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死士!
一聲震天巨響,自那雪地里狠狠傳來,兩名離得近的傭兵竟是被雪地里傳來的恐怖震爆彈飛出去,鮮血橫流,瞬間便是染紅了大片的雪地。
短暫的震撼過后,隊伍里便是慌亂了起來,有些經驗老道的傭兵大吼道:“是震爆符文,有埋伏!”
嘩啦啦!
大約幾百尺外的雪地中,突然翻騰出許多條人影,個個都是黑衣整齊,滿身煞氣,踏著遍地的積雪朝著他們沖了過來。
沐溪白臉色微變,沉聲道:“不要驚慌,結陣勢迎敵!”
說罷,他率先抽出腰間長刀,如同水波流轉,刀光映照得四面八方一片浩亮!
天刀流·一閃!
細微的割裂聲從沐溪白擦肩而過的那名偷襲者身上傳來,旋即他的四肢便直接從軀體上斷裂分離,鮮血狂飆,瞬間斷絕了生機。
沐溪白的悍勇之姿鼓舞了其余那些傭兵,使他們紛紛揚起武器,與敵人戰至一處,剎那間森林中到處都是兵器交戈的聲響,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不絕于耳,然而這些突如其來出現的黑衣偷襲者仿佛不知疲憊也不知恐懼,肆意穿梭于傭兵群中,幾乎是以命換命的打法,轉眼間就讓許多傭兵喪了命。
“這些家伙是從哪來的?以前根本沒有見過!”
白陽隊伍中那名刀痕青年一劍砍翻了瘋狂撲來的黑衣人,聲音中有些沙啞震驚,顯然他也對這種悍不畏死的打法感到畏懼。
易彩星一聲不吭,玄青色的長劍有如碧龍騰卷,舞動之間似有細細的龍吟在回蕩,手起劍落,便是收走了一條條人命,望著那前方雪坡上不斷涌來的黑衣人,易彩星皺了皺眉,說道:“這顯然是預謀好的埋伏,再這么僵持下去,對我們極其不利,必須想辦法突圍。點千山,跟我去那頭看看!”
一句喊了那刀痕青年,后者絲毫沒有猶豫,身形一轉,就遙遙走在了易彩星前面,兩人聯手沖殺進入黑衣人的陣勢之中,收割人頭猶如探囊取物,再加上相互配合無間,眨眼便已經殺上了雪坡。
沐溪白看到兩人的行為,也是意識到這場埋伏頗有蹊蹺,給自己師妹使了個眼色,自己則是展身沖向了雪坡上。
同樣有著這般敏銳嗅覺的,還有黑娘子,以及那身材瘦弱,卻提著大斧的男人,和他那個恰好相反的同伴。
這幾人的實力在傭兵隊伍里算得上是拔尖,最起碼也都是罡氣四段的修為,對付這些最強不過罡氣一二段的黑衣人,簡直無需多費力氣,幾個呼吸后,眾人涌上了雪坡,卻只發現被深埋在雪地中的許多震爆符文,以及那個提前許久挖出來藏身的深坑。
見已經無人從這雪坡深坑里再爬出來,沐溪白臉色陰晴不定,大聲道:“留一名活口!”
這場戰斗,很快就被結束。雖然傭兵隊伍中損失頗重,卻也只是死了一些實力較弱的青銅級傭兵,那些黑鐵級的高手只是受了些輕重不等的傷勢,并沒有危及性命。反觀埋伏他們的黑衣人,除了按照沐溪白要求,刻意留下來的三條活口,剩下的幾十號好手已經全滅,橫七豎八的倒在雪地里,鮮血染盡白雪。
沐溪白趕緊安頓那些受了傷的傭兵原地休整,聽著那些慘號聲,臉色越來越難看,大步走到那三條活口的面前,一把扯下了其中一個人蓋在頭上的斗篷,冷冷地與他對視:“是誰派你來的。”
那人約有三十幾歲,雙眼無神,表情也是極為平靜,對于沐溪白的質問,他只是淡笑了一聲,張了張嘴。但就在這時,一只手忽然從旁邊伸了過來,死死捏住了此人的下巴,然后重重一拳,錘在他的背后,將他打癱在地,嘴里卻是吐出顆牙齒。
“毒牙,這些人是死士!?”
徐如意看到那吐落的牙齒,眼神微微一凜。而當她抬起頭看到阻止這名死士自殺的人時,臉色再次一變。
白陽面無表情,如法炮制,閃電般的出手將另外兩人給制服,除了其中一個干凈利落咬碎半顆毒牙的家伙沒能救下,剩下兩人已經沒有了自殺的資本。
“多謝。”沐溪白深深看了白陽一眼,頷首道謝。如果不是白陽剛才突然出手,恐怕這些人早已經吞下劇毒死的干干凈凈了。
白陽擺了擺手,稍微退后了幾分,眼神卻是在觀察著兩名死士之間的表情,看到另外一名稍微年輕些的死士時,發現他同樣也在偷眼觀察著自己。兩人目光對視,那死士眸光微微一閃,有些心虛的避開眼睛。
這個發現,讓白陽稍微留意了一下此人。
能夠出動死士的勢力,在這小小的策馬鎮中自然不可能存在,就算是傭兵界的那些大團隊,想要打造一批全由死士組成的隊伍也不是什么易事。也就是說,這次他們的任務,顯然已經有某些大勢力開始插手了,這個發現讓沐溪白心底的怒火反而更盛了幾分,刀刃直接架在了那個中年死士的脖子上,寒聲道:“你只有一次機會,說出是誰派你來的,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
“沒用的。”那個名叫點千山的刀痕青年忽然淡淡道:“這些人早已經不將死亡當成一回事,就算用死來威脅他們,也根本無濟于事。”
死士死士,說的就是那些悍不畏死,隨時隨地可以為了主人犧牲自己的瘋子。這些人根本就無法用常理去衡量,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把自己的命當成一回事,所以常規的審訊手法,對他們根本就是無效。
沐溪白自然也知道,想要從這些死士嘴里撬出什么有用情報的可能性并不大,但他卻十分憤怒地一腳踢在那名死士臉上,稍微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沐小哥,不如將這兩人交給我?”黑娘子露出一抹笑容,討好地說道:“我也算是頗為精通拷問之法,雖然沒有對死士運用過,但我想,這兩人的嘴巴再怎么硬,也能夠探出些有用的東西才是。”
說著,她柔媚的看了眼兩名死士,笑吟吟的從自己那容量不大的儲物戒指里,取出隨身攜帶的一套審訊工具。看到那些千奇百怪的小玩意兒,許多傭兵的表情當場變得不自然起來,就連沐溪白也忍不住為之側目。
黑娘子取出來的盒子中,光是針具就足有數十種,似乎各有各的用處,還有許多形色古怪不知用途的東西,但光是看那形狀,就足以讓人頭皮發麻。
“你們不必白費力氣了。”那名中年死士終于開口說了一句話,卻是充滿了不屑與譏諷:“我們早已將與靈魂奉獻給了主上,你們折磨的只不過是一具空殼,一副皮囊,越多的傷痕落在我身,就等于將罪業加于你等,我將得到主上的贊賞,死亡只不過是種解脫而已。”
這一番話說完之后,中年死士緊緊閉上了嘴巴,任憑臉色不太好看的黑娘子持著那套工具接近自己。
然而,聽到了這番話的主宰,卻是有些震驚道:“是森羅圣教,這種死士的思想,一定是森羅圣教那些瘋子沒錯。據聞他們供奉著一名叫做閻達爾薩的邪神,通過對于邪神的種種奉獻,將會得到永生的力量。但因為這個組織的理念以及手段太過血腥,引來許多宗門的追殺,最后在那個時代銷聲匿跡,想不到,這些該死的小蟲子,居然茍延殘喘直到今天?”
主宰的語氣凝重道:“既然森羅圣教都參與到這件事情中來,那就說明金龍復蘇一事,背后肯定還隱藏著什么秘密。小子,森羅那幫瘋子可不是現在的你能夠招惹的,雖然不想這樣說,但我還是勸你好好考慮是否還要繼續參與這個任務。”
白陽聞言,稍微沉思了片刻,看了眼那名臉龐堅定的中年死士,然后又掃了掃旁邊那個稍微年輕一些的死士,上前一把拎起了他,將他丟在黑娘子腳下:“對這個人用刑,他應該會交代些什么。”
黑娘子楞了楞,瞥了眼白陽后,神色略為詫異地低下頭,看著那個滿臉驚恐的年輕死士,瞬間明白過來,笑吟吟對白陽道:“這位小兄弟,模樣生的俊俏,腦袋也很靈光嘛。”
說完,黑娘子蹲下身子,極其溫柔的用指尖撫摸著那個年輕死士的臉龐,然后順著他的脖子緩緩探進衣服中,如同愛撫自己的情人一般,指尖滑過他的皮膚,然后柔媚笑道:“如果你現在說出來,還會少遭一點罪哦。”
“你敢?!”
中年死士似乎也意識到了些什么東西,眼神嚴厲的瞪著那個年輕死士。
但隨即,一聲驚人的慘叫從年輕死士口中發出,他仿佛承受著非人的痛苦,狠狠撕爛了自己的衣服,拼命抓撓自己被黑娘子撫摸過的每一寸肌膚。
那些剛剛還完好的皮膚,突然間產生了大面積的潰爛,再加上他自己拼命的抓撓,很快就變的鮮血淋漓。
這殘忍的一幕,易彩星有些不忍去看,嘆息了一聲后轉過頭去。
沒過多久,那名年輕死士便聲嘶力竭的吼道:“我說,我什么都說!求求你們,饒了我!”
中年死士臉色一暗,頹敗的低下了頭。