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對上了風云傭兵團那道淡然的眼神,劉炎立刻記起了不久前自己的龍火四式被其生生吞入腹中的恐怖景象,渾身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媽的,到底是多倒霉,才會再碰見這個怪胎?”劉炎心里幾乎罵翻了天,如果不是僅有的一點自尊支撐著他,恐怕他現在都會做出掉頭逃跑這種丟臉的事情。
沒辦法,如果是尋常的定元境高手,還未必會把他嚇成這個樣子,但是這個小子實在太過詭異,生吃龍火四式之招的行為,簡直就在他心頭蒙上了一層不可磨滅的陰影。再加上他那恐怖無比的爆發力,劉炎至今還忘不了那種渾身散了架般的疼痛感,咬了咬牙關,有些心虛的避開了白陽的目光,低聲道:“我突然又不想殺你們了,易姑娘,咱們來日方長。”
“什么?”
易彩星當場楞住了。
包括已經做好了拼命準備的點千山等人,也都呆楞在原地,不明白劉炎為什么會突然放棄大好的優勢不要,卻選擇放過他們幾人。
然而這其中的奧妙,恐怕也只有經歷了短暫眼神交觸的白陽以及劉炎自己心里清楚。
死死瞪了白陽一眼,劉炎揮了揮手,將那些困惑不解的手下召集回來,冷聲道:“雖然你們過得了我這一關,但是這條路后面,還有你們萬萬應付不了的對手在,聰明點,還是趁現在原路返回,仍然可以有一線生機。再深入山峽,那便誰也救不了你們。”
“關你屁事,要打就快打,不打就別在這里擋路!”點千山雖然自知不是劉炎的對手,但嘴巴上卻還是根本不饒人。
對于他的辱罵,劉炎臉色一冷,但余光掃到了神色玩味的白陽,便也只有恨恨的咽下了這口氣,低聲道:“話我已經說盡,如何選擇卻是你們的事了,易姑娘,不要忘記你今日的好運氣,這種運氣可不能一直伴隨著你。”深深望了易彩星一眼,劉炎咧了咧嘴,淡淡道:“我們走。”
此次與他前來埋伏的都是他的心腹,雖然對于這突然撤走的行為有些不解,但是誰都沒有質疑。
尤其是當日與他一同前往策馬鎮的那幾人,在看清了白陽長相的瞬間,就已經喪失了戰意。
“你們選擇這條路,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一條不歸路。”與白陽擦肩而過的瞬間,劉炎低聲說道:“小心季無常。”
白陽眼神一閃,微微移開目光,待到周圍的火焰漸漸熄滅后,指節叩緊,以炎魔之力將空氣中游離的火元吸收,隨即偏了偏頭,瞥了眼劉炎的背影,隨即淡淡的與主宰說道:“看來我們選了一條正確的路徑。”
“是啊,不過你別高興的太早。我覺得,這其中必有蹊蹺。”主宰淡笑道:“不過,我相信這一點小麻煩麻煩你應該能夠解決,不然的話,金龍之事,你便沒有資格插手了。”
“此人有很大的野心,不會甘心屈于人下,短時間內倒是不擔心他會生起事端。但是他們的團長,應該不會是弱者。”白陽沉吟了一聲,然后緩緩揭過了這個話題。
易彩星收起了自己的長劍,緩緩舒了口氣,說道:“今日算是我們走運,也不知道這劉炎到底發了什么瘋。不過幸好如此,如果我們繼續戰斗下去,否則恐怕就要……”
“怕什么,這種人渣,就算我們戰至最后一人,也要跟他拼命到底!”點千山緊咬著牙齒,手掌卻是在細微的顫抖著,當年劉炎帶人誅殺了風云傭兵團多數骨干,那場戰斗給點千山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以至于他心里雖然對劉炎恨意極深,但真正面對劉炎時,卻根本提不起與之一戰的勇氣。
別說是他,就連與劉炎有真正血海深仇的易彩星,在面對劉炎時依舊有一股發自內心的無力之感。
微微嘆了口氣,易彩星低聲道:“繼續前進吧,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們也不能在此止步。”
握了握手中的長劍,點千山恨恨的回望了一眼,隨即憤怒道:“暴風傭兵團猖狂的日子不會太久了。”
“希望如此吧。”易彩星顯得有些失落,忽然眼神落在了白陽的臉上,莫名眨了眨眼,對白陽道:“你怕不怕?”
白陽微微一楞,隨即笑道:“既然已經走到了這里,還有什么可怕的?”
易彩星聞言,苦笑著搖了搖頭,想不到自己的覺悟竟然還比不過一個少年?
是啊,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回頭已經是奢望,那還有什么可怕的呢?
更何況,劉炎所說的話,未必就一定是事實,也許還有些恐嚇的成分。反正也無路可退,不如繼續前進,也許他們此行的目標,就在這條山峽的前方。
山峽盡頭,一條如同巨龍身軀般蜿蜒的曲徑出現在視野之間。
季無常率領二十多名暴風傭兵團真正的骨干精英深入其中,手上卻是戴著一只金色手套,緊緊握著那只散發著猶如天地威壓般恐怖氣息的龍爪。
“是了,就是這里。”看著龍爪上面綻放出耀眼浩光,季無常的臉色也變的有些激動起來,喃喃說道:“十年了,我等的就是這一刻的到來!金龍地宮,龍族圣器,這一切都并非傳說,而是真正存在的,我季無常有生之年,也終于可以接觸到真正的力量了,呵呵,郭驚風,老不死,你想靠向森羅圣殿,卻不知道我早已經防備于你,那些瘋子,又怎么可能比得過我十年如一日的謀劃?!”
狀若癲狂的喃喃自語,卻是越來越接近目標核心的喜悅之情,季無常等了十年,從最早得到地宮情報以及龍族圣器的時候,便一直在謀劃,等待著這一日的到來。
周圍那二十幾名暴風傭兵團的精英似乎已經對這一切習以為常,表情絲毫沒有任何的變化,甚至還十分警惕的掃蕩周圍徘徊的妖獸,幾個呼吸后,這條山峽的盡頭便已經被肅清一空,只剩下他們這隊不速之客,往深處的古舊遺址走去。
深入山峽從林,四周的光芒驟然一暗,許多不知經歷了多少年時光的殘垣斷壁聳立在視野之中,上面篆刻著一道道古怪的圖騰以及符文,斑駁裂痕向后來人訴說著這里充滿著悠遠的歷史中曾曇花一現的輝煌王國,或許是龍族,或許是森羅舊址,但這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季無常走向了正中央的一面巨大斷壁,望著那已經斷了一半卻仍然高有數十丈的灰色墻壁,手掌拂過那些古老的花紋,沉聲道:“地宮的入口,就是這里沒錯了。”
“可是傳說中提及到的圣臺卻并沒有出現,找不到圣臺,我們依舊無法進入地宮。”
一名看起來氣質頗為儒雅的中年人走上前來,目光掃望四周,輕聲說道:“不過這森羅古跡卻是真實存在過的,這座墻壁上曾經供奉著的,便是森羅圣教中的圣魔神,閻達爾薩。傳說他掌握著通天徹底的能力,信奉他便能夠得到永生。不過經過后人證實,這只不過是一樁無稽之談,甚至時至今日,森羅圣教的正統早已毀滅的七七八八,連這座曾經代表著圣教輝煌的地宮,都已經變成了金龍一族的棲息之地。”
“管他什么森羅圣教?如果敢擋我的路,那就是死路一條!”季無常嗜血的舔了舔嘴唇,眼睛也在打量著四周,在這光線十分暗淡的環境中,尋找著傳說中能夠開啟地宮入口的圣臺。
不過四周除了一些殘垣斷壁,便只有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月的粗壯蔓藤,根本就沒有所謂圣臺的半點影子。
但季無常心底并沒有不耐煩,反而尋找的更加仔細了起來。
那名儒雅的中年男人拿出一本古書,看著上面關于圣臺的描述,皺眉道:“按理來說,圣臺應該是在這面墻壁之下,不會平白無故消失才對。難道說,經歷了太久的歲月,連那座曾經向閻達爾薩進行供奉的圣臺都已經消失了?”
季無常聞言,忽然抬起了手掌,沉聲道:“不對,過來看這面墻壁。”
說著,兩人靠近了面前的巨大墻壁,季無常直接無視了那猙獰的魔神巨相,用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墻壁,然后細細分辨著聲音中的不同。
很快,他的指節敲打到了閻達爾薩垂下來的一只手掌部位,聽出其中似乎有些真空,臉色頓時微微一喜,大笑道:“果然,森羅圣教那些瘋子,果然是藏了一手啊!將圣臺藏在這已經損壞的墻壁之中,后來人自然會被蒙蔽,看不到圣臺失望而歸,不管過去多少年,這座地宮都是他們森羅圣教的囊中之物,果然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可惜,這個算盤在我面前,只不過是笑話!”季無常舉起手中的龍爪,狠狠鑿向那面墻壁,一聲如同雷鳴般的轟隆巨響,登時響徹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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