妖之皇那種級別的存在究竟有多強,世間沒有人親自去試過,就連武榜之上那些強者也都不清楚。
武榜之強,強在于有跡可循,但譬如論劍峰劍神那種不在榜上,卻沒有一個人膽敢無視他的存在,便屬于這種強者。
至于那名妖獸之皇,也是類似的強大存在。
白陽隱隱已經明白了一些事,那個要向人間進攻的強者,想必是于主宰有些瓜葛,而他一旦決定進攻人間,第一個要找的人,也必定會是身負神之力的自己。
這樣的話,那位論劍峰之主,現任的劍神大人行動是否迅速,將會決定那位強者究竟什么時候才來進攻人間。
“希望他不夠快。”主宰淡淡道:“如果他的速度超過整個世界的預料,你就必須要比他還快。”
“地元境還遠遠不夠保護你自己,所以,你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達到天元境。”
聽完主宰這句話,白陽沉默著沒有回答,因為他才剛剛達到地元境,主宰就要求他在最短的時間內再破一個大境界,爬到大陸金字塔的最上層,天元境。
這個要求對他來說,實在是有些苛刻,甚至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可以稱之為不能完成的任務。
白陽自重新恢復修煉天賦開始,不過只過了兩年的時間,可他現在已經連破數境,但主宰顯然還不滿意于此。
“如果那位劍神夠快的話,你最多只剩下一年的時間,但是我猜想他的速度應該不會那么快。”主宰寬慰道:“在我最好的估計中,你還有兩年,甚至三年的時間可以用來破境,我想這對你來說并不是很難。”
如果按照白陽一路勢如破竹沖入地元境的勢頭來看,讓他用兩到三年的時間突破到天元境,從時間上來看確實不難。可是,修煉到地元境,和修煉到天元境真的能相提并論嗎?
白陽不這么認為。
不過,這件事情也算是給了他一個前進的動力,主宰也是不想讓他懈怠下來,停止了修煉的步伐。
可是這個動力,也未免太過苦澀了一些。
白陽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在兩年內就要面對妖獸之皇那種恐怖境界的敵人,便不由露出一抹苦笑。
青衣伏案整理著這次比試的一些文件,突然感覺到門外傳來一陣古怪的風聲,不禁抬起頭,卻看見了已經消失兩天的秋平凡。
此時的秋平凡,看起來實在沒有什么一宗之主的風范,兩條寬大的袍袖已經被扯爛,長袍好像被某種恐怖的生物給轟擊過,出現了大面積的燒焦,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狼狽無比。
他走進屋內,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倒是沒有什么表情。
“師兄,發生什么了?”他雖然滿不在乎,但青衣長老可是嚇得不輕,趕緊從桌后走了出來,上下打量著他,問道:“難不成——”
“別胡思亂想。”秋平凡揮了揮手,平靜道:“只是跟一個老朋友聊了聊。”
青衣一陣語塞,有些驚懼的暗想到底是什么老朋友,聊了什么內容,能把武榜第三的強者給聊成這副模樣?
他再次想到了秋平凡消失前的那一場大雨,想到了那恐怖的氣息,想到了白陽的身份。
“是他。”秋平凡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青衣長老的猜測,不過他又說道:“我們并沒有動手。”
“沒動手,那是誰把你打成了這副模樣?”
青衣長老忍不住說道:“就算他是武榜第一,是天下第一,也不該這么目中無人!”
秋平凡淡淡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和他的談話中,得知了一件事。”
青衣楞了楞,他知道,秋平凡會以這副面貌迫不及待的來找自己,肯定是有要事要說,于是他收起了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道:“師兄你說。”
秋平凡走到桌邊,將一張卷軸拉開,用手一抹,上面的字跡全部消失,然后他把自己體內的神性灌輸進去,以武尊強者的無上神通,將一副畫面封印在這副卷軸之中,然后道:“等武神塔試練結束,將這個卷軸交給白陽。”
接過秋平凡遞來的卷軸,青衣沒有問為什么,因為他知道秋平凡既然如此鄭重其事,那必然是要事。
“還有,武神塔中很有可能會出現一些亂子,如果我不在的話,你就全權負責處理。必要的時候,可以找命黃泉來解決。”秋平凡拍了拍青衣的肩膀,語氣難得的凝重起來:“現在很多事情已經快要超過我的預料了,陸狂人也知道,所以他才忍不住動了起來。”
再次提到那位天下第一人的名字,青衣沒有忍住,問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秋平凡側過頭想了想,皺眉的時候牽扯到面部傷口,咧了咧嘴,苦笑道:“也許是他覺得自己快離開了,想要找一個對手吧?”
天下無敵才是最寂寞。
這句話看起來十分的狂妄且沒有道理,但對于真正天下無敵的人來說,才能夠明白無敵便是最死寂的孤獨。
陸狂人在天下第一這個位置坐了太久太久,論劍峰那位劍神都承認不是他的對手。那么他在人間便真的沒有對手了。
所以他一直都在找一個能夠戰勝自己的存在,也一直在尋找突破到下一個境界的辦法。
至今他還沒有找到對手,但是,他找到了破境的希望。
就好像其他武尊巔峰的強者一樣,身為天下無敵的陸狂人,他肯定早就發現了這個世界有不對勁的地方,他看到了那個封存這個世界的封印,但是他無能為力。
可如果他找到了突破封印的辦法,以他這些年來的積累,自然可以破境,成為這一代第一名真圣境強者。
那么在離開之前,陸狂人還是未嘗一敗,他感到很寂寞,所以他離開了神宗,來到了奇山宗,找到了秋平凡。
看秋平凡現在這副模樣,兩人之間的勝負自然也就不必多說,而秋平凡之所以說他們沒有交手,是因為在他看來,自己遠遠不是陸狂人的對手,所以那才不算是一次交手,只能算是陸狂人的一次熱身。
武榜前三的強者,他排在第三,在他之后,陸狂人就離開去找那位天下第二了。
“我不是他的對手,她也不是。”秋平凡沉默之后,道:“那么以陸狂人的性格,他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他一定要找到一個值得自己在成圣前全力出手的強者,他的眼睛應該已經看到了那孩子吧。”
“你和她都敵不過的怪物,那孩子——”青衣張了張嘴,一陣啞然。
秋平凡口中的那孩子,指的正是白陽,而陸狂人若是將目光放在了白陽的身上,就代表著他一定會想辦法去逼迫白陽拼命修行。
“總而言之,在武神塔的試練結束后,你將這副卷軸交給他,他自然會明白一切。到時候他該怎樣應付陸狂人,他心里自會有數。”
秋平凡說完這句話以后,整個人就如同一陣清風般消失在原地。
他離開了,似乎很著急。
因為陸狂人也離開了,同樣很著急。
陸狂人急著尋找下一位對手,第三之后,便輪到第二。
秋平凡著急,是因為他知道陸狂人必定會找到武榜第二的強者,以他對她的了解,秋平凡肯定兩人之間必定會有一場大戰。
他要阻止這一場戰斗,至少要阻止陸狂人殺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